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写坑掉的梗》纳兰小妖

15、《春之声》版本3.3

　　“我的名字早已被带入了神眠之地，对人类的世界也已经没有了意义。”

　　春之女神的名字虽然还为人类所知，但早已是历史。我的神职本就是由母亲分割而来，如今自然还归她代理。至于冥后从一开始，那就只代表了冥王的附属，除了高于其他神的神格，没有任何意义——只可惜我一直没有看明白这一点。

　　因为我是女神，因为我不是处女神，所以无论拥有如何高的神格地位，以及如何强大的血统力量，都仅仅是哈迪斯的附庸。

　　衣物胸口上美丽的水仙花，美妙的装饰，有当然好，没有也只是一声叹息。

　　他自然有那个能力找到其他的花朵，或者宝石代替。

　　如今能如此淡然地回想当年，是不是说我已经能够释怀他所带给我的耻辱，以及伤害了呢？

　　少女弯起嘴角，垂曳及地的长发在月光下泛着神秘的银色光泽，她平静地自我介绍。

　　“你可以叫我贝瑟。”

　　第十四章
　　世间没有任何事物能永远美好。

　　越是光明，则背后越是黑暗。

　　旁边明明是宽广的街道和华丽奢侈的酒店，然而眼前却是狭窄得仅能供一人通过的狭小小路。地上满满的黑色污水，没有可以踏足的地方，角落里隐隐可见有老鼠一窜而过。

　　我犹豫地停下脚步，但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催促我前进。

　　贴满广告纸的墙上班驳一片，耳边有细碎的呵斥声传来。

　　算了！

　　叹了口气，终于还是继续前行。

　　雪白的布鞋踏入污水之中，终于还是被浸没，却见重新抬起的纤细柔足上，依旧雪白一片。

　　我皱眉，即使不可能真得被沾到，可就算仅仅是意识到自己在如此肮脏的地方，也让我觉得无法忍受。

　　转过街角，一个状硕的男人正在打骂两个瘦小的孩子。

　　看他明明长地满老实，却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辜负了那张脸！

　　心中不快，我指示风的精灵吹起地上的污水，溅到男人雪白的制服上。男人果然丢下几片干面包，一脸痛恨地拉着衣角离开。

　　两个孩子赶紧抱起要来的残羹剩饭，相互扶持着靠着墙角坐下，相拥着闭眼歇息。

　　身上穿着显然不合身的衣物，两张一模一样消瘦的小脸上沾着污迹，裸露的手臂上青青紫紫，显然是长期被虐待的结果。相同的鼻眼，相同的身材年龄，以及略有深浅的海蓝色头发，就算有人说他们不是双胞胎，都不会有人相信。

　　心里隐隐有熟悉的感觉，细细去想，却怎么也分辨不出来。

　　要不要把他们带回圣域呢？

　　我心中犹豫。

　　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没有人抚养。

　　这样乞讨着生活，现在还是秋天，也一样会被人打骂。等冬天了，天气寒冷，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的，他们到时候可怎么办？

　　就在我专心思索的时候，

　　“你是谁？！”

　　我大吃一惊。

　　头发颜色较浅的孩子突然抱住兄弟，紧张地盯着我问。

　　“哥哥？”

　　另一个孩子揉揉眼睛，也抬起头，发现了我后，吃惊地大叫。

　　“你是谁？！”

　　“你……你们看得见我！？”我惊讶地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想做什么？！”弟弟抱紧哥哥，警戒地退后。

　　也许看我长地不像坏人，发色较浅的哥哥安抚地拍拍弟弟的手。

　　他鼓起勇气问我：“大姐姐，你是谁？”

　　“你……”

　　我很想问他为什么能看见我，但随即又想到对方不过两个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于是转口说：“你们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这里？难道不怕家里人担心？”

　　我干脆蹲下身体，和他们面对面说话。

　　穿着雪白长裙的少女蹲在他们面前，带着美丽无双的轻柔笑容询问。她金色的发丝仿佛泛着月光般奇异，在这个黑漆漆的巷子里，她仿佛在发光一般。

　　“我、我们……”两个孩子呆了一下，互相看看，最后还是由哥哥回答。

　　“我们没有家……”哥哥咬着嘴唇回答。

　　我叹气，学着记忆里母亲和我说话的口气说：“好了，不管那些，先跟姐姐去吃点东西吧！你们还小，身体需要吃足够的营养和休息。”

　　“……”弟弟看看手里讨来的干面包片，不肯放手，小脸上却微微动摇。

　　他们犹豫。

　　我站起身，首先拉起裙摆，跨过水塘，站在前面等候。

　　当一切结束以后，加隆问我，当时为什么不去拉他们。一般来说，不是伸出手，等他们把自己的手放在我手里，比较正常吗？

　　我回答说，在他们之前还没有人能接触到我，包括史昂。虽然他们也一样能看到我，但如果伸出的手穿过我的身体。那时的他们一定会害怕地不知所措吧！

　　其实当时我穿着古希腊的服装走在街道上，就已经很奇怪了。只是当时他们都还太小，所以没有感觉到。

　　我站在那边等他们。

　　虽然在发现他们能看到我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把他们一起带回圣域，可是我还是希望他们是出于自己的决定跟我走。

　　虽然这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终于，两个孩子还是紧紧地拉着彼此的手，怯怯地从小巷里走了出来。

　　我心疼地看着他们，却不敢靠近，只能等史昂快点来找我，才好帮他们好好休息一下，先找点东西吃。

　　“贝瑟？你在这里？”

　　“史昂！”我快步上前，心里松了一口气。

　　两个孩子朝来人看去。

　　男人身材高昂修长，穿着一袭纯白西装，一头飘逸的绿色长发。年轻俊美的脸有些许苍白，他有着一双古老智慧的绯红色眼睛。

　　他领口别着一枚胸针，胸针的样式是一只长着角的绵羊。

　　“你终于来了！”

　　“我看你不在，就过来找你了。”他看看那两个孩子说：

　　“他们是谁？”

　　我摇头。

　　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们看得见我！”

　　“什么？”他也不由吃惊。

　　“他们看得见我！”我清楚地重复了一遍。

　　史昂走过去，仔细地把两个孩子打量起来。

　　哥哥不安地仰望着眼前的陌生男人，弟弟也一样却硬是摆出一副我不害怕的样子。

　　看到两个孩子的表现，我心里的熟悉感更加浮现。

　　看两个孩子手里还撮着干面包，我说：

　　“先找个房间让他们洗下澡吧！他们应该先吃点东西。其他的问题等会再说好了！”

　　时光如水，流逝似河。

　　即使没有刻意去了解，也慢慢地开始习惯了这个人。

　　习惯他喜欢在休息之前喝一杯，用老友童虎送的茶叶，自己亲手泡的茶。

　　习惯他处理事务时，微微挑起的嘴角，艳丽无比，似乎是无限慈悲垂怜；其实却充满了嘲讽和尊贵高傲，智珠在握手到擒来的凉薄。

　　习惯他喜欢那些刚进入圣域，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喜欢躲过杂兵和侍女，从忙碌的日子里抽出时间，到无人的角落和偷看他们嬉戏打闹。

　　……

　　我知道他也在渐渐了解我，了解我的习惯，如同我对他。

　　抓紧着任何一次交谈的机会，刺探我从神态语言中流露出的蛛丝马迹，想要从中得知我究竟是哪位神诋。

　　其实我没有说谎不是吗？

　　珀尔塞福涅，Persephone。

　　大神宙斯和大地女神的女儿，冥王的妻子。

　　我只是说出了人类对我，比较少用的称呼，并且是中文的谐音，还没有说全。

　　不过，只要他认真去找，总还是能查到的。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可我并不在意，因为他终究是人类。

　　虽然拥有雅典娜赐予的青春年华，也改变不了他身为人类的本质。

　　他终究会有死去的那一天，就在雅典娜再度降临的那个晚上，被所有黄金中最有才华也最自相矛盾的双子座撒加杀死。

　　即使他获知我的身份，又能做些什么呢？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基本上，只要史昂不离开教皇殿，整个圣域都可以成为我的活动范围。

　　当然了，作为客人，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些禁地，我都有注意到不要太靠近。

　　我自然不可能直接去问史昂，说你能不能告诉我哪里是禁地呢？我想注意一下，免得散步的时候不小心走进去。

　　真那样的话，即使不让他怀疑我的意思，也会叫他笑话。

　　雅典娜虽然现在不在圣域，但千年来不间断的，243年一次的加持，依然让这个圣域充满了她的神性气息。

　　闭着眼睛都能感受着她遗留的力量，仿佛暗夜中的星辰般闪亮。只要是那种气息重地仿佛火炬的位置，我都第一时间绕道走。

　　然而圣域最明显的建筑除了教皇殿外，就只有十二宫。如今小黄金们都还没有来，没有主人的十二宫，即使再宏伟也不可能比得上奥林匹斯山的神殿。对于我来讲，吸引力实在有限地紧，反而是热闹的练武场，让我经常流连。

　　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在史昂去探察的时候同行，到了后来能自由活动了，基本上他要找我，只要去练武场就能找到人。

　　身后出现熟悉的力量和气息。

　　少女长长的发丝编成发辫，古希腊风格的长裙，肩膀处用镶嵌着贵重的宝石的别针固定。白色裙摆依偎在草地上，仿佛一朵盛开的花蕊。

　　少女直接拍拍身边的草地，示意他坐下。

　　他也不推辞，直接坐下。

　　毫不吝惜干净尊贵的法袍，会沾上泥土的味道或者草叶。

　　虽然不会有人能看见，但潜意识里，少女还是选择的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位置。

　　史昂虽然穿着法袍，但没有戴那个最引人注目的三重蝠翼冠，和青铜面具。这个南广场修炼的都是新来的孩子，自然不可能有人发现他们。

　　“那个孩子是谁？他的资质很不错呢！”

　　我指着一个和人对打的灰发男孩，好奇的说。我基本上天天来训练场，那个孩子其实才来半个月，却比其他的孩子训练进度要快得多，几乎可以说是神速了。

　　“恩，那个是希腊本地的孩子，他确实很有潜力，值得培养。”

　　史昂看了看，略微满意地轻弯起嘴角回答。

　　“不过，除了他，其他的就不怎么样了。”我毫不客气地说。

　　“是啊，希望下一批里，能有合格的苗子。”

　　他附和说。

　　感觉到他的口吻有点奇怪，我转过头看他，眼中是他微微翘起的嘴角。

　　绿色的长发，常年不见阳光，雪白得近乎病态的肌肤，衬地他的嘴唇，殷红似血。

　　妃色的瞳孔里，仿佛嘲弄，又似无奈，还混合了其他的情绪，复杂地看不清楚。

　　淡地让人感觉只是幻觉。

　　一阵心悸。

　　我本以为他早已习惯，习惯了这一切。

　　习惯了为雅典娜献出生命，习惯了圣斗士必须战斗到死，习惯了一批又一批的孩子因为无法合格而死去。

　　是啊！

　　连身为神，从神话时代开始存在的我，都无法割舍感情的影响，只比普通人多活了两百年的他又怎么能做到？

　　他的手放在草地上，关节修长有力。

　　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去握，是怜惜，也是对自己误认的歉意。

　　但随即想起自己根本无法碰触到别人，只能苦笑着放下。

　　“对了，”他突然抬眼说：“过两天，我要去接个孩子，就在希腊。”

　　“接孩子？”我惊讶地重复。

　　居然要让身为教皇的他，亲自去接人，那个孩子究竟是什么人？！

　　“是的，是个男孩，就在希腊。虽然只有三岁，但听说他天生可以运用小宇宙。”

　　“只有三岁？未免太小了点吧！”

　　“确实是小了点，圣域一般最小接受的是六岁的训练生。不过既然已经会使用小宇宙了，最好还是接到圣域来抚养比较好！这一届的黄金全部空缺，如果训练地好，也许可以让他成为黄金圣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