《光》宵烛耀夜

8、7

　　“人不付出就不会有收获。”

　　军部的援军和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合成兽已经死了。焦黑的尸体仍一团团黏糊糊的裹在贯穿它的机械义肢上。金发少年已经晕死过去，变形的机械义肢还来不及收回，突兀的支楞在一片废墟中，小小的身体摆成了一个诡异的姿势，肩膀、胸口以及大腿都被烧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军医迅速而冷静地拆下爱德华的义肢，如果现在还能称之为义肢的话，将他抬上救护车，挂吊瓶，接呼吸器，呼啸而去。
　　霍克艾中尉看着大佐又一次挥开试图扶他上担架的军医，深吸了口气，向瘫靠在废墟中的长官走过去，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罗伊没有抬头，盯着眼前熟悉的军靴，沙哑着嗓子问，“有烟吗？”
　　勉力抬起左手接过递来的香烟，习惯性的要抬起右手点，被一阵刺痛激得一顿，苦涩的笑了笑，“顺便再借个火吧。”
　　莉莎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个默默吸着烟的男人，他左腿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右手的伤处深可见骨，还在持续不断的流着血。身为副官，她应该提醒他听从军医的安排，尽快去医院止血治疗，军部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处理，她应该提醒他战争中的伤亡是太正常的现象了，军人正是这样一种被预定了死亡的职业，她应该提醒他在他发呆的时候还会有无数个这样的哨岗这样的指挥所被攻击，还会有无数的军人殉职，他必须将所有情况整合上报，以确定下一步的战略部署。
　　可是她没有忘记这个男人是伊修瓦尔的英雄，他什么都知道，所以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清白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这一屋子的废墟残骸之中，留下一个个冰冷的影子，大雨过后的湿润空气让周围的嘈杂有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莉莎就这样安静的站着，沉默的和面前的男人对峙一般站着。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听到大佐说了什么，又不甚真切，低下头来想要询问，却发现自己沾满灰尘的军靴上，多了一个圆圆的水渍。她忽然觉得异常的愤怒，浑身都发起抖来，难以遏制的狠狠甩了大佐一耳光。
　　“啪！”
　　响亮的声音让众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呆呆地看着这边。
　　大佐维持着被打偏头的姿势，慢慢笑了出来，“霍克艾中尉，叫军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