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剑][龙剑]季风》泊时

3、第 3 章

　　Chapter 3

　　一觉起来，饭照吃，日子照过。微不足道的谈话就当作没有发生。
　　邪影淡淡靠在门边，看着剑子手里翻来覆去的锅铲，却忽然说，也不是不可以。
　　嗯？
　　嘈杂的油烟声，剑子只听到他说话，说了什么话，却一个字也没听见。
　　邪影走过去，将灶台的火关掉。看着他的眼睛，说，帮你可以。但有条件。
　　剑子有些好笑，又觉得新奇。
　　剑子说，我现在一穷二白，两袖清风，你要什么呢。
　　邪影笑笑，说我不说，你怎么知道没有。

　　剑子佯作无奈，说，好吧好吧。你要什么，我有就给你。
　　邪影狭长的眼睛注视着他，淡淡说，你说的。
　　剑子就说，我说的。
　　又问，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邪影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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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子的手抵在旋钮上，轻轻一转，将火重新打开。笑着，渐渐笑不出了。
　　滋滋的响声从锅底冒出来。这么晾着的功夫，锅里的菜就泛出诡异的色泽。渐渐地，糊成一片了。

　　爱一个人多艰难。毁灭比占有更容易。
　　其实不过是退而求其次，再求其次。

　　龙宿和剑子，说不上谁比谁更天真。

　　五月的天气微微透着热意。日光被逐渐拉长。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偶尔也有一两声鸟叫。孤零零的，却足以令人愉悦。
　　剑子手里捧着杯热茶，微微吹一口气。手心里有些发烫，但他也没什么放下的意思。

　　邪影已经见过龙宿。在暗处，在这很久之前。
　　龙宿却没有见过邪影。他在他身边的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时间里，邪影从没摘下脸上的面具。
　　龙宿只知道邪影不好惹。可以是个麻烦，也可以成为助力。
　　邪影却知道关于龙宿的许多。听来的，或者看来的。也不知道是偶然不经意，还是潜意识里有什么始终在作祟。

　　龙宿说了一声，多谢。
　　这么落魄还笑着。浪荡着，漫不经意。
　　邪影说，我不是不求回报，你明白就好。
　　龙宿说，当然。

　　邪影眼也不眨地，说，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走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一瞬间的念头：
　　让他死了岂不是最好。

　　转念又记起，他死了，大概有人要伤心。
　　凡事都顾着他，替他周全。自己欢喜悲伤都忽略不计。
　　怎么爱一个人是这样，无奈又卑微。

　　龙宿躺下来。翻过手背，微微盖在眼睛上。冷冷说道：
　　真当我是傻子吗。

　　人与人之间你不来我则往，计较起来都是暗帐，算来算去，总是算不明白。
　　习惯做事的人一声不响。总觉得，他若理解便能心领神会。若不能，那也不必让对方知道。
　　嘴上说着好听情话的人七分真三分假，分不出哪些是真话哪些是虚晃，久而久之，不如任他说去，只当听他在唱歌，听过则罢。

　　邪影静静站在楼下，仰着头，远远看着。整栋楼上只有一扇窗子，里面亮着光。
　　家里有人泡着热茶等他。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味，用锅盖盖着不让温度冷却。
　　这样原本凄凄惨惨，荒芜像个坟场的地方，也让人有所牵挂起来。

　　幻觉着，可以称之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