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江湖志》凰雩孤光

26、大哥不好当

　　“吾总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看着爪子里那枚玄色的“方”字令，小蜜桃心头浮起几分凝重。
　　“吾觉得这样也挺好啊，你若嫌麻烦，完全可以当甩手掌柜，偶然还可以用令牌耀武扬威，大大小小也算是个教主嘛。”最光阴对小蜜桃的担心不以为然。
　　“想吾小蜜桃多么的英明神武，怎会教出你这么一个傻蛋！”小蜜桃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最光阴。
　　“你以为老大是那么好当的么？读过《苦境武林盟及各大门派联合条约》没？那里面有一种犯罪叫做集团犯罪，手下小弟所作的坏事，全要算在老大头上的。吾可不想替人背黑锅，做冤大头！”
　　“小蜜桃，你竟然还读过这玩意儿，真是知识渊博啊。”最光阴顿时对小蜜桃肃然起敬，“可是，现在你已经接下教主之位了，吾们该怎么办？”
　　“去跟踪那个七杀，查一查火狱教是否真如他所言。”
　　“哦哦哦哦！顿时感觉热血涌上来了！”最光阴激动不已地一挥拳头，“没想到吾初出茅庐，就被卷入一桩天大的阴谋，且看吾名侦探最光阴如何破解它。真相只有一个，凶手就是——诶，别抛下吾啊！”
　　最光阴快步追上小蜜桃：“怎么不等等吾。”
　　小蜜桃面无表情地回答：“时间不等人啊，最华生。”
　　“可恶！为什么出风头的总是你！那么，摩尔摩斯蜜桃，吾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说。”
　　“七杀前辈让你挑选令牌的时候，为什么你毫不犹豫地选了‘方’字，有何深意呢？”
　　“显而易见的问题，为什么你就不会用自己的大脑好好思考一下呢？”福尔摩斯蜜桃鄙视着凡人的智慧。
　　“当然是……随便选的啰。顺说，原来那是‘方’字啊。”
　　“虾米？你不认识字！”最光阴讶道。
　　“你的脑袋是被城主的蚊帐塞满了，还是被日晷砸了？狗需要识字么？”
　　“可是你不是读过那什么什么联合条约吗？”
　　小蜜桃深深地凝视着他，面露慈爱与忧郁：“傻孩子，你这么天真，吾该如何放心你在江湖中行走啊。让吾交给你江湖第一课，记住一句话：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繁规琐律吓死人，是否真有没人管。”
　　如此警世名言犹如当头棒喝，令最光阴久久不能回神。
　　“受教了。”

　　最光阴与小蜜桃二人，远远地缀在七杀身后。
　　三天之内，看着七杀杀灭了一伙劫财劫色的强盗，婉拒了如花姑娘的以身相许。将一个飞贼绳之以法，把糖葫芦还给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小孩。替一位孕妇接生，被她丈夫错认成奸夫，无法解开误会而溜之大吉。被三十二个人一头牛外加一只鸡拒绝教主之位后，终于来到了一家客栈。
　　七杀进入客栈，寻了一张空桌点菜吃饭。
　　追踪了几天的最光阴与小蜜桃亦是饥肠辘辘，趁着七杀不注意，溜进客栈，寻了一个安置于墙角的座位坐下。
　　但七杀乃是何等人物，有人进入大堂，他如何不知，扫了一眼来人，微微一怔。这一人一狗很像是三日前的小蜜桃与最光阴小友啊。
　　于是，转身冲一人一狗拱手一礼：“二位好生面熟，很像……”
　　小蜜桃急忙道：“你认错狗了。天下相似之狗何其多，像吾这般体型庞大，皮毛雪白的狗也不在少数。况且你一个人类，分得清狗的长相么。在吾们狗的眼中，你们人类也都长的一个模样。”
　　七杀被说得一愣：“似乎有些道理。”
　　随即转向最光阴：“那么这位……”
　　最光阴紧张地将不知何时从何地寻来戴在头上的狗头面罩拉低，沉声道：“这位先生不要随意误认，那个人有吾这副英俊帅气的面容么？”
　　“倒是没有，可是……”七杀一语未绝，突然发生一阵不明的地鸣震动，大堂中桌椅移位，酒菜倾倒，房梁簌簌地落着木粉，似欲坍塌，令人不觉惊颤！
　　客栈大门，一足跨落，令整个客栈又是一震。
　　一道雄浑霸气的身影逐渐显现，随即地动山摇，厉氛窜空。
　　尚未看清来人，豪迈的霸辞便已震耳欲聋。
　　“.双掌虽空，世界在吾手中、身虽不动，天地因吾战栗！吾乃历族王者天之厉！”
　　天之厉带着带着雄浑气势走进客栈大堂，大手一挥，掀起狂风阵阵，沉声一喝，似在指挥千军万马——
　　“小二，来一锅白粥加咸菜！”
　　越过天之厉威武霸气，如山岳一般顶天立地的身躯，其余七位元历鱼贯而入。
　　最小的火之历剡冥，抱着天之厉的大腿哀嚎道：“又是清粥加咸菜！不要啊，大哥，吾还在长身体呢！”
　　水之厉冰无漪摸出一面镜子顾影自怜：“哎呀呀，经过这几日的节衣缩食，吾英俊无匹的面容都憔悴了不少，天下间该有多少女子会为吾心疼得心力交瘁啊。想吾爱之历最是怜花惜玉，怎忍心她们为吾伤心流泪……所以大哥，加菜吧！”
　　“是啊，大哥，加菜吧。你看吾的胡子都营养不良得分叉了。” 雷之厉克灾孽主心疼地抚摸着胡须。
　　其余四历皆是同声附和。
　　天之厉一听，端的是怒不可遏：“你们还有脸说！一个二个多大的人了，还要吾养着！不去外面工作也就罢了，也不参与家族事务，帮吾打个架，抢个地盘什么的。从早到晚游手好闲，吃喝玩乐伸手要钱。家底早被你们败光了，吾拿什么给你们加菜啊！”
　　“大哥，您也别光说吾们，缺钱这事儿您也有责任。” 山之厉魑岳道。
　　泽之厉贪秽毒舌道：“是啊，若不是您垂涎天之佛美色，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对其施以暴行，污之清白。吾们何以会与天佛原乡发展成不死不休的局面，致使吾们家族生意难以正常经营？”
　　面对着弟妹们如同看失足少年般鄙视而痛心的目光，天之厉一把掐住贪秽的脖子猛摇。
　　“吾哪有垂涎那个臭和尚的美色！明明是他一见面就对吾喊打喊杀，说吾到处抢地盘，扰乱苦境治安，他要代表苦境群众惩罚吾。怎么在你口中反是吾之过错？
　　而且，吾们明明只是打了一架，吾哪里对他施以暴行，污之清白了？”
　　“大……哥……快松手……吾要……死了”被卡住脖子的贪秽脸色泛青，眼看就要窒息。
　　见贪秽快要不行了，剡冥急道：“大哥，敢做就要敢当！您都把自己的东西弄进人家身体里了，还有什么不肯承认的！”
　　天之厉闻言一个手抖，任由贪秽软趴趴地滑到在地。
　　“你！”天之厉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剡冥的手指一个劲儿地颤抖。
　　“是谁特么教你的黄/话！你还是吾天真纯洁的小弟么！”
　　剡冥委屈地对着手指：“吾……吾已经长大了。”
　　一旁，风之厉魈瑶在自己惨不忍睹的脸上涂脂抹粉，力图让它变得更加惨不忍睹，不以为意地说：“那魔晶是不是你的东西？”
　　天之厉皱眉：“是，可是……”
　　“那玩意儿是不是你贯进人家身体里的？”
　　“是，不过……”
　　“魔皇质辛是不是因此而孕化？”
　　“是，但是……”
　　“小侄子都生了，你还否认个什么劲儿！”魈瑶盖棺定论。
　　“条件是正确的，但是结论不对啊！”天之厉抓狂地大喊。
　　“大哥。”一声轻唤。
　　一只手搭在天之厉的肩膀上，带着安抚的意味。
　　天之厉回头，看见地之厉劫尘宁静的脸庞，眸中痛惜与期冀错杂，闪动着别样繁杂的情绪。
　　“大哥，吾知晓你是王者，王者的身上不应该有污点，但此事确实是你之过错。王者不能有污点，却不忌惮错误！因为王者有这份心胸更正错误，有这份豪气为之弥补！所以，大哥不要在一味地逃避了，你需要勇敢的面对它。
　　如今，是何原因引起的这桩孽缘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未来——你与天之佛的未来，与质辛的未来。难道你想让你们三人永远陷入一场无休无止的仇恨与纠缠之中么？”
　　“是……是这样么？”天之厉被说得一愣。
　　仔细想想，自己其实对天之佛并无太大恶意，只不过当初打架打出了真火，一时冲动……咳，总之，冤家宜解不宜结，尝试着化解这桩恩怨吧。
　　“那么，吾改怎么做？”天之厉询问劫尘。
　　不怕你没主意，就怕你不问。劫尘在心中狡黠一笑。
　　“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哥你嫁去天佛原乡。一旦你与天之佛结为夫妻，这桩恩怨便是夫妻间的小情调，旁人也无话可说。”
　　“什么！要吾嫁过去！”天之厉一听，怒发冲冠，这么有失颜面的事情，他决计不肯。
　　“不行，大哥嫁了，谁来养吾们唔……”
　　魈瑶赶紧捂住剡冥的嘴，轻斥道：“别妨碍你二姐。”
　　见众弟妹皆用希冀和恳求的目光看着自己，天之厉怒气渐失，纠结了半晌，艰难道：“难道不能吾娶他么？”
　　“这样啊……”劫尘状似为难的思索了半晌，最终勉强退让，“好吧，将天之佛娶过来也是一样。不过，追求天之佛的行动，大哥你可要完全听吾的哟。”
　　天之厉松了一口气，连忙答应：“行，一切听你的。”
　　Get it！劫尘在心中欢呼。~\(≧▽≦)/~
　　哼哼，吾先提出让你嫁过去，这样，你便会纠结在谁嫁谁娶的问题上，从而忽略了为何一定要与天之佛缔结姻缘的问题。然后吾再看似为难的让步，让你以为占得便宜，这样吾才好提出一切行动听吾指挥的要求。
　　唉，大哥你在这俗世凡尘中混迹多年，仍是如此天真，让吾如何放心你独自一人。以后有了天之佛在身侧，你可长点心吧！
　　“干得好！”“真不愧是二姐！”“太帅了！”其余六历皆在心中为劫尘无声喝彩。
　　待元种八历皆落座，想象着解决了天之佛与大哥的问题后，就能继续吃喝玩乐的美好未来，准备把这桌咸菜清粥吃出满汉全席的滋味之时，一道陌生的声音插入席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位朋友，身居高位，看似嚣狂不羁，却明辨事理，纳谏如流，令吾甚是钦佩。在下火狱教三魔帅之七杀，请君一谈。”
　　众历见来者着黑裳，背木箱，面容隐于帽兜之中。虽打扮特异，不似正道，浑身上下却流淌着悠然淡泊的意韵，气息隐隐仿佛与天地万物合二为一，乃是高人之姿。
　　七历皆相顾一眼，须臾，似达成某种合意。
　　电光火石之间，将天之厉挡在身后，遮个了严严实实。
　　齐声暴喝，惊天动地。
　　“你可不要胡来！吾家大哥可是许了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