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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行動(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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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系列(陸鴆)
行動(下)
──藥鴆堂──
二只正在藥堂外巡邏──吐著舌頭僅有一單眼的大紅色燈籠妖怪,注意到天上的黑影,從逐漸靠近的車形認出了那是奴良組本家專屬的雲車。
長條柱形的紅燈籠和圓胖球形的紅燈籠用的彼此唯一的眼睛對望:「那好像是本家的……」
二只紅燈籠妖怪慌慌忙忙的跑回藥堂大門口,剛跑到了大門,看到一名髮色半黑半白、側臉帥氣的男子不知跟雲車交代什麼,雲車便離開了。
長燈籠透過月光看清訪客身份,吃驚的睜大了眼,「三、三代目!?」
夜陸生看著自己膝蓋以高度的燈籠妖怪提著小燈籠左搖右晃的跑來,自從蛇太夫的事件後,鴆身邊的隨從在鴉天狗的審核下也重新換了一批人,其中不乏不少妖怪是主動要求當鴆的隨從,眼前這二只小妖怪也是,鴆很有人氣啊~
圓燈籠對少主的來訪感到好奇:「少主,您……」
「我來找你們家鴆大人,」夜陸生舉起右手握有寫著〞妖銘酒〞的酒瓶,便很隨性的走向藥堂的主屋,「他在書房嗎?」平常這個時間,鴆大多在書房整理藥書。
「啊,少、少主請、請等一下,」長燈籠帶著逾越的惶恐試著阻止在木板走廊上快步前進的少主,對方可是奴良組的三代目啊,但不管怎麼說他現在所忠誠的是鴆大人,只好提起膽子說話,「鴆大人不在書房,大人他……」
「不在書房,是在房間嘍。」腳尖一旋,轉向另一邊的走廊。
「少、少主、請等一下,鴆大人發燒了正在休息中。」和長燈籠一起追著少主跑的圓燈籠也出聲勸阻。
「鴆發燒了!?」夜陸生一楞,回過頭,語氣帶有責備,「為什麼來本家傳話的人怎麼都沒有提到鴆發燒了?」
「啊!……」圓燈籠快速捂住自己的大嘴巴。
圓燈籠發現鴆大人交代不要說的事卻因為自己一時情急而說溜嘴,一旁的同伴則想阻止都來不及,雖然少主終於停下了腳步,但那眼神的不滿,讓小妖怪們互擁的身子微微顫抖。
看到那小妖怪害怕的表情,夜陸生了嘆了口氣,心裡十分清楚為什麼傳話的人什麼都沒說,一定是鴆故意不讓人告訴他,以免他擔心。
夜陸生緩了緩自己的情緒,不想再嚇到那二只無辜的小妖怪,語氣放輕,但又壓不住心頭的擔心,問:「鴆他怎麼會突然發燒?現在身體情況如何?」
見少主不再生氣,長燈籠鼓起勇氣回答:「少主,鴆大人因為淋了雨,受了點風寒,鴞先生己經幫鴆大人看診過了,身體沒什麼大礙,只要吃了藥多休息就好了,請您不用擔心。」
「沒事就好,」陸生鬆了口氣,皺了眉頭,「不過,鴆哥知道自己身體不好,怎麼還跑去淋雨?」。
長燈籠露出無奈的苦笑,鴆大人生病的事都己經被發現了,也就沒什麼好隱藏的:「陸生少主,今天傍晚不是突然下起大雨,大雨才剛落下,鴆大人就衝到雨中去搶收那些曬在庭院的藥草,大家當場都被嚇傻了,不過,事後鴆大人也被鴞先生好好訓了一頓話。」
聽到鴆因淋雨被訓話時,夜陸生忍不住輕聲失笑,並鬆開擔心而糾結的眉頭。
想到鴆偶爾因沖動過頭被自己這個義弟訓勸時,不論是自知理虧而無法反駁的憋屈様,或是盤腿而坐手握腳踝但雙肩低垂的委屈樣,或是雙手交插胸前臉一偏嘴一扁的鬧彆扭樣,甚至是眼睛一眨一眨輕咬下唇欲言有止的無辜樣,每種表情都正中萌點,每種表情都讓人覺得可愛的不忍繼續責備下去,會讓鴆露出這樣無防備又可愛表情的只有我……
等、等一下!?剛才好像聽到鴆被〝別人〞訓話!?連爺爺都捨不得對鴆大聲說話,除了白痴一目會和鴆哥吵架外,竟然還有人敢對〝我的鴆哥〞訓話!那鴆又萌可愛的表情不就都被別人看光了!?
在夜陸生內心深處名為佔有慾的思緒燃起莫名的怒火,若是換成是白天的昼陸生更不可能淡定,白天的自己對鴆哥可說是呵護有加,更不容許除了自己之外的人看到鴆哥受委屈的神情,但那個叫〝鴞〞的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思考中的夜陸生突然敏感的查覺到,今晚屋內好像太安靜了點,雖然要保持安靜讓鴆好好休息,但他進主屋一段時間了,卻不見任何人經過……彿彷空屋似的……
夜陸生左右查看:「屋內怎麼好像都沒人……」
「鴞先生說他一個人照顧鴆大人就可以,就讓所有人離開主屋回去休息了。」圓燈籠回答。
什麼!?夜陸生心中的危機警鈴大響,一個人?!?將所有人都撤走!?這是多麼明顯的心懷不軌啊~~~~~~夜陸生臉色瞬間陰沈,而在內心活動的昼陸生則是抱頭驚慌。
好歹以奴良陸生身份生活了十幾年的昼陸生,耗盡腦汁的在記憶中去查詢記憶能對應上〝鴞〞的人物,這個〝鴞〞到底是哪號人物啊~~~
圓燈籠又見少主的表情沈了下來,以為少主因為沒人留在本屋照顧鴆大人而生氣,所以急忙解釋著:「大家也都不放心想留下來照顧鴆大人,但鴆大人堅決要我們聽鴞先生的話,要我們早點回去休息,所以、所以…...」做錯事般地聲音越說越小聲。
夜陸生全身散發冰冷的低氣壓,抓著酒瓶頸的力道無意識的變強,黑著臉,二話不說,朝鴆的房間快步邁去。
畏於滑頭鬼三代目散發出的強大氣勢,倆只小燈籠妖怪只能僵在原地,僵著長舌頭目送快速遠去的少主。
過一會,先找回聲音的圓燈籠低聲問著身旁的夥伴:「柱子,我剛才有說錯什麼話嗎?少主好像非常生氣….我們要不要趕緊跟上去?」
長燈籠輕拍圓燈籠的頭,感嘆地說:「胖子,大人的世界我們不懂的,」
「啊?可、可是少主那麼生氣,鴆大人他…….」
「放心吧,我們都在鴆大人身邊待好一段時間了,你看不出來少主對咱家鴆大人的心意嗎?就讓少主和鴆大人自己去解決吧。」說著,長燈籠拉著圓燈籠的小手臂往大門走去。
「少主對鴆大人的心意……難道,這就是所謂戀愛中最常見的吃醋嗎?」圓燈籠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任由同伴拉著離開。
另一方面,又急又慌又氣又不安的陸生,熟門熟路的沒幾分鐘就走到走廊和鴆房間呈L型的轉角路口,走廊左邊的房間是鴆的書房,,右方一整片是內院的小花園,而正前方的盡頭就是鴆的房間。
房間二片木門對合的緊閉著,但那僅糊上一層白色薄紙的格子狀木門隱約可以看到門內燭火透出微光,最令陸生震驚的是燭光在紙門打出二個相依擁抱的人影。
即使只是個黑色影子,陸生一眼就能馬上認出,被人抱在懷中的影子就是〝他的鴆哥〞。
那是他的鴆,他最愛的鴆,是他今生唯一一個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是他今生唯一一個想分享自己全部的人,是他今生唯一一個要獨佔在自己身邊的人。
而現在,他的鴆要被人拐走了,他的鴆要被人搶走了,他的鴆將要離開他了,這是不被容許的事!!
夜陸生瞬間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胸口疼的發緊,心臟彷彿被刺上千根針,整個人被一種失去的恐懼和悲慟的情緒給包圍。
一個瞬間,夜陸生衝到房門口,像是想撕裂印著相擁影子的畫面般,雙手的用盡全力的左右甩開開木門。
「鴆──!!?!」
黑髮男子失去了身為妖怪首領該有的冷靜,嘶裂聲音大叫著心愛的人的名字。
原本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昏昏欲睡的綠髮男子被震耳的破門聲和叫聲嚇的全身一震,背脊僵直,紅眸裡的睡意全無,一頭霧水的準備回頭看向位於背後的門口。
但在綠髮男子還來不及看清楚身後的人,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後身後將自己圈錮進一雙細瘦卻強壯的手臂之中,背後傳來的溫熱和熟悉的味道讓他放棄反抗,任由那人環抱住身子。
原本因發燒而意識不太清醒的鴆,本能的享受著被喜歡的人擁抱著的甜蜜氣氛中,卻因對方接下來堅決的告白給徹底震醒。
「鴆是我的!!誰想搶走我的鴆,我就跟誰拼命!!」滑頭鬼‧奴良陸生眼神銳利、殺氣騰騰的瞪著坐在鴆床舖上的白髮男子。
滿是獨佔慾的宣告,視死如歸的宣戰,讓鴆楞了楞了,在理解這段發言所表達的涵意和句子中所指的主角是自己時,一種無法控制的喜悅遍佈全身,但下一秒,視線對到一雙調侃的金黃色眼珠時,鴆意識還有第三者在現場,爆發開來的羞怯感令鴆瓷白的膚色從腳底泛紅到頭頂,身為鴆一族‧天生傲嬌‧鴆激動的掙扎起來。
「笨、笨蛋!誰、誰是你的啊!陸生你快點放手──」鴆努力的想掙開的陸生的雙臂,纖細的手腕用力一揮,順利的掙脫出陸生的環抱,激靈一轉身,一個拳頭就招呼上黑髮男子的頭頂,燒紅著臉斥喝,「笨蛋陸生!還有別人在啊!」
本來天生虛弱的鴆鳥在力氣上根不是眾多的妖怪對手,更何況是妖怪之首的奴良陸生,但體諒鴆的陸生不管是夜陸生或是昼陸生都總是溫柔的對待身子不好的愛人,更不會用力量去勉強鴆去做他不想做的事,即使是在鴆會被別人搶走的危機下,陸生依然捨不得對鴆使出太的力氣以免傷到心愛的鴆鳥。
陸生躲也不躲的承受鴆的拳頭,只在鴆的粉拳攻擊後,用右手掌心捂上燒痛的腫處,並用最無辜最可憐的眼神望著綠髮的愛人,藉以博取同情:「鴆哥,好痛啊~~」
「你──」鴆的右手仍緊握成拳,一見陸生裝小可憐的模樣,鴆又羞又無奈,第二拳很想招呼上去卻又不知該如何出手,突然血氣一急嗆住呼吸:「咳!咳咳!」
「鴆!」陸生快步上前扶住了鴆瞬間攤軟的身子,陸生又緊張又擔心的輕撫鴆的背脊,邊半扶著鴆跪坐在榻榻米上。
「咳、沒、沒事,咳咳─」鴆右手捂著嘴,輕聲的安撫緊張的陸生。
從剛才一直沒有出聲的第三者也急忙跑到鴆的身邊,抓起鴆的左手腕,臉色凝重的用四指把著脈象。
陸生看著白髮金瞳男子的流利的舉動,看出那人應該也是藥師,在鴆不舒適的情形下,有藥師在一旁診治是最的事,就算對方是情敵,但為了鴆,陸生也只忍受對方的幫忙。
陸生佔有姿態般地將虛弱又陷入半昏迷狀態的鴆半環抱在自己懷中,同時也開始仔細觀查自己的情敵,陸生心想,那個人就是小妖口中的鴞大人吧……
及肩的白髮在蠋光照映下的閃著淡淡的金色碎光,而那雙黑框眼鏡下專注檢查鴆的眼瞳是罕見的金黃色,帥氣臉龐加上全身斯文的氣息,無法否認的,對方可以算是個美男子,只不過,最美的還是我的鴆哥……
「呼……」白髮男子鬆了口氣,放開鴆的手腕,一抬頭便對上陸生詢問的眼神,輕輕微笑:「沒有大礙,剛才我己經讓鴆服過藥了,但鴆還是有點發燒,加上情緒太過激動血氣一時沖上心口,才會突然呼吸不順引發咳嗽,而且……」
「而且什麼?」對方的欲言又止讓陸生更加擔心。
「而且……」對方咧嘴一笑,「不管是誰,突然聽到這麼激情的告白,任誰都會激動的啊,更何況是最容易害羞的鴆鳥一族,如果太熱情反而會將鴆鳥嚇跑的,」男子接著道出黑髮少年的身份,「奴良組新繼承者‧三代目‧奴良陸生。」
陸生眼神一凌,對方知道他的身份,面對他時還可以如此神色自如,這個人可不是泛泛之輩。
「陸生少爺別一直瞪著在下,在下只是普通的小妖怪而且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能力根本不能和奴良組的首領搶人,」又忍不住對陸生懷中的鴆揚起曖昧的一笑,「陸生少爺對鴆真是情深意重啊~」
「鴞、鴞先生!!」鴆的臉燒的更紅了。
「呵呵呵~~~」看著美麗的鴆通紅的臉,以及害羞而撲騰不已的雙臂,鴞的男子爽朗的笑出聲,「好了,鴆不逗你了,先請陸生少爺將鴆扶到床舖上休息吧。」
鴆因偏高的體溫和藥效的發揮而覺得昏昏沉沉,又經剛才的一驚一嚇又喜又羞,再也沒力氣去阻止鴞先生看著他和陸生時臉上掛著的曖昧笑容,只好讓陸生半攬著自己走向床舖。
陸生輕緩將鴆放到軟舖上,溫柔細語著:「鴆,你不舒服就好好休息,我會在旁邊陪著你。」
原本鴆是想將陸生趕回本家好好休養,但身子一躺上溫柔的被窩,頭上靠上柔軟的枕頭,隨後意識便不受控制的飄向遠方,他現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覺,說不定一覺醒來這一切不過都是一場夢罷了……
「剛才服的藥會有效的降低發燒和身體的不適,而副作用只會讓鴆好好沈睡個幾個時辰,請陸生少爺不用擔心。」
為鴆輕輕蓋上薄後,陸生警戒著鴞發問:「你到底是誰?」
「不好意思,沒有好好的跟您自我介紹,」鴞跪坐的身子一轉,對著陸生端正的行禮,「陸生少爺您好,我是雪鴞一族‧鴞,是鴆的父親的朋友,關於您的事我是從鴆那邊得知的。」
「鴆告訴你的?」陸生有些疑惑,他從未在鴆家裡見這個人,也不曾聽鴆說過這個人,鴆的父親輩裡有這位朋友,怎麼也不曾聽自家爺爺提過……
「鴆的父親年輕時曾到我族的領地採草藥,因為同為藥師我們談的很來,但後來鴆毒影響了他的身體讓他無法再出遠門,我們就用信件往來保持聯繫,鴆出生後我曾拜訪過他們幾次,小小的鴆真的十分可愛,那時我還在想,長大後的鴆一定是比他父親更美麗的鴆鳥,果然……」
鴞身體一震,感到一股殺氣,那是來自陸生的妒意,鴞乾咳幾聲將話題重心轉移。
「後來鴆的父親去世的那時我因家族的事而無法前來送別,至今我依然遺憾不已……」說到傷心處,金色的雙眸矇上一層水霧,深呼吸後接著說,「雖然鴆的父親去世了,但我和鴆還是保持不定期的書信往來,在鴆的信裡,有一個人的名字總是佔了大半的內容,那個人就是…….」
鴞將視線移到陸生的身上,陸生有點受寵若驚,鴆在信裡談到,「我?」
「嗯,」點了點頭,鴞溫柔的笑著,「剛才聽到陸生少爺您的告白,我真的為鴆感到開心,因為鴆默默的努力和付出是有意義的,或許還有其它很多的妖怪也為那個人盡忠,但鴆卻願用他那短暫的生命為那個人付出一切,在信裡鴆談到他要努力成為藥師,因為總有一天他可以站在那個人的身旁給他依靠,信裡鴆為那個人感到驕傲、擔心、歡喜、悲傷,這讓我十分感動也十分心疼,所以,陸生少爺如果您不是真心的,就別──」
「誰不是真心的!!」陸生大聲怒斥,沒有人可以懷疑他對鴆的真心!又驚覺太大聲會吵醒沈醒中的鴆,就緊閉雙唇,酒紅色的雙眸怒視對方。
鴞沈默的觀察陸生的神情,那不是惱羞成怒,而是真話卻被人懷疑的憤怒。
鴞真正的放心了,鴆的努力沒有白費,鴆的真心也沒有被糟蹋,在妖怪的世界裡同性間的戀情雖然不會被反對,但也不總是有美好的結束,不過,鴆和陸生少爺對彼此的真心,也許可以幸福的……
「陸生少爺,在下向您道歉,得知您對鴆的心意,有件事關於鴆的事在下必須跟您商量。」
「鴆的事?鴆他知道嗎?」
「不,他還不知道,我剛到這就因為鴆淋雨發燒,所以還來不及跟他說,但這個事最終還是需要陸生少爺您的幫忙,所以跟您說明也是必要的。」
見鴞凝重的表情,陸生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是關於鴆毒的事。」鴞說明:「陸生少爺應該也很清楚,鴆鳥一族的壽命很短是因為他們體內的劇毒,從前,鴆鳥一族就全力研究減除鴆毒對身體造成傷害的解藥,鴆的父親曾經有過很大的突破,但因為去世來不及將這藥劑研發成功,一直以來,我和鴆不曾放棄的持續研究,這陣子鴆在為組裡的事忙碌時,而我終於從鴆父親提供的血液樣本中取得一個成功的結果。」
陸生倏地站直身子,興奮的叫道:「你的意思是,鴆毒可以解!?!」
「不,鴆毒無藥可解。」
「你不是說你成功了嗎!?」陸生又焦慮又慌張。
「鴆鳥短暫的生命中曾經和鴆毒共存過,這一定有他的原因,鴆毒無解,但可以減緩毒性,藥可以增強鴆鳥體內對鴆毒的抗體,若是真的成功了,初步預估,鴆或許不能像普通的妖怪活好幾百年,但至少百年的存活率是有的。」
「你、你是說……」
「是的,若真的成功,鴆活到過百歲的機會可達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鴆可以、鴆可以活下去,活的更久更久更久……」陸生跪坐回鴆的床舖旁,聲線極度開心的顫抖著,連輕撫鴆臉龐的右手掌心都微微發抖,「……我的鴆可以陪我更久更久……」
「但是,還是要請陸生少爺配合。」
「說,你需要什麼,能給的我都給,就連我的命──」
「陸生少爺!」鴞硬生生打斷對方的話,「陸生少爺若是您死了,鴆就算可以長命百歲也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陸生張了張嘴,又閤起來。
「陸生少爺請放心,不是什麼十分困難的事,但這件事只有陸生少爺可以辦的到,」白髮男子笑容誠懇,「鴆服用這副藥之後需要完全的靜養,所以需要一個安全安靜的環境,心情起伏不能太激烈,當然,藥師的工作也不能太操勞,這些事雖然不困難,但依鴆責任心過重的個性,要鴆好好靜養一段時間,只能請陸生少爺用身份權勢去〝要求〞他了。」
陸生無奈的一笑:「鴞先生很了解鴆的個性啊,要鴆好好休息的確不是困難的事,但也不簡單,」語氣一轉,眼神堅定的看著鴞,「不過,今天我來這裡,本來就是打算要把鴆接回本家去好好休養,安全安靜的環境沒有問題,至於藥師的工作我會找人代理,為了鴆好,我就算再不願意,我也會用身份去命令他要完全的靜養。」
「還有……」
「還有什麼?」陸生問。
白髮男子笑容帶了點惡作劇的得意,說:「還有像剛才激情的告白會讓鴆害羞的血壓竄高的危險,若是想表達對鴆的愛意,請盡量避免在人多的地方,擁抱和親吻也請盡量在二個人獨處的時候,但激烈的床第恩愛就要完全禁止了。」
「床、床第、恩愛……」
陸生臉頰泛紅,他根本都還沒想到那一步,他只是想將鴆留在身邊就近照顧,當然,若可以和鴆恩愛,他可是求之不得,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抱著溫香軟玉般的愛人卻不能進行下一步,是很傷身的啊~~~~但為了鴆的身體,他可以忍!
「陸生少爺,您願意幫忙吧?」
陸生看了看帶有促狹之意笑容的鴞,無奈的說:「當然,只要為治好鴆,我會百分之百的配合,只不過,到藥物成功的時間大約需要多久?」
「可能需要十幾年……」
陸生睜大了酒紅色的瞳孔,十機年!?那這段時問只能親親抱抱不能再進一步!?
「也可能只需要十幾天。」
陸生聽到又是一楞,合著剛才鴞說的十幾年是故意開他玩笑……己經有一個腹黑的爺爺,又來一個腹黑的鴆的父叔輩,看樣子,接下來的日子只會更熱鬧了。
陸生思緒一想開,裂開了嘴大笑:「鴞先生,之後鴆就要麻煩您多費心了,雲車就在門外,若是沒有問題,我打算今晚就帶鴆回本家,想必鴞先生會跟在鴆的身邊吧。」
「當然,待在病人的身邊也比較好控制治療的情況,」鴞看了看床上的鴆,說:「藥效的關係,鴆暫時都會睡的很沉,趁這時候將鴆帶回本家再好不過,若鴆發燒的退了,明天就可以開始服用抗鴆毒的藥了。」
「鴞先生,奴良組的生活就請你多擔待了。」
「也請陸生少爺多多指教。」
得到白髮藥師的同意,陸生傾身,用薄被把鴆包裏紮實,雙手一托,連人帶被的將鴆攔腰抱到胸前,跟著藥師在一步之前帶領的緩進步伐,三人離開了鴆藥堂,坐上雲車,往奴良組本家進前。
離去的三人殊不知,隔天早晨,第一個到鴆藥堂的小妖面對人去樓空的藥堂,心境是慌亂的像火燒的螞蟻,只有原本被當做伴手禮的妖銘酒──被情敵刺激到的主人隨一拋,靜靜的躺在鴆房間的角落,也是唯一一個可以證明帶走鴆藥堂二名藥師的兇手,就是──
滑頭鬼新繼承者‧奴良組三代目‧奴良陸生,同時也是鴆以後的終身伴侶。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