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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哥哥 ...

  •   苏婉的房间十分简洁,从我醒来,那桌上的文房四宝我便没有动过,说实话,我钢笔字就写的很差,毛笔字简直就是鬼画符,当年我老妈的评价就是:毫无章法,完全没有力道和笔锋。后来我就再也没有练过毛笔字了。
      如今,和绿萍把苏婉的前半生该聊的也聊的差不多了。闲着也是闲着,我打算学学毛笔字,毕竟以后要出宫的,总得要靠自己赚钱,字写不好,会被人鄙视的。
      当我打开苏婉留下的书和笔墨,我忍不住笑了,啊哈哈,有这么巧么?苏婉也正在学写字,那桌上的书正是练习毛笔字用的。另外还有一本《女仪》,大致翻看一下,也就和《女诫》差不多的东西,无非是怎么作个大度温顺的女人。
      看书的新旧程度,大概苏婉先是识字的,在宫里无事消遣,才开始学写字。于是,我便接着苏婉的笔墨,练起字来。
      古人云:熟能生巧。我这么乖乖的一天至少六小时的练习,我发现我终于有些开窍了。以前纯粹完成任务的大字课作业,匆忙写够数就好了。现在沉下心来,才发现一笔一画都有这么多可琢磨之处。渐渐的居然有些痴迷其中。
      绿萍见我从早起到天黑,都趴在桌前,很是担心。我却越发找到书写的乐趣,现在写字可是我的兴趣爱好了。只是练习抄写的只有《女仪》,每次抄着狗血的故事,心里就骂骂咧咧开了,什么社会啊!心里激动,笔随心动,我的字体居然有些草体风格了。练的我又是喜又是惊,心里不停问自己,这是真的么?是不是我自己才疏学浅,写的不伦不类?心里又有了一丝彷徨。于是强压下心里的念想,只一心一意的练习楷体。
      转眼,已快要过年了。我居然在院子里待了快3个月,厉害呀厉害,我自己都忍不住佩服下自己。
      这一日,绿萍帮我梳头,似乎有什么心事。“绿萍,怎么了?看你好像有心事?”
      “小姐,早就说少爷要回朝了,可是为什么都要过年了,少爷还不回来?”
      “绿萍,是不是你没打听清楚?”
      “小姐,你忘了被罚的那次,在秋水宫,蓉贵人亲自跟你道歉的事吗?若不是少爷要回来,而且还听说皇上要重赏少爷,她怎会主动和你道歉?可如今都快3个月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本来还断断续续有些消息的,可最近却提都每人提起这事。我怕少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呜。”
      绿萍定是在心里担心了好些天了,这一哭,花了我不少时间安慰她。
      晚间,坐在房里看绿萍给我做手套。围着火盆,窗缝里还是有寒风吹来,我蹭,蹭,蹭,“绿萍~~”,绿萍瞟我一眼,低头继续缝线,唉,只要我用这口气,就一定是我有事求她,她立马拽起来了。
      “绿萍,晚上我们一起睡,好不?”绿萍还是不理我。
      “绿萍,你就是冬天天然的小火炉,我喜欢跟你一起睡嘛。”我拉着她的手,让她停下手中的活,用最可怜的眼神瞅着她。绿萍,我就不信你不在我的小狗狗般惹人怜爱的眼神下阵亡。
      结果呢,人家绿萍头也没抬,“好,一起睡。”
      虾米?那我眼神不白费了?我还在哀悼我浪费表情时,这厢绿萍已经开始收拾针线了。“嘻嘻,还是我家绿萍疼我。”我这人忘性大,不计前嫌,搂着绿萍的腰讨好她。
      绿萍放好针线转身,我却吓了一跳。“绿萍,怎么啦?怎么哭啦?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讨嫌了,你不喜欢跟我睡,就不睡,我也不会勉强你的。”我还是第一次看绿萍哭得这么隐忍,这么痛心,吓得我语无伦次。
      绿萍抓着我的手,摇着头:“小姐,都是我不好。平日不会攒些钱财备用,现在冬天,月俸又被罚了,以前也没有帮小姐省下多少。那些奴才们都是见风使舵的高手,现在天冷,帮小姐多备些炭火都做不到。我原想着少爷要归朝了,小姐在宫里自然会好过些,所以前些天看着小姐练字手冷,多烧了些炭火。如今少爷还没有回来,春花院已经没剩下多少炭火了。呜,都是我不好,不会为小姐持家。”
      哭着的绿萍,肩膀抖的特别厉害,我紧紧抱着她,“绿萍,不就是这点破事儿嘛,你也能哭成这样,羞不羞?”拿起她的手帕,给她擦了眼泪,故意学着小流氓的调调:“小妞,这么为难,那就罚你天天给大爷捂床,怎么样呀?hiahia~~多水灵的小妞呀,本大爷赚到了。”
      绿萍终于被我逗笑了,白我一眼,“小姐,注意形象!”
      这样,我床下垫了两套垫子,上面盖着两套被子,搂着香软的绿萍,睡得那个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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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节约炭火,我停止了练字。就天天缠着绿萍给我做手套,围脖。
      还有十天就过年了,想着以前在家里过年,妈妈最忙,熏肉,面叶,阳干鱼,肉丸,麻团,忙进忙出,火盆把家里烘得温暖又热闹。那时候幸福就在身边,可我却不知道珍惜,偏偏跑得老远,让父母操心挂记。
      看着低头为我做着围脖的绿萍,她是我现在的幸福,我一定要好好爱护她。
      “绿萍,别做了,院子里的柳树发芽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绿萍好笑的瞅我:“小姐,还没过年,柳树怎么会发芽,别闹了,我要赶在年前把围脖做给你。”
      “绿萍,你不觉的冷吗?烤烤火来。”我把手里的小手炉塞给她,白天,我们就用这么些小碎碳。为了不让她退回来,我坐她旁边,找话说:“绿萍,快过年了,你有没有什么愿望啊?”
      “我希望小姐健健康康的。”绿萍好老实哦。
      “绿萍,是你自己的愿望,不要想着我,只想你自己。”
      绿萍愣了愣,叹口气:“小姐,在宫里,什么都不缺,又什么念头都不能有,若是真的是我自己的愿望,我希望能出宫去。”说完,绿萍定定的看着我。
      “绿萍,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出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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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小姐!快起来!”才一天的功夫,绿萍又精神了。
      我坐起来,睡眼惺忪。“什么事?”一边摸起衣服穿上。自从打算珍惜身边的绿萍,我就再也不偷懒了,对绿萍的话,基本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小姐,少爷回来了!现在正在面圣,皇上准你们一会儿在御花园相见,赶紧梳洗了过去!”绿萍伸手帮我穿衣服,一边快速说道。
      就这样,匆匆梳个简单发髻,漱口,洗脸,一气呵成。绿萍拉着我飞快象御花园跑去,我跑的哼吃哼吃,真是运动太少了。等跑到御花园的“恩遇亭”,才发现早了。人影都没见着。
      我边喘着粗气,边问绿萍:“绿萍,大哥什么时候过来呀?哦,对了,大哥现在长什么样子了啊?”万一来个过路的,我认错了,岂不笑话大了。
      绿萍也喘着气:“小姐,少爷这一去三年,必定吃了很多苦,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黑了,瘦了。”
      估计还要再等等。我拉着绿萍坐进亭子里面,“绿萍,先坐下休息吧。我哥三年没回来,皇上一定有很多问题询问。”
      这里的视角真好,眼前是一片湖水,波澜不惊,越发显得这天气清冷。远处的回廊,和湖边的假山奇石相映成趣。石缝,廊边有些常青的绿草,显得有些生机。另一边有一拱桥立于湖上,那里的风景应该更好吧。
      刚才跑得太急,身上有些汗,现在歇下来了,风一吹,有些冷。虽然没有见到苏婉的哥哥,可是平日听绿萍的讲述,听他在西陲的政绩,听他当初宁愿弃官,也不肯把妹妹送进宫。我在心里是已经认可他了。想起妈妈临别的话,我有一个好哥哥。呵呵,做了20多年独生女,我终于有个哥哥了,还是个很疼妹妹的哥哥呢。咧开嘴笑了。
      “少爷!奴婢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得绿萍仓促的行礼,我连忙回身,。这时的我一腿跪在长椅,一腿后搭在长椅上,上身趴在栏杆上,相当不淑女的姿势。我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行礼。
      眼前两个衣摆晃呀晃,黄色是皇上的吧。左后面一点的青色这个肯定是大哥了。听见皇上喊“平身”,我连忙站起来,笑眯眯的冲着青衣喊:“大哥!”
      这一抬头,看清楚后,我笑僵在那里。那个貌似我大哥的人,满脸络腮胡,眼睛深凹下去,眼睛下面明显的眼袋和黑眼圈。我敢肯定这胡子剃掉之后,脸颊一定是削瘦的。这是绿萍嘴里那个风度翩翩的才华出众的男子?
      “婉儿!”他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还有隐隐的疲倦。不知怎的,我的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大哥!呜…”死皇帝,都是你害得,把我大哥劳累成这样,现在我们兄妹要说些体己的话了,你还这么不知趣,杵在这里干什么!心里想着,我居然没忍住瞪了他一眼,可惜这次还是眼泪汪汪,我恁是没看清近在咫尺的皇上,我的夫君,到底长什么样。
      “苏策为国辛劳三载,边境蛮夷之地,教化群众,示我皇威,一路回京旅途劳顿,着在家修养,不必上朝,年后再入朝述职。念苏氏兄妹久别相聚,恩赐苏婉明日起归家省亲,年后随苏策入宫。”听得皇上在旁边不紧不慢的口谕。大哥连忙拉着我重新跪下,“臣,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里充满喜悦之情,甚至有些微微变调。
      我抹着眼泪,冲哥哥甜笑。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你也终于把我接出宫了。虽然,我还要回来。但是,你的神情已经告诉了我,你有多么心疼这个妹妹。你对苏婉的情意,我会替她报答你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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