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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冬风暖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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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过早饭,她们便出发了。
马车厢内布置精巧华丽,宽敞舒适。
夏侯暖看书,凤文婕看账本,车厢内寂然无声。
不一会,凤文婕想是有点累了,把头枕在夏侯暖的肩膊上,打起盹来。
夏侯暖稍稍调整着姿势,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看着凤文婕极美的睡颜,夏侯暖不觉心生怜惜----凤文婕自幼父母雙亡,偌大家业靠她一人维持,个中辛酸,自不待言。现在她身怀六甲,却不得与心爱之人相守,想必内心悲苦之极----自己便尽可能便关顾她多一些吧!
夏侯暖伴着凤文婕,踏遍荣国各省各地。
每到一处,凤文婕也会把夏侯暖介绍给各店主管认识,告知他们夏侯暖的主意就是她的主意,要他们绝对听从夏侯暖的命令。
凤文婕细心指导夏侯暖如何稽查账本,如何考核雇员,如何与有关官员周旋。
夏侯暖对凤家的生意认识越多,便对凤文婕便越加敬佩----一个女儿家,能在诡云多变的商场内占一席位,当中所需的智慧魄力毅力,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夏侯暖既想中兴夏侯家,也希望能替凤文婕分忧一、二,所以即使对营商之道没多大兴趣,也竭力用心学习。
凤文婕在人前英明果断,气度雍容。但当和夏侯暖单独相处時,便会卸下坚实的外壳,摇身变为弱柳娉婷,对夏侯暖百般依赖。
夏侯暖心底柔丝总是不由自主地给轻轻绕动着……
那天,她们为避风雪,不得不在一个小镇留宿。
尽管暖炉烘烘,一床锦被,凤文婕还是手足冰冷,辗转难眠。
凤文婕的声音彷似悲鸣:“……妾身好冷……”
夏侯暖心里一软,掀开被子,伸手把她抱在怀里,用自身的体温去逐散她的寒意。
凤文婕环抱着夏侯暖的腰,轻蹭着她的颈窝,在她的耳边呢喃:“……抱紧一点,求你了……”
夏侯暖只好把她再搂紧一些,两人之间已无空隙。
似有还无的幽香在鼻际萦绕,怀内人儿犹如软玉,夏侯暖的心窝似有头小猫在搔痒。
凤文婕却变本加厉,娇躯不断往夏侯暖的怀里钻,似要把自己揉进她的血肉里。
夏侯暖给迫出一身薄汗。
过了好久,凤文婕的手脚转暖,人也慢慢睡去。
看她睡熟了,夏侯暖试着拉开她的手,但她仍是紧抱着不放。
夏侯暖轻叹,只好由她。
自此之后,两人每夜相拥而眠。
那天,夏侯暖早起,一眼瞥见床铺上沾有小片嫣红。
身为女子,夏侯暖当然猜到那是什么。但按日子算,自己的月事应该未到,而身体也没有丝毫不适,那葵水不会是自己的。不是自己,那便是……
夏侯暖心里一惊----不会是凤文婕的胎儿出了什么问题吧?
夏侯暖略懂歧黄之术,乘着凤文婕睡熟,替她细细把脉。
结果令夏侯暖大吃一惊----
夏侯暖怕自己不小心断错,再三把脉,结果仍是一样。
“夫君不用再诊了,”凤文婕突然睁开眼晴:“是的,妾身没有身孕。”“没有身孕,没有情人,妾身当日所说的,全是谎言。”
“你……”夏侯暖给震住:“你为什要骗我?”
“不这么说,夫君又怎会同意娶妾身?”
夏侯暖只觉脑里乱成一片:“你明知我是女儿身,却愿送上丰厚的妆奁,甚至不惜说谎骗我,你究竟打什么主意?”
“妾身对夫君情根深种,所作所为,无非想与夫君终生相守。”
“情根深种?”夏侯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我素昧生平,你怎么会……”
“是夫君把妾身忘记了。”
----那一年,她们只有十岁。
那时候的凤文婕还没有和家人相认,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小乞丐。
大寒之隆,漫天飞雪。
小文婕躲在破庙里,又冷又饿,已是恹恹一息。
与家人失散了的夏侯暖,恰巧来到破庙避雪。
她看见那躺在角落的小女孩,很是同情。
夏侯暖没有嫌弃小女孩又脏又臭,让她偎靠在自己怀里,把身上的狐裘脱下来,把两人密密包裹着。
夏侯暖还把怀里的糕点慢慢喂给她。
小文婕肚子饱,身子暖,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天刚亮,仆人寻到破庙,不由分说,便把夏侯暖带走。
夏侯暖只来得及把随身小玉佩掷在地上。
小文婕醒过来,发现了玉佩,上面刻了一个“暖”字……
“就因为这样,你便对我钟情?甚至不在乎我是一个女子?”夏侯暖轻声问。
“那夜的温暖,妾身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凤文婕缓缓地说:“在以后的日子里,无论遇到再多的困难,妾身也没有放弃,因为,妾身心里有夫君,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与夫君并肩同行。”
“可是----”
“妾身知道,夫君还没有喜欢上妾身。”凤文婕轻咬着唇:“不要紧,妾身可以等,即使要等上一辈子……”
看着凤文婕眼里的深情,夏侯暖只觉胸口又酸又麻,忍不住脱口而出:“不用这么久……”
她的话给堵在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