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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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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我要走了,再见。
走廊外的三个人,被这残酷的事实赌的说不出来话。金慧娜眼泪晕开了妆容,想去扶没有拐杖,站不稳的具善秀,他一把推开她的手,又心痛又难受的看着她,走向医院的大门。具东洙半张着嘴,表情像是要死的木然,“(欧玛)妈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您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金慧娜僵硬着,说不出来话。
天气真是异常的寒冷,崔英道坐在年糕店里,有些呆呆的扎着炒年糕。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是明秀。“崔英道,你在哪儿?”明秀的声音焦急的不得了。
“怎么了?”
“我就知道你还不知道,具在熙,今天上午宣布放弃了继承权。”
“(么)什么?”崔英道一下子站了起来。
“她在路上还出了车祸,看新闻,车后半截都装成一团了….”接电话的人飞速跑了出去。
“(哈吉吗)不要,千万不要有事,我就知道不对劲,你的眼神,像是挣扎,最后的挣扎。”坐在车里的人焦急的拨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被撞扁的汽车里,孤零零的手机躺在座位上。剧烈的撞击,将电话摔成了几瓣。
另一边的医院病房里。医生拦着要下床的具在熙。
“你是真的想死吗?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看着眉毛都要竖起来的医生,具在熙露着小白牙,忍着头疼,笑着说“我想,再去一个地方,在…在要死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的。”
医生看她要哭不哭的样子,也异常难受,给她看了这么多年的病,她的脾气也是谁劝都劝不过来的“今天上午的车祸,有一名病人抢救无效死亡了,她的家人已经同意捐献遗体,我们已经查过了,你们两个的血型,年龄,都相似,淋巴细胞也查过了,条件符合,我想,现在就给你做手术,心脏,过了时间,就没法移植了。”
具在熙听到,慢慢的抬起头,无奈的笑笑。“老天爷还真是厚待我,每次都是这样给人一个美好的希望。死去的那个,死去的那个人,叫什么?”
“宫旭枝”。听见名字,她整个人都吓到了。惊讶了一会儿,才像是哭又是笑的说“真是,好少见的名字呢!”她慢慢穿好衣服,对两鬓有些斑白的医生说“8点之前,我会回来的,您安排一下手术吧。”
具在熙走出医院,外面冷的吓人,风划过脸庞,割的皮肤生疼。她笑了笑,白色的哈气上旋,带上帽子,一步一步往前走。崔英道接到电话飞奔出了年糕店,钻进的合理,具在熙从车后走过,推门进了年糕店。两个人,错过了,在最冷夜里的告别。
5点,6点,7点,具在熙对着面前纹丝未动的炒年糕,和两碗海带汤,呆呆的坐着。
人都是贪心的,得到一点,就想得到更多。我想看着,就那么看着就好,笑着的时候,生气的时候,耍宝的时候,孤独的时候,一起飙车的时候,一起吃面的时候,一起吃年糕的时候,一起洗盘子的时候,露出额头的时候,放下刘海的时候,欺负人的时候,被人欺负的时候,受伤的时候,被人欺负的时候,看着车恩尚的时候,和金叹捣乱的时候,径直拉着我走的时候,眼眶红的时候,帅到不行的带着保镖救出金叹的时候,口不对心甩掉车恩尚的时候,你一个人坐在年糕店的时候。
有一个人的眼泪顺着脸庞,划过下巴,掉落在本来就已经很咸的海带里,滴,滴,滴…….
我都在啊,甚至,以后的日子里,我也想,一直的存在。
打喷嚏和爱情是无法隐藏的,就像,疾病和死亡是无法阻止的。大概,从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你,认识你,那个时候,我从没有想过,我是喜欢的,只是觉得,我们好像啊,真的好像啊。能在这里见到你,那是没有想过的意外,也是没有想过的高兴。在我不重视身体的时候,为了做到想做的时候,做了很坏的事情,所以,上辈子才会有那样的结果。有时候想想,如果因为那样来到这里,遇见了你,这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看到一个人笑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闪光的太阳,突然盛开的花朵,整个心脏都要停止了,都要停止跳动了,眼睛里,就只剩下了一个人。在那之前,我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光是看着,血液就要沸腾了,空荡荡的心房突然注满了房客,这种感觉,神奇的让我觉得那样的不真实。
原来,我也会这样,我也会吃醋,我也会耍小心眼,我也会生气憋闷,看着你说不出来话,不知道说什么来回应。我还以为我只会耍心眼。说话的人,哭着哭着笑了,老板娘看着嘀嘀咕咕不知道说着什么的姑娘又哭又笑的,接着做饭了。
但是,知道的太晚了,今晚,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就算成功了,移植的心脏,能跳动几年的,一年,两年,三年,我现在还不到十八岁,还有那么多的可能性,对啊,还有那么多的可能性,你不是最讨厌人离开么,那么现在离开,和以后离开,又有什么区别呢。那都是恶略的行径,所以,不要原谅我,就这样恨着我,记着我。被人遗忘,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啊。
我,真的很想留下来,真的。满眼泪花的人,拿起马克笔,在墙上一个小角落,一笔一笔的写字。一直觉得,这是一种很幼稚的行为,不过幼稚又有什么错呢,那都是我们最初的期望。
老板娘好久没听见说话声,出来看看,桌上的炒年糕早已经凉透了,海带汤也没有了温度,桌子上放着饭钱,还有没有合上的马克笔。
有一个地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在那面墙上,“崔英道,你是我的花。”写下这句话的人,将自己裹得厚厚的,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向医院。
“具东洙,她现在在哪里?”崔英道联系不上具在熙,要来了具东洙的电话。
具东洙无言,挂掉了电话,深埋在杯子里。
他去了,他知道的所有能有她的地方,没有人。拜托人查医院,也并没有就医记录。
“逼她自首,如果到最后,她都不愿意放手,那就把录音交给警方。不要有我任何的记录,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在这里。”具在熙穿着病号服,看向房间里的钟表,七点五十分。
朴基元听了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手机,递给具在熙。
今早的车祸,将手机的电池磕了出来。她开开手机,留言信箱里,都是一个人。
“你在哪儿?车祸没事了吗?”
“为什么关机?你不治身亡了吗?”
“到底在哪儿,我在你家门口。”
“你是透明人吗?在医院怎么都查不出来。”
“就算放弃了继承权,又不是没有钱了,你到底在哪儿啊?”
止不住的眼泪掉落在被子上。她点开联系人“崔英道”,手停了很久,才拨通了电话。
还没有说话对面的人就像机关枪一样“你在哪儿啊?怎么都不接电话,难道是脑子被撞坏了吗?没事了吗?手机怎么一直关机啊!”
一系列像是嗔怨的吼声,让打电话的人哽咽了一下,脸上慢慢誊出来个微笑“看到报道了吗?”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怎么会出车祸,还是那么多车。”
“做财阀太累了,我不喜欢,我要去留学了,现在就要上飞机了。”
“开什么玩笑?你要去哪儿留学,美国吗?”
“不是,是一个很美好的地方,跟这里不一样的地方。”
“所以,你说的是什么地方。”
“我不会再回来了,就在电话里给你告别吧。别找我,我跟某些人不一样,我要是离家出走,是绝对不会被找到的,所以,你就别费工夫了。”
“你脑子被撞坏了吗啊?都说些什么啊?”
“(永到)英道啊,再见了。”崔英道听见这两个字,整个人都放空了,她叫了名字,两个字的名字,她从来都喜欢叫他全名的不是吗?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电话已经挂了,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再打过去,没有人接。
“电话帮我保管着,不要关机,如果有电话…”她看着打过来的电话,眼神有些迷离“也不要接。如果我死了,电话就扔了吧,如果我没死,就拿过来给我,别的事你就看着办吧,要是把我财产吞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具在熙瞪了一眼朴基元。
具在熙躺在床上,被推进了手术室。全身麻醉,眼前的东西渐渐开始模糊。那个时候,本来是想先去吃饭的,没有去真的是太好了,能在摩托车店看见你。意识开始放空,眼睛被手术灯照的看不清,脑海里只剩下一个画面。穿着机车装的崔英道,叛逆少年一样的具在熙,两个人第一次的见面。惊讶到掉了手机的叛逆红头发,对调戏送外行径卖无语的机车男。
“切除心脏部位的胸骨。”
“主动脉灌注冷心肌麻痹液。”
“切除肺静脉,上腔静脉,无名动脉,肺动脉。”
“移植供体心脏,进行缝合。”
“病人生命体征较为平稳,失血量较大。”
“心脏缝合完毕。”
“病人,肺动脉大量出血,心跳恢复,心率升高,血压升高。”
“心跳正常,开始进行正常血液循环。”
“病人,瞳孔无明显反应,没有转醒现象。”
胸腔部位满是鲜血,刚才还裸露的心脏,胸骨,被缝合起来,这时候,有医生发现,病床上出现了血液。“是头部,头部有出血,进行抢救。”
麻醉时间已经过去,那个躺在那里的人,还是一动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能证明着,这个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