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魔呀》随深浅

38、【着了魔呀38】

　　“米语，你再仔细想想，除了李伪善……咦，我被乐乐影响了，突然觉得叫李伪善好顺口……哎哎，乐乐别抢电话，让我跟米语说……我是警察，我能抓住细节好不好……凌聪把你女人带走，靠……宋二愣把凌氏夫妻给我带走……”
　　电话这头，米语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终于清静了。米语？”
　　“在的，静姐姐。”
　　“你仔细回忆一下，除了李伪善，还有没有其他人可以证明那天是她告诉你有证人可以证明安劲的清白，然后让你带着钱去找死者的？”
　　“静姐姐你和安劲都让我回忆这一点，这一点很重要吗？”
　　“当然啦！”静姐姐不由得提高分贝，“如果可以证明这一点，则作为安劲的女朋友，为了证明他的清白，你是绝不可能具备杀死者的动机的，常理来说你怎么可能将证明你男人清白的证人杀害呢？”
　　是这样的没错，可是如果死者生前对米语行不轨，米语愤怒之下杀死他，也不是不可能的。想到对自己非常不利的这一点，米语也悠悠问出声。
　　安静在那边沉默了几秒，道：“米语，别灰心，你要相信小劲，相信我们大家是不会让你含冤莫白的。只要我们证明你没有杀人动机，哪怕暂时找不到证明你完全清白的证据，但就算你被起诉了，因自卫而杀人的原因也能为我们争取到更多时间去寻找真正的证据。”
　　“嗯，谢谢你静姐姐，谢谢你们……”米语忍不住哑了声，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乖弟妹不要哭，现在最重要的是找证据，赶紧想想还有没有谁可以证明是李伪善让你去找死者的？”
　　“当时事态紧急，而且李美善跟我说过不能张扬出去，所以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有没有谁可能不小心听到你们的对话？”
　　“这……应该不可能吧？那天我刚好买了生煎，刚走出生煎店就碰到李美善，她告诉我有人证证明安劲清白的时候，我惊呆了……”
　　静姐姐稳稳呼吸，尽量不打断米语的回忆，直到……
　　“我高兴坏了，不小心撞了冯司机一把，生煎落了一地……”
　　“等等！谁是冯司机？”
　　“就是安劲他们局里那个常常笑眯眯的老司机啊。”
　　安静挂了电话便去查市局有关“冯司机”的任何信息，而安劲也搂着米语暗自回忆局里的“冯司机”。局里一共十多个司机，都是给领导配的，像安劲这样的年轻人若不主动申请，局里是不会主动配给司机的，所以他没见过冯司机也不奇怪。
　　就在安家两姐弟调出冯司机信息之时，一个令众人意外的惊喜产生了。
　　冯司机，不在端亭警局编制内，却是古局长御用的唯一司机。冯司机年过四旬，体态矮胖，大大的饼脸上常常挂着和善友好的微笑。此人不常在市局，每当古局长需要他时他才来那么一两趟，故而许多人见过却并不熟悉。若不是机缘巧合下和冯司机一起吃过市局食堂餐，短暂地聊过十几分钟，米语也不会认识他。
　　几人虽然找到有关冯司机的消息，却是找不到他的住址的。就在安劲试图从古局长处打听冯司机去向时，落腮胡子老张爆出惊人消息：那个跟踪安劲和死者刘建东的矮胖身影就是冯司机！
　　此话一出，众人大吃几惊！
　　难怪老张说那黑影子眼熟，一定在局里面见过，可是又实在叫不出名字。在市局工作十多年，老张就每年年终大会在古局长身边看到过形影不离的冯司机，私底下并无其他接触。
　　听老张这么一说，几人思绪忽然清晰起来。老张在市局工作十多年都才见过冯司机十多次，而米语就最近在市局来过几次便真能“碰巧”遇到冯司机？还与之攀谈？现在细细想来，恐怕是冯司机刻意套近，从单纯的米语口中打听众人为安劲洗冤的进程吧。
　　而得知有人证可以为安劲脱罪，算是冯司机的意外收获吧。他杀人灭口，既不让安劲脱罪，又顺利将罪名“坐实”到米语身上，真可谓一石二鸟。很难看出，那个笑眯眯的老司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只是，为什么是他冯司机？为什么又选择陷害他安劲？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老张你确定是冯司机吗？”小李心急火燎，恨不得立即破案。
　　“我当然确定！你还可以请局里面几位老警员帮忙看看，相信他们一眼就能看出那个身影就是冯广。”
　　“那有了老张的证词，咱们虽然不能对他定罪，至少可以请他回来协助调查了吧？”
　　“还不行！”一直沉默不语的安劲忽声道，“在他的作案动机尚未明确之前不宜打草惊蛇。”
　　“安队，你有什么意见？”季磊满上众人的茶杯，看着白雾袅袅，朦胧了安劲的容颜，让他越发神秘莫测起来。
　　“意见倒是没有。但凶手如果真的是冯司机，我有几点疑惑。其一，他和我何怨何仇？为什么不折手段就为了陷害我？其二，冯司机没有权利进入机械室，我的配枪被盗那天他没来上班，局里的监控录像可以证明。其三……”
　　安劲止了，众人急了。
　　“其三是什么？”
　　半晌，安劲才无可奈何般道出心中怀疑，“之前你们查出符合我侧写的嫌疑人是古局，而这次又查出真凶可能是冯司机，古局的御用司机，如果前一次我们还能称之为巧合，那么这次，大家还认为是偶然吗？”
　　“这……”
　　默了默，安劲复语，“如果是古局想要我安劲死，那么对他忠心耿耿的冯广为他杀人，不奇怪。如果古局要陷害我，以他的身份自然能轻而易举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取得我的配枪。只是，回归最疑惑的一点，我还是找不到半点古局要害我的理由。”
　　安劲的话，在众人心湖激起阵阵涟漪。大家都是市局的警员，都吃着国家的粮食，在古局手底下做事，自然不愿相信他可能是陷害安劲的主谋。此刻众人深思熟虑着，既然决定站在安劲这边，那么必然已经得罪了古局，不管最后证明他是不是清白的。
　　为了安劲，要拿自己的前程搏一搏吗？
　　“小李，你年纪小，我不想你蹚这浑水。从今日起，你就退出这起调查。老张，再几年你就退休了，我不值得你冒险，也请你退出调查。”
　　安劲拍了拍面无表情的季磊，“兄弟，你前途无量，别……”
　　怎料安劲的手掌被季磊愤怒地挥开，“安劲，你要拿我季磊当兄弟，就别说这种破坏兄弟情义的废话。我是那种临阵脱逃的孬种吗？我会为了前程昧着良心看别人受冤吗？管他古局还是古主席，但凡犯了法，我季磊绝不姑息。”
　　“我也是，安队你一直是我的偶像，就让我这个铁杆粉丝为你做点事吧。跟着你，我学到很多东西。但如果这一次我退缩在安全范围内，不管以后怎样，我李宇航还有脸跟着你学经验吗？”
　　老张捻了捻络腮胡子，待小李急切地看向自己时才悠悠道：“我当了十几年警察，没挣多少钱，但好歹在闹市买了两间铺子，就算以后因为什么原因拿不到退休金，也饿不死我一家子。再说……”
　　老张瞅了瞅面色绯红的小李，“我答应了我姐姐好好照顾他那个冲动的儿子，现在侄子都鞠躬尽瘁聊表态度了，我这个舅舅还好意思置身事外吗？”
　　见一干弟兄为了自己这样义薄云天，安劲也不好说什么，只用男人之间的默契眼神感激地注视在场每一位。
　　接下来的调查非常不顺利，也不知道是不是打草惊蛇了，古局好像感知到什么似的，明里暗里压制安劲等人查那冯广。就在众人都焦头烂额的时候，安劲姐弟找到了冯广杀害刘建东的罪证。
　　原来刘建东遇害那晚，端亭正好遇到十年难一遇的流星雨。不少人因为半夜起不来，便在自家楼顶安装摄像机准备记载那一美丽时刻。然而有家人的摄像机没安放稳妥，竟然掉在了楼下的草坪里，摄像头正好对着死者遇害的地方。
　　案发后，摄像机被收垃圾的工作人员康某捡了去，康某犯了贪念，想待风声过去了将摄像机拿出来归为自有，不想却在里面瞧见了杀人现场的记录片段。
　　刚好这个时候安劲姐弟在询问到丢失摄像机这家人时，主人家无意间提起过这个细节。摄像机刚好在案发那日丢失，而且找不到了。这引起安家姐弟极大重视，两人明察暗访怀疑到垃圾回收公司的工作人员康某。
　　康某这人贪是贪，但是胆小如鼠，深怕事情闹大了被警方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殃及自己，便主动报案，交待了个清清楚楚。
　　真可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苍天总算是有眼的，他用他独特的方式记载人世间的一切，只待有心人寻觅到便能真相大白。
　　康某交出了破刘建东被杀一案的有力证据，功大于过，摄像机主人也未计较他拾金而昧，警方自然也不会追究他。有了这段虽光线暗淡，却也看得明白的杀人片段，定罪冯广算是证据确凿了。
　　然而，冯广自杀了。

作者有话说

　　即将完结了，大家好像都不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