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察觉与荒谬 ...
-
虽然彼此间都有话想对对方说，但龙皓晨和采儿都清楚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机。毕竟按常理来说，龙皓晨和圣采儿现在应该还只是陌生人，就算真的一见如故甚至一见钟情，太过亲近的举止也会惹人怀疑。
而采儿作为被整个刺客圣殿奉为至宝的轮回圣女，她的身边从来没有缺少过隐于暗处的保护者。
“我能支开他们的时间并不长，现在他们大概快要找到我了。”扑进龙皓晨的怀里狠狠的哭了一场后，采儿的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并且在短短几秒钟内就重新变回了那个冷寂的少女，“现在的我们，还没有应对怀疑的实力。”
她早就料到遇见皓晨自己会失态，又怎会不做准备？只是到底实力差距太大，纵使能做手脚也是时间有限。
“我知道。”龙皓晨微微笑道，紧接着他神情一变，声音柔和而神情略带关切的道：“小妹妹，你要去哪里，我帮你吧。”
“……不用。”为龙皓晨如此精湛的演技的呆了一下，采儿眨了眨眼，拾起青竹杖，声音冰冷。
接下来的一切进行的顺理成章，冷漠却渴望温情的清冷少女，乐于助人的善良少年，幼年时危难之际的救助与长大后偶然性的相遇……至少在暗中保护采儿的人眼里，这一切的发展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天衣无缝。
至于真相……这不过是，一场瞒天过海的本色演出罢了。
“我到了，谢谢你。”采儿停下脚步，轻声说道，手却不曾松开，依旧紧紧地握着龙皓晨的手。
和龙皓晨一样，采儿并没有换住处，仍旧是龙皓晨记忆里的那间酒店。
这里距离龙皓晨住的那间酒店很近，以普通人的速度而言也仅仅是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但无论是龙皓晨还是采儿却都没有勇气踏上这条路。龙皓晨是有意逃避，采儿则是因为害怕。
——龙皓晨是梦中的圣采儿唯一的救赎，但是现实中真的会有这样一个人么？
“呃，我送你进去吧。”采儿的心思龙皓晨猜不中全部也能猜出七八分，然而顾及到暗中保护采儿的刺客圣殿中人，龙皓晨只能在心中暗叹，面上半点都不能显露出来。
刺客擅长暗杀潜行，这需要具备极其强大的洞察力和敏锐的直觉，想要在这样的人面前瞒天过海可不容易，一旦被怀疑了……龙皓晨暂且不说，就算是采儿也会有很大的麻烦——谁都不会希望最锋锐的武器对准自己，哪怕仅有一点点可能性。
“你，你明天还会在，那里，帮我领路，么……”经龙皓晨一提醒，采儿才回过神来，放下了拉着龙皓晨不放的右手，犹豫了一下，她咬住下唇，小声的问道。
她知道现在自己应该做什么，但是……心中仍有着隐隐的不安，催促着她问出了这个有些过界的问题。
总觉得，一旦放开手，眼前的人就会像每一次的投影一样，碎裂消散，再也触碰不到。
“当然会……，不对，我是说……”一句‘当然会’脱口而出，龙皓晨似乎才反应过来般，蓝眸微微睁大，白皙的皮肤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努力的用磕磕绊绊的话语进行补救。看上去当真像是一个面对心上人的单纯少年。
采儿一双明眸怔怔的看着龙皓晨，面纱遮挡下的红唇微张，显然是有些吃惊。
龙皓晨了解圣采儿正如圣采儿了解龙皓晨，他们表现出的是真心还是假意旁人很难分辨，但两人彼此之间却是十分清楚的，这是相互陪伴共同走过数十年培养出来的默契。不过现在的采儿的情况有些特殊，若是龙皓晨真的铁了心要瞒她些什么她未必猜得出来，但是这种程度的表现……三分是演技却有七分是十成十的真情流露。
那情……不是和圣采儿之间混杂了些许爱情的，相互扶持的亲情，而是真真正正的，纯粹的喜欢和爱恋。
皓晨遇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呢……顺水推舟的告别之后，采儿静静的站在那里，面对着龙皓晨离开的方向，隐藏在面纱下的唇角处勾勒出一道浅浅的弧线，紫眸深深，神秘莫测。
不一样了……
……
“你似乎总能招惹到危险的存在。”几乎是龙皓晨回到自己住处的同时，银发精灵熟悉的身影便阴魂不散的出现在房间内，言语间含着些古怪的意味。“这么想死？”
“一点都不想。”眼疾手快的关上房门，龙皓晨一点都不吝啬的赏给奥洛斯一个敷衍至极的礼节性笑容，“我这条命来之不易，怎么能随随便便就丢掉。”
“怎么样的死法叫随便？被刚才那位轮回圣女当街行凶算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待客的沙发上，奥洛斯一点不在意龙皓晨的敷衍，反正他自己连敷衍都懒得做了。
玩了一辈子阴谋算计到最后反而被个不擅长的谋算的光明神眷者用阳谋阴了，奥洛斯的恼怒可想而知，如果可以他一句话都不想再和龙皓晨说，然而……算了，他忍！
“和你有牵扯的一切死因都叫随便！”龙皓晨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堪称挑衅的大实话，“死在采儿手上绝对不算。”当然前提是采儿真的希望他死。
方才被采儿藏起的长针龙皓晨不是没有感觉到，他只是没有做出防御的举动罢了。
龙皓晨不会拒绝圣采儿的任何要求，哪怕是要他去死。
“这么在意轮回圣女？你喜欢的真的是枫秀而不是采儿？”从善如流的跟着龙皓晨改口叫采儿，面对龙皓晨冰冷的神情，奥洛斯的神情十足的无辜委屈——这副表情曾无数次出现在抓狂了的法涅尔眼前为其主人拉来更多的仇恨。
“与你何干？！”事实证明，同为光明之子，即使物种不同，龙皓晨和法涅尔也是存在一定共通性的，比如说在面对奥洛斯的时候，“女孩子的名字无关人等不能乱喊。”
“与我当然有关啊，你喜欢枫秀我就不用和你争了——皆大欢喜多好。”奥洛斯突然笑了，清华超然，卓然飘渺，就连眉眼间那抹挥之不去的郁色也一并在这一笑间消弥殆尽，“无关人等不能乱喊，有关人等就可以叫轮回圣女为采儿了，对吧——我没有说么？”
奥洛斯眉眼含笑，一字一句极为认真的说道：“我对刚才的圣采儿姑娘，一见钟情了啊。”
“……”龙皓晨一脸木然，他听错了吧一定是！
“我不喜欢你，但是显然我的心上人非常在意你，所以我的誓言发给你听，如何。”龙皓晨的反应本在奥洛斯意料之中，原本他就没指望龙皓晨会相信，但好在他另有准备。
“诸天星辰见证，我方才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发自真心，不曾作伪，若有违背……”奥洛斯淡淡一笑，轻飘飘的说出下句话：“便叫我一生所图烟消云散。”
奥洛斯所图谋的无非就是利用龙皓晨达成夙愿，如今他以自身力量来源起誓，又是那样的决绝到毫无退路的后果，这样的做法容不得龙皓晨不信。
即使奥洛斯的话荒谬至极。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察觉与荒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