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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传统礼教(修改) ...

  •   题记:一身娇病有药可医,药方不妥恕难从命,左右为难……

      拂柳山庄××号别墅,蔓琪已经在这儿过了整整几个酷暑。母亲,李云牵着她的手在林荫下散步。酷热的天气虽然并不好受,但是满院姹紫嫣红、百花齐放、绿荫环绕的盛景,让躁动不安的心略微愉悦与平静。9岁的蔓琪追逐飞舞的蝴蝶满院乱跑。
      “蔓琪,你跑慢点,小心摔交!”
      “哎哟” 蔓琪一个踉跄,跪坐在草地上,小手碰触伤口时,不由“嘶”的吸了口凉气。
      母亲,李云吓了一跳,急急匆匆踩着碎花步,一路小跑趋近蔓琪身侧,扶起草地上的她,边仔细打量,边忍不住关切地唠叨几句,“摔着了吧!让你不小心,总是这样毛毛燥燥。瞧,都破了皮。怎么,是不是很疼?”
      “呃……还好,只是有点辣丝丝的,没事儿。呀,裙子沾上土了。”
      “先去客厅让医生给你好好看看,怎么这么大了还总是跌跤,裙子等会儿让林阿姨替你换去。来,快点,我们现在就去。”李云掸落裙子上的尘土,架着蔓琪朝客厅迈进。
      客厅里,医生正与蔓琪的父亲——上官先生闲聊话语。李云拖着蔓琪往医生那走,蔓琪却一味半蹲于地,死活也不肯向前迈一步。僵持中权威者父亲最终看不下去,插话:“蔓琪去叔叔那儿。”结果仍无动静,于是父亲亲自上阵,从妻子李云手里拉过蔓琪,握住蔓琪一只手,强硬地塞给医生,点头示意立即给蔓琪诊察。
      医生诊视片刻,拍拍蔓琪的脑袋笑着说:“看来比以前要好很多呢。适当的活动是可以的,不过切忌激烈,注意饮食、衣着方面,要不了多久恢复健康是没有问题的。”
      “真的吗,不会再次复发,不是先天性的吗?”李云关切地向医生求证。
      “不是先天性的,你不用担心。”医生疼爱的轻捏蔓琪的脸颊问道,“蔓琪听了开心吗,只要调理好以后无须打针吃药哦。”
      “当然高兴,我是最怕打针的,即使只象蚂蚁咬,可心里却紧张的‘怦怦’跳哦,那细细长长的针看了就使我毛骨悚然呢。”
      “这下你可放心咯。”
      “哈哈,我说嘛,现在我已经健康了,可是爸妈你们总不信。特别是妈,你呀,总当我是个陶瓷娃娃似的。害得我被同学当笑话一样看待。现在连医生也这么说了,你们这会儿总该信了吧。”
      “是是是,我们现在都信你了。”父母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么,因为先前造成的过失,我要求你们让我转学。”
      “好,就依你吧,老公你说呢。”
      “这事儿等有空再说吧。”
      蔓琪听父母这么含糊其词,心里也明了了七八分,小脸不禁苦楚,嘴巴撅得多高,眼睛不停地眨巴。两行泪水挂在颊边,一副楚楚可怜之相。母亲见状,立即心软,直接满口答应,侧首对老公使了眼色,不料父亲瞪了母亲一眼,闷声不语。母亲见此,对蔓琪挥挥手,软言,“你先去换条干净的裙子,让我再劝劝你爸。”
      蔓琪低应一声,垂丧着脑袋,布着针眼的小手依抚楼梯的扶手,乖乖上了二楼。
      二楼的卧室里林管家正为蔓琪换上新套裙。
      “你好象不高兴嘛。怎么了,医生觉得这个病棘手?”
      “不,今天医生给我带来一个好消息呢。我的症状有很大的好转。现在我基本可以脱离药物控制,并且免除了那些令人头疼的皮肉之苦。如何,是个好消息吧!”
      “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如此一来,你今后就无须再为一直困在家中不能外出而烦劳了。”林管家边说边梳理蔓琪乌色的长发,接着手巧的辫上几束黑丝盘在头顶,最后用夹子固定,一个简单活泼又灵动的发饰出现在镜中,衬着蔓琪神气的双眼,小巧的鼻子显得更加娇小可人。
      “唉,当我提出要转学的事时,爸爸却一脸冷淡。你说这是他听见女儿病好后该有的态度吗!我当时伤心极了,若不是妈妈在一旁劝阻,我一定当着医生叔叔的面闹给他看呢。”蔓琪扔下手里把玩的梳子,跺着脚离开化妆室,随便在一扇窗前停下,推开玻璃趴在窗台上眺望远方。
      “转学?小姐不满意现在的学校?”林管家诧异,以蔓琪在校中的名次没有理由要转学啊。莫不是自己安排的作息时间不合蔓琪的心意,所以蔓琪想要转学以此作为对她无声的抗议?看来她这个管家兼保姆在这个家里也待不长了。富贵小姐家天生的千金命,这种衣食无忧,受到父母溺爱的生活,一定程度上促使了蔓琪肩不能担,手不能提,养成了养尊处优的娇贵性子。从蔓琪身上林管家仿佛想起了一句话‘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阿姨?”蔓琪听林管家突的没了响声,于是侧首回望。只见林管家硬是愣生生的站在身后,两眼发呆象似神游当中。蔓琪一看就知这个新来的管家定是胡思乱想些什么事儿。八成是觉得自己是金贵主儿,不好接触呢。蔓琪想到这里,“咯咯……”的轻笑,着实吓了愣神的管家一跳。林管家疑惑的盯着蔓琪正在不明所以之中,蔓琪倒也爽快首先开口。
      “阿姨千万不要自责,我丝毫没有不喜欢学校,也没有不满意你给我安排的日程。只是其中有些变故,所以我想转学。”蔓琪稍作停顿轻瞥林管家脸上似懂非懂的滑稽表情,忍住笑背过身面朝窗外继续说:“凡是富贵家的千金哪一个不是从小娇生惯养,何尝受过一日委屈,若有一点不满之处便开始小题大做。小则轻罚,重则辞退,历来如此。想必阿姨也是这么认为的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也不是每一个家庭都是一样。瞧,我们家不就是这样么。我爸妈都是明白事理之人,虽然我妈对我是有些偏爱,但是遇到原则问题还是秉公办理,毫不松懈。何况除了我妈,一家之主的老爸也是严于利己,宽以待人之人。就算我胡闹非为也不会坏了阿姨的工作。阿姨尽可放心,我觉不是因一己之私而破坏他人好处的人。”蔓琪恳切的说完等着身后满脸震惊的管家答话。
      林管家听完蔓琪的一席话,心中振动不小。很少有人可以坦白、镇定的数落出种种不好,而这些又极为普遍;有人虽心中有数却未必会说,一般都是放任自流,随其发展。蔓琪也是这类家庭的娇贵千金,今日对她所言毫无顾忌,坦率直言。让她为蔓琪的纯真真性感到高兴,不觉对蔓琪多了一丝好感。声音也比刚才温柔少许。
      其后,林管家又仔细听了蔓琪转学的理由,觉得蔓琪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觉又多升好感,一时动情握住蔓琪的双手安慰其愁,暗地准备帮她一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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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一早,蔓琪听闻父母因昨日转学一事争吵半宿,直到黎明前夕才稍稍缓和。为了自己这次转学的成功蔓琪决定一探虚实。
      父母的房门虚掩着,蔓琪像做贼一样,猫着腰偷偷的躲在墙角,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如果是这样,我绝对不同意。”这是父亲的声音。
      “为什么,我的女儿聪明伶俐就算进去也不会拖后腿。”老妈讲的太棒了,还是老妈最好,最能了解女儿的心啊!虽然不知父母他们具体讲些什么,但是听他们所言好象老妈和她是站在一国的呢。蔓琪高兴的继续窃听情报。
      “你没有听见医生说什么了,他说蔓琪不能运动。”蔓琪偏头一想:有吗?医生叔叔好象说她不能激烈运动,但没说连运动都省了呀!老爸这是歪理啦,唉,先不管啦,听听老妈怎么说。
      “他是说少做激烈运动,不是如你说得夸张到连运动都不可呐。”母亲不服气的顶回去。
      “那么,跳舞还不算激烈运动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给她报了舞蹈班呐。你这是宠溺孩子,你不能因为她想干嘛就干嘛,学那有什么用!”
      “这是孩子的爱好。再说学那个又怎么了。若不是学习舞蹈,蔓琪会脱离药物吗!你是太固执了。”
      “我固执,你高明。那这小孩的事我以后不管了,你管好了。”父亲气得起身走到内室‘怦’的一声关上房门,母亲也一脸怒气的坐在椅子上。
      蔓琪有些失望。虽然知道结果也许就是如此,但是亲耳听见要比想象里来得深切,不满如潮水翻涌扑面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蔓琪攒眉,扭着手指,失神的贴靠墙壁坐着,思绪继续围绕父母的谈话思索。
      隔壁卧室的房门在主人的轻推下惯性的开成45°角,一个高瘦的男孩摇摇晃晃侧身从房门走出来,准备往楼梯方向走去。懒散的目光习惯性的瞥向父母房门,房门依旧紧闭,他安心点头调回目光,偶然间发现墙角边一抹人影正坐在那里低声抽噎。他揉揉惺忪的睡眼,摇摇沉重的脑袋,再掏掏耳朵,幻觉依旧出现,他带着疑惑往人影处靠近,借着阳光低头一看,原来是他姐姐蔓琪。不知为何她躲在这儿独自落泪伤心,让人看了好不心疼。他蹲下缓缓拍着蔓琪肩膀小声安慰。蔓琪扬起泪水婆娑的双眼,抱住近在咫尺的弟弟,呜咽半晌好不容易渐渐止住泪水,却抑制不了内心的伤愁。哭的太久,一丝困倦溢上眼皮叫人有了少许乏意。
      似乎因为坐的太久,致使两腿已经麻了不太灵光。蔓琪撑地借力,靠着弟弟上拉的力量慢慢站起,尽管可以直立但有些不稳,于是她扶着墙保持平稳,适应针刺的酸麻直侵脚掌,等到感觉逐渐消失,姐弟两人牵手朝楼下饭厅走去。
      上官家一直注意礼仪,不论任何事都必须按照家中所定的规矩去做,条条框框甚多。当初林管家来这里应聘时,私下也学了一些,虽然不多,但也马马虎虎可以应付。今天是她第一次准备早餐,心中难免惶惶不安,看着墙壁‘嘀嗒’作响的挂钟,丝丝细微的汗粒渗出体外。现在已经8:00了,按理说,双休日到这个时程也该用餐了。今天真是怪哉,大人们没来,小孩们也跟着不来,再这样等下去恐怕早餐又要去热了。就在管家还在嘀咕着呢,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个小孩的身影进入饭厅大门。管家抬起眼帘向门口瞟去。
      女的,是她昨天见到的蔓琪小姐,这丫头伶俐的很,昨天说的一席话直中人心,心里不免对她另眼相待,虽然还有一点谨戒,但是着实喜欢她坦率的性子,不似别家的千金一般扭捏。
      男的,大概就是上官瑞少爷了。听别的佣人们说,这男孩随性惯了,大人们的话不爱听,惟独喜听蔓琪小姐,姐弟俩人关系甚好。常理说,性子温柔的蔓琪应更甚过上官瑞讨人喜欢,可事实上,大人们更把上官瑞当个宝,上至老爷与先生,下至佣人们,无一例外。也许是蔓琪太过谦和、柔顺,反倒失了个性,和她弟弟比起来就少了生趣,过于平淡。不过这些只是听他人所说,到底究竟如何她也完全不晓。就她来看,这个蔓琪小姐到与传闻有些相象,就拿昨个的事情来说,蔓琪小姐不但没有迁怒于她,反而好言相劝,让她心中所忧免去不少,接着又细细一想,那蔓琪小姐也颇不简单,只需看她眉睫,便知一二。现在想起不由生出惧怕,日后见了还是能避则避,少生是非才好。
      林管家见两个小主往餐桌那走,她赶紧快步赶上为他们先行拉开椅子,以便入座。那男孩懒懒散散坐下,双踝交叠,倾靠椅背,闭目养神,好一派悠闲。这副模样落入林管家眼里,虽然不满但也不敢放在嘴上,加上蔓琪小姐无意的轻瞥,她更加低垂视线不去抬头。不知怎么的,蔓琪小姐眼波不兴,无意轻瞥,却让她通体生寒,内心不安。可能刚才紧张过头才会有了幻觉,她眼帘上抬再次去看,蔓琪从左边以标准的姿态落座,坐姿端正,一看就知道蔓琪曾经学过礼仪。待他们全部坐定,林管家依次上前为他们斟上热饮,摆好早餐退入一旁等候差遣。
      蔓琪食指与中指捏着匙柄,中指轻靠柄身,余指微曲,指尖低垂,手腕劲带动匙子一圈一圈搅拌杯里热气腾腾的饮品,眼波扫过餐桌上摆放的美食,抬首瞥了一眼欧式挂钟,樱唇轻启道:“今天爸妈是不会来这儿用餐了,等会儿你热些早餐送到他们卧室,记得不要有油炸与甜腻的,妈喜欢香芋味的饮品,注意不要太烫,温的最好。”
      “是,小姐,我会注意的。”林管家点点头,心中不住暗想:小丫头要求还真多呢!
      上官瑞依旧紧闭双眼,不知是养神还是讨厌这些精致的食物,总之动也不动桌上的早餐,而蔓琪也只是象征性的用了少许食品便吩咐佣人们把余下的全部给撤下。佣人们干净利落的收拾完毕接着一一默不做声的退出饭厅,最后只留下他们姐弟二人面对面干坐着。蔓琪优雅的起身走近壁橱,从里面取出一个包装一般的食品递给弟弟,上官瑞单手接过,羽睫轻颤缓缓上扬,一双朗目闪耀如星,悦耳、脆生生的嗓音略带稚嫩。
      “是什么?”上官瑞扬眉。
      “三明治,你喜欢的芝士口味。”蔓琪永远挂着淡淡的微笑,含水的双瞳透着氤氲般的朦胧,模模糊糊,琢磨不定。
      “为什么给我这个?”上官瑞直起腰,羽睫上下扇动,不明所以。
      “你要挑食吗!这是你最后的早餐,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了。”
      “你呢,饱了?”包装纸在双手的忙碌下宣告牺牲,三明治一点一点进入某人口中。
      “差不多了吧。你今天表现得太直接了,很是没有礼貌哦!”蔓琪顺手扔掉报废的包装纸,递给某人一张餐纸,某人继续奋斗,再接再厉吃抹干净,拿过纸巾擦抹完毕一个漂亮的三分球,纸团以优美的弧度掉入垃圾桶,告以安息。
      “这顿早饭无论从美观还是香味都不对,让我难以品尝。姐姐也是这么觉得的吧!败坏了兴味的早饭恐怕连一般的食品都不如呢。”
      “你对她有偏见吗?你以前不论是谁做的都很珍惜,怎么现在越发任性了。”蔓琪歪着脖子斜瞥上官瑞。
      “凭直觉我不喜欢她,如果姐姐非要知道原因,我只能说戴着有色眼睛的人让我厌恶至极。”上官瑞不屑的撇撇嘴。
      “你知道了,昨天全都听见了,是吗?放心我会让她转变的。”
      “你可以让闷茶壶嘴里倒出煮熟的饺子么?”上官瑞忍不住调侃,期待姐姐的反应,不论是吃瘪,还是照样的自信满满,都很有趣不是吗!
      “呵呵……事在人为嘛!一处不通还有另处。”勾扬的唇角,浅浅的酒窝,绚丽的琥珀眸光处处闪着狡黠。
      姐弟两人挽着手,走出偌大的饭厅。阳光下嬉笑的孩童们牵手抡出奇异的色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传统礼教(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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