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魔呀》随深浅

7、【着了魔呀7】

　　好吧，在场荷尔蒙旺盛的少年们和春心荡漾的少女们不约而同脑补了千百种惊艳画面，有的淡笑之，有的暧昧之，还有的扑哧之。最后在监考老师简短的批评后，考场总算恢复肃穆神圣的庄严气氛。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米语羞红了脸，头也不回将多出的试卷传给后面那人，纤手被轻轻抓了抓，手背残留的温热让米语又羞又怒。安劲果然是个无耻下流的大混蛋！
　　之后的几堂考试，安劲再也没有近水楼台趁人之危。未来的日子还长着，何必逗得她考试分心？
　　之后的几堂考试，安劲再也没有刻意逗弄自己，米语惊讶之余安下心来认认真真应对考试科目......
　　大考之后是大假，春节将至，考试已毕，不管考得好坏都已经阻挡不了学生们对长假的兴奋之情。住校生三两下拾掇出早已整理差不多的行李杵在课桌下，而走读生只待班主任交代清楚便三五成群冲出学校。
　　场面，虽堵却荣。
　　安劲其实并不喜欢提早交卷做那出头鸟，只是若不提早在这里堵住她，她一定趁着交卷时的拥挤逃之夭夭。明天下午就要回到远在北京的家过年了，如果今天不亲口问到想要的，怎么甘心？
　　和巴乐乐道别后，米语迎着艳红的夕阳走在铺满红砖的小道上。冬日里的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饱满可爱，偶尔流过一阵凉飕飕的风，米语会紧紧自己脖子上胖胖的羊毛围巾。又一阵凉凉的风路过，米语紧紧围巾还觉得不够暖，掏出兜里毛茸茸的手套戴上，并不住地搓手取暖。
　　她不知，她的无心举止，在他人看来多美！
　　“试试这个，热过的，喝过很暖。”
　　米语错愕地看着前方突然出现的一罐旺仔牛奶，顺着旺仔牛奶的瓶身看到了修长指节的主人。
　　“你......”
　　“没错，我在这里等你！”安劲温柔地笑笑，执着地要米语接下这罐热奶，“先拿着喝！”
　　老师说过，什么者不受嗟来之食......“我跟你买好了！你不收钱我便不要。”
　　闻言，安劲面色无奈，好脾气地点头。米语付了钱，满足地接过牛奶，咦......她以为罐皮会很烫，或者因为冷风肆虐而冰凉，绝不会像此刻这么温暖。
　　她的疑惑让他路出一抹满含深意的笑容，“我怕风吹冷了喝下去不够暖，一直藏在里衣里煨着。”
　　米语蓦地红了脸。
　　她颊上的粉色真实、自然，看得安劲越发陶醉沉迷，于是情不自禁不正经起来，“说来，这罐牛奶带着我的体温和爱心，你是不是该多多给点好处？”
　　眼见手里被硬塞进10块人民币，安劲俊脸立即黑如墨。她以为他想要的“好处”是加钱涨价？他长得很世俗吗？为了10块钱，他需要对她“卖笑”这么久么？
　　“我不要钱！”
　　“你嫌少？”米语大吃一惊，他好贪心哦，“一罐奶明明才五块钱，我总共给了你15块，你已经很赚了。”
　　安劲的脸更黑了。
　　“你不要这么贪......”米语越说越小声，头也不敢抬了，他的眼神好可怕，像是要恨不得将她洗脑一样......
　　掌心突然升起一股温热，原来是安劲退还了她的10块。米语不动声色压住狂喜，她又不是傻瓜，当然不愿意多出两倍的高价买他手上的东西。可是又无法对他脸上的调戏视若无睹，现在好了，他良心发现自动归还于她。
　　“你误会了！”到底也认识一学期了，心上人脑子不好使这个事实，安劲虽然无奈，却也只能欣然接受，再说，他喜欢的，不正是她某方面的纯净真实么？
　　“我所说的‘好处’不是要求加价，”再说，我安劲的爱意才值那么10块钱？“我是希望你等价交换，我给你我的心意，你是不是也该表示点什么？非钱财的那种表示。”
　　“哦，那你要我交换什么？也给你买一罐奶然后体温温热请你喝奶吗？”米语撇嘴，很不情愿的样子。
　　“扑哧……”安劲忍俊不禁，这般暧昧旖旎的话若是别的姑娘说出来，就成了挑逗，可凭他对米语的了解，这傻姑娘不被提醒是不会意识到又说错话了的。
　　“自然不是。”虽然这也不失为一个好点子，可是......安劲心里有更重要的盘算，想到心中愿望，安劲又情不自禁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让米语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你、你又想干什么？”像是回忆起什么，米语瞬时小脸苍白，“我是绝对不会答应和你、和你、和你亲......近距离接触的。”
　　不答应和自己亲密接触？某人骤生怒气。
　　你敢！安劲心里狠斥，面上却是一副温文尔雅的佳公子模样。
　　“你放心，我不会......”暂时不会，“再对你做那种事的。”除非情到浓时气氛适宜。
　　“我只想你大年初五抽出一个下午陪陪我。”
　　初五？！过年呢！
　　“不可能！”米语一脸“没商量”，“我过年要陪家人走亲访友。”
　　要她单独和他一起，绝对不要！
　　思及她的顾虑，安劲好言相邀，“初五是我的生日，十八岁成人礼。到时候会有很多朋友同学前来聚会，我也邀请了巴乐乐和其他几个你相熟的女孩。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生日这天多一点同龄人热闹一些。”
　　安劲一脸坦白，俊颜上的真诚神色掩盖了他用凌聪为诱饵诱导巴乐乐上当的一点点羞愧。
　　米语不语，拒绝的意思却不那么明显了。
　　眼见走势渐好，安劲再接再厉添材加薪，“我本来想在北京过生的，可是爸妈初三就要外出公干，家姐也忙于工作，爷爷奶奶又年事已高激动不得，留在北京触景伤情，回到长垣市别人家都全家团圆只余我一个......”
　　有些话不需要说太透，就连米语这样的傻姑娘都已经听出安劲的不幸与凄凉，再看那张满含委屈的容颜，米语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同情心鞭笞着那颗红彤彤的良心，同为家中子女，米语为他的遭遇微微心疼。
　　“好吧，我答应。”
　　安劲这晚心情甚好，除了琢磨着该怎么婉拒爱儿心切的父母，思孙成疾的爷爷奶奶和万分热情的姐姐为自己操办生日时有些头疼，总体而言，还是相当亢奋的。前半夜兴奋了，后半夜便睡得异常黑甜。
　　一点也不意外考试成绩又徘徊在班级底层，不过看到姐姐米雅门门优异的分数，米语心中那少得可怜的羞耻心蠢蠢欲动起来。好在米爸米妈褒扬米雅的时候，并没有刻薄地贬低米语，只是情真意切地鼓励她几句，红包照给，和米雅一模一样多。
　　年三十这晚，米家人难得齐聚共看联欢晚会。这几年来，春晚越来越形式，好看的节目如凤毛麟角，不过一家人在一起便是天伦了，看什么吃什么都似乎不很重要。
　　只是……米语深信自己一定错觉了，她好像看到米雅时不时看自己几眼，像在暗示什么。多心了吧？手机传来一阵麻麻的震动，一条来自米雅的短信跳上宽屏。
　　“到我房间来！”
　　待米语抬头，客厅里哪儿还有米雅的踪影。米爸米妈并排而坐，时不时点评某某演员哪里如何如何，一派和乐。米语悄悄起身，静静踱到楼梯口拾级而上。
　　接过这杯红色的液体，米语胸中擂鼓阵阵，长这么大，这是米语第一次喝红酒，而且还是在米雅的房间里。此情此景，有种和最好的朋友上课背着老师偷吃零食的快感。
　　大脑有很多回路，但米语从来不顺着弯弯拐拐曲线思考，她的思维是直线的，因此虽然很纳闷米雅突然“热情主动”邀请自己迎接新年，却也顺其自然欣然接受。
　　酒过三杯，两瓶见底。米语惊讶自己的酒量竟然这么好，米雅两杯不到都已经醉出酡红，自己却还想续第四杯。米语这个傻姑娘不懂的是红酒顺口，比白酒易入肚，比啤酒不涨肚，但是后劲十足，越往后面醉意越深。
　　“米、米语……”
　　“系么丝？咦？呵呵呵哈哈我嗦话好像乐乐喔，呵呵呵……”听见自己不由自主大舌头，米语“咯咯咯咯”笑个不停，笑到岔气依旧停不下来，不住地打嗝。
　　这等下里巴人的姿态，由这张美艳绝丽的容颜做出来，竟然有了那么一丝阳春白雪的雅致感，怪哉！
　　米雅甩了甩头，看着面前笑呵呵的漂亮脸蛋，心头又妒又酸，强睁眼，眸露哀伤和脆弱，“米语，姐姐求求你，不要喜欢安劲，永永远远不要回应安劲好不好？”
　　安劲对米语的恋慕，谁人都能看出。米语现在虽然有些恼怒他，可谁又能确定几周以后，甚至几个月过后，米语不会被感动，不会爱上安劲？他是那样的优秀，能有人逃得出他天罗地网般密织的温柔吗？米雅不信！
　　大眼中的迷茫更盛，米语咬咬下唇，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傻呼呼道：“安计坠讨厌了，可素他好苦怜，木有银给他过森日。我答应给他、给他、他……哎星星，好多星星……”
　　语句虽然模糊，字眼尽管混乱，米雅还是听出了大概。她曾经打听过安劲的生日，也懊恼找不到机会当面跟他祝贺，没想到安劲竟然亲自邀请米语……而米语，已经答应。
　　不可以！米语不可以回应安劲！她只要回应他一步，以他的个性，必定会义勇向前九十九步。米雅的眼更酸了，渗出几滴灼辣的液体，所过之处，一片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