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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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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誉举步,走到门口,略顿半步,“案子有蹊跷,却未必就不是铁证。”
高举人完全弄不懂上司意思,却是紧跟着萧誉步伐,表示要一同去王府,尽职尽责,做个勤劳善良的好官。
萧誉也没拦他的意思,有这么个好看却不中用的草包手下,只要不给他惹麻烦他就已经知足。不过话说回来,萧大人也太容易知足。
南王府。
一夜好眠,所以今早花公子心情很好,心情很好的花公子此刻正埋头吃稀饭,声音很大,惹得朱颜侧目,“本王厨子的手艺好,花公子也不必这么尽责的来告诉本王。”
花公子识趣,放低了喝粥的声音,脸上花痴笑容却是明显。
朱颜本来就没胃口,索性搁了筷子,“花公子捡到钱了?这一大早的就在傻笑。”
花公子一本正经,“能和王爷这么好看的人在一起吃早饭,岂不比捡到钱更高兴。”
朱颜正要夸花公子马屁拍得好,门外却有人进来,比划着手势,“王爷,大理寺萧大人带着人来,说是要捉拿嫌犯。”
“捉拿嫌犯?”朱颜眯眼,声音瞬间就冷了下去,“他把本王府邸当什么了?”
“花锦偷盗不成,纵火行凶,证据确凿,王爷难道还要护短?”萧誉朗声,人已经走进偏厅。
本来是很严肃的时刻,偏偏花公子却“噗嗤”一声喷了好大一口稀饭,将面前桌子喷了个天女散花。
花公子连忙擦嘴,诚恳道歉,“王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这位大人的脖子包扎得太艺术了。”
“证据确凿,萧大人可否告诉本王,证据在哪里?萧大人要是拿不出来,就是栽赃陷害,本王一定替本王的男宠讨要个公道。”朱颜将身后靠,一副看戏模样。
萧誉抬手,便有飞毛腿将卷宗呈上,“这是王爷要的证据,敢问王爷,下官现在可否拿人?”
证据工整,从头到尾无有丝毫的瑕疵,却也正是如此,当初萧誉才断定这证据是假。
朱颜冷笑,“断案如神的萧大人,莫要告诉本王,这么假的证据,萧大人也能当真。”
萧誉举目,“当不当真,日后下官会有定夺,只是他花锦现下是嫌犯,按例下官有权将他捉拿下狱。”
“你敢!”
“为了区区一只弱受,值得王爷如此?”
“萧大人是这样想的?”
“那王爷又是怎样想的?”
朱颜冷笑一声,“人你可以带走,但若是冤屈了他,本王绝不轻饶。”
“大理寺是洗冤正法之处,不是草菅人命之地,既然王爷允准下官拿人,下官就不多打扰,告辞。”
一边捕快已经将花公子架住,花公子眼神哀怨盯着朱颜,很快就被架出王府。
大理寺牢房,条件还算不错,和一般牢房相比,至少老鼠蟑螂要少一半。
花公子不是娇生惯养的人,所以很快就适应牢房的条件,不但如此,还和那一窝刚出生的耗子兄混了个脸熟,也不知为何,那一窝耗子竟不怕他,花公子于是很自恋的将这归功于自己长得太好看的缘故。
萧誉来时,正好见花公子手心里捧着只耗子幼崽哈气,那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花公子怕萧誉误会,赶忙解释,“我不是要吃它,我只是在逗它玩。”
一旁狱卒已经打开锁,萧大人走进牢房,看着花公子,“你可以辩解,本官并不跋扈。”
萧誉意有所指,却并不言明。
花公子放下手中幼崽,在一旁草堆上坐了,浅笑一声,“辩解?大人比我更清楚,我就算能说破天,只怕也是无用。”
萧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明知前面是死路,却还能如此坦然镇定。
这就是他的与众不同?
“你不信本官?”
“不是不信,只是有些事,不是信不信就可以作结,萧大人,无论你最后怎样定案,我都不怪你,毕竟,你我并无旧情,你也不必为我得罪你得罪不起的人。”
萧誉站了半晌,最后竟是无语,只得慢慢走出牢房。
高举人在牢房大门外等他,见萧誉出来,高举人皱眉发问:“大人这幅表情,是觉得他受了冤屈?”
萧誉顿步,举首望天,最后轻叹,“高大人,有时候我也想像你一样简单,可是最终不能。”
高举人忿然,牙齿咬得咯咯响,“大人你这是在说我笨?”
“本官可没这么说,是少卿自己领会的。”
“要不是你比我高一个级,我,我”
萧誉举步,没再管身后高举人脸色黑得像锅底灰。
三日后。雪雾初霁。
天地间一片肃杀。
今日红衣侯府却很闹热。侯爷生辰,满朝持贵礼到贺。
封骁穿了件月白袍子,坐在堂前首位接受百官贺礼,神情却并无丝毫欢喜,只因这生辰,于他来说,本来就不值得庆贺。
今日这番景象,不过是圣上下旨,要百官一同来为他庆贺生辰。
圣上大恩,百官艳羡。
封骁却是冷笑,为这大恩,为这场羞辱。
“南王驾到。”门外这时有人高喊。
封骁持杯的手猛地一颤,猛然抬眼,正对门外举步而来的朱颜。
朱颜来了。
百官唏嘘,无论谁都想像不到,南王朱颜,会在此刻来。
高举人在人堆里脖子伸得老长,不是为见朱颜,是在找自己的上司,今早出门,上司要他先走,说是在侯府会合,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高举人心想,上司莫不是迷路了?
“侯爷生辰,本王特来道贺,祝侯爷万寿无疆。”朱颜薄笑,眼中却是一味的意兴阑珊。
“多谢王爷。”
“侯爷不请本王坐?还是侯爷不愿见到本王?侯爷你可以拒绝的。”
拒绝。
封骁登时脸白,“王爷能来,本侯十分欢喜。”
“是吗?”朱颜轻笑,言语却有了嘲弄:“侯爷若是欢喜,三年前又怎会拒绝本王?说到底,还是本王犯贱,心甘情愿被侯爷抛弃凌辱,这滋味,侯爷是否喜欢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