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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六章 神骏良马,说书女子的隐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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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前面应该就是菡水城了!”李鹰轻呵一声“吁”,手持缰绳拉住了坐骑,他二人骑着自己当年征战沙场的战马一路驰骋而来,原本三天的路程,硬是被他们一天赶到了,这得归功于这两匹战马了。
时间需要追溯至二十年多年前,李鹰仍是统军首领职位时……在一次崇木国皇族狩猎中,李鹰负责护卫皇帝木尚,表面上宽厚的皇帝木尚实则阴狠自私,他见不得部下能胜过自己的狩猎术,哪怕是自己的兄弟们,他都要暗地里争夺一番。
这一切不但李鹰心知肚明,一向聪明的李玄也在私底下知会过李鹰,让他谨防木尚心胸狭窄,万不得已只能背信弃义,否则真是伴君如伴虎。直到现在李鹰李玄二人都认为,木尚最后想尽办法寻找灵木树与他这种小人心肠关系重大。
在皇家猎场中追捕猎物原本是有权力之人才可,在木尚眼里,这权力只属于皇家木姓人手中。麻木的官员恐怕还觉得合情合理,甚至为了巴结一些皇亲国戚还会阿谀奉承一番,但总有人觉得这规定极为不妥,李鹰便是其中之一。
无奈为了保全自己性命,也不枉费这几十年辛辛苦苦的打拼,李鹰选择了隐忍。但这一次狩猎让他无法忍耐了。
“李鹰将军,看看前方是何物?”木尚一身戎衣战马,劲装结束,颇有威严,若不是他小肚鸡肠,这一身打扮还是极具皇家风范的,他看见不远处树林间有一物似乎在走动,身形健硕,远观通体似乌金石般泛着光泽,四腿更是筋腱发达,脖颈与臀后鬃毛浓密顺滑,却不同于肌肤的乌金之色而成月白淡蓝之光。
李鹰在皇帝身旁顺着他的眼光看去,细细打量了好几遍这个不似凡间之物的动物,“这……启禀皇上,这恐怕是难得一遇的月影宝马!”
“哦?何来难得之言?”听见难得二字,皇帝木尚的眼色突然变得精亮了许多,犹似发现宝物一般想要占为己有。
“启禀皇上!”李鹰看到了皇帝的目光,便知此等神骏之马必然会被收归于皇族中,可他心中自然也明白,这种神马是不会拘束于成为人们的坐骑,却也无奈只能开口答道,“臣曾在书中看到,此马名为月影宝马,因它鬃毛似月白之色,而通体又如落日之光,犹如月色笼罩而得名,此马最长之处是善于夜间驰行,眼力极佳,传说此马可在黑夜中辨识道路不曾偏折迷失,可谓夜行千里了!”
“哦!好马!好马!此马如归皇室所有真是如虎添翼啊!不知这等好马怎会突然现身于皇家猎场中?”皇上更是喜见于色了,他真想立刻收服月影宝马亲自骑乘一番。
“臣斗胆!”李鹰抱拳施礼继续说道:“此马颇具灵性,据书中所言,月影马乃雄马,时常跟随于雌马日辉马身侧,二者不会相距很远,想必这附近还有一匹日辉马了!”
“快!将日辉马给我找出来!这可好办了!”一脸阴测测的笑意立刻表现在了脸上,一直在远处观看的军事李玄立刻明白了皇上的用意,他立刻派遣自己的死士暗中跟随,并部下一条命令:见日辉马,立刻驱逐出皇家猎场。李玄为皇上的行为感到不耻,这等以妻逼夫的事情还会用到宝马身上,让他一阵的厌恶。
果不其然,李玄的死士在侍卫找到日辉马前就发现了这匹宝马,然而当他走近时才发现,这两匹马来此地的真正原因。皇家狩猎场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此地山灵水秀,各类物种繁杂丰富,不少有灵性的动物常出没于此,而这匹日辉马来此处正是为了孕育后代的。
死士不知所措,却也好不耽搁,慢慢的靠近了这匹马上就要生产的母马,死士看着眼前这个与月影马相辅相成的宝马,心中都是为之一颤。只见母马恰恰相反,通体月白华光,唯独鬃毛是乌金颜色,同样的神骏异常,不同的是如果公马是威风凛凛的话,那这匹雌马却是灵动异常。
大概是害怕生人,这匹日辉马与死士不停的周旋,却怎么也不肯离开。就在死士无计可施的时候,更加悲剧的事情发生了。皇帝的侍卫已经追赶过来,死士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好强忍悔恨回去向主子复命。
侍卫发现后立刻传信过来,“报!”一个小兵跪在皇帝面前,“皇上,日辉马就在不远处,侍卫传信说此马似乎是临产之际,请皇上下令!”
“哈哈!好!好!不虚此行!真是天助我也!”木尚更加放纵的狂笑起来,“传我命令,抓住那匹母马,带到此处!快下去!让母马跑了,我让你们提头来见!”
一马难敌多人,就在快要招架不住众多侍卫的捕捉时,母马费尽自己全部的力量跃起前蹄,一声凄厉的嘶鸣想要唤回公马。这一声鸣叫震慑了整片树林,月影马听到此声,立刻奋蹄直奔而去。“快!追上它!别让它跑了!”皇上不忍如此神骏宝物失之交臂,率先鞭打自己的坐骑追上前去,无奈自己的坐骑已是优种却仍是追不上这个“夜行千里”。
当公马赶到母马身旁后,它的灵性一览无余,前踢后踹的开始驱赶侍卫,灵活矫健的身影迅捷异常,甚至还踏死了几名侍卫。
“废物!一群废物!连一匹马都不如!”皇上见此景立刻恼怒异常,伸手拿起身旁一直背着的弓箭,奋力拉弓,瞄准公马……
啸叫之声,一枚羽箭直击而去,劲力狠辣,直取公马性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万万想不到,母马一跃而起,飞奔至公马前硬生生用头颅挡下了这一箭,毙命当场!众人都愣在那里,如此爱宝如命的皇帝怎会突下杀手,可李鹰心中明了:这皇帝,如若自己得不到,他也不会让旁人得到……
“哼!这是宝马?”皇帝脸显不屑之色,正待他准备转身离开之际,公马似乎是因为丧偶之痛,疯了一般的直向皇帝冲撞而来,皇帝惊吓当场,不知所措。在身旁的李鹰见状,只得伸手相助,拔起自己的佩剑便用力挥了过去,公马被李鹰一剑刺穿胸膛,哀鸣一声倒在地下。
“废物!都是废物!今天狩猎真是太扫我的兴致了!起驾回宫!”木尚一甩缰绳,将马调转回头,带领一行官员仆从离去。而李鹰却久久呆在月影马的尸体前,心中破不平静,他从自己的坐骑上跃下,跪在了尸体前,看着公马泛着水影的眼睛渐渐失去光华,他尽是不自觉的落泪了。
李玄在皇帝走后,立刻赶来李鹰身旁,他看到眼前的一幕已经知道自己预料不错,他看到死士一脸愤恨的回来复命便知结果不妙。他不忍再看眼前惨烈的场面,只好低头走到李鹰身旁拍扶了他的肩膀。
李玄记得死士复命时母马还怀有身孕,便抱着几分期待跑将过去,抚摸了死去母马的肚子,隐隐感到有生灵在动,他激动的叫了起来:“李鹰!天不亡此等神物啊!快来帮我!”
李鹰听到此话,立刻拭去泪水跑去帮李玄将幼马从尸体中救出来。二人忙乱了很久,才终于保住了幼马的性命,令他们欣慰的是,母马孕有两匹马,恰好是一匹月影一匹日辉。
二人即兴奋也难过,怀着无限的悲痛将两只幼马私藏在了家宅后院之后,不让其公然出现,直到将两匹马养至成年,才无奈将此马献给皇上,以求自己不受牵连,也希望两匹马可以多活些年岁。
可曾想,这两匹马之间不但有灵性,对人也是心灵相通,只识得李鹰李玄二人。两匹马被皇帝赏给自己的哥哥后,却怎么也不肯被当做坐骑,甚至把人摔下来过。皇帝震怒欲要赐死两匹马,最后还是李玄出计策将两只马身上涂满颜料,才终于保住了它们的性命,蒙混过关。
时过二十年了,两匹年幼的马现如今已是其他马种中该退役的年龄了,但是在李鹰李玄的照顾下仍然矫健异常。月影和日辉现在仍是被涂上了颜色,鬃毛与身体的颜色一致,而乌金却变成了墨黑,月白变成了雪色。
李鹰李玄双双跃下坐骑,手中牵着缰绳,准备往菡水城中走去,一天一夜的奔波,此时已时值傍晚,刚好可以找家客店休息了。就在进入城门前,一位戴着纬纱斗笠的白衣女子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定定的站在那里。
李玄奇怪,他二人已销声匿迹二十年,现在的皇帝早已撤下追捕令,也昭告天下二人已死,他们现在已改名换姓,容貌也已老,怎会突然有人拦路。但不得以还是上前,抱拳施礼:“敢问这位姑娘,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吗?我二人正寻客店,还烦请姑娘行个方便。”带着试探的语气,李玄满心疑惑的对着被面纱遮住面目的女子发问起来。
悠悠之声如空谷莺啼动听悦耳,此女子的声音更像是一位歌者:“二人的月影日辉可真是神骏异常!不知可否借小女子一骑呢?”
李玄听闻此话顿时呆立当场,不知眼前这个女子是什么角色,怎会一眼认出这是神马,常人绝不会识破自己设下的伪装,他继续佯装疑惑:“不知姑娘说的什么?月影日辉?在下不懂……在下的马匹实在是倔强的很,不愿让他人骑乘,还请见谅啊!”
“哦?是吗?都说月影日辉是马中神种,如此通灵的马不让人骑那是必然的了,我今天也想见识见识!”白衣姑娘二话不说就越过李玄,连李玄的一声呼喝也毫不在意,径直走向了那匹黑色的月影。
女子将手从宽袖中伸出来,只见纤纤玉手轻扶马身,这一黑一白真是说不出的绮丽,李鹰在她身旁听到她对月影小声的说道:“月影啊月影,他们二人不识你们的真面目,别枉费了你一片好心啊!”
说罢便是纵身一跃,轻巧的跨坐在了马背上,待要李鹰上前喝止,却见月影马乖乖的让女子骑在背上,丝毫没有惊觉之象,这让二人更是匪夷所思,白衣女子柔纱盖身,捂嘴而笑:“二位!你们可是骗我?这神驹明明如此通灵,怎会被你们说成是倔强!哈哈!”这一声羞怯的笑声让人心神愉悦,就连李鹰李玄听闻都脸红了起来。
李鹰不知道此人究竟是来者不善还是有意试探,便上前举拳施礼道:“恕在下有眼无珠,不知姑娘何妨神圣,在下毫不相瞒,这两匹马的确是月影日辉,还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女子轻抖缰绳,轻轻吹了声口哨,唤来了旁边的日辉马:“小女子不过是靠说书挣口饭吃,无名无姓,二位既然诚恳借马一骑,不如就随我一起来菡萏酒家吧,我来招呼二位,还要请二位赏脸听听我的书,给点饭钱呢!哈哈”带着一阵银铃笑声,骑在马背上潇洒却也秀气的向城中缓缓踱去。
李鹰李玄二人互使眼色:此人非比寻常,务必小心……也快步紧跟在白衣女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