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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月的流光(日吉篇) ...

  •   在东京这个闹市区内,能有片刻的宁静也是极其不易的,就算你追求的是心灵的平静。然而这片区域,却像没有人烟般得死寂,从来没有吵闹过。
      明亮的解剖室内,女子一身白大褂晃得显眼,大大的口罩和帽子遮住了大部分脸,看不出究竟。她洗过手后,戴上了一双医用的一次性手套来到了手术台旁。
      手术台上躺着一具赤、裸的男尸,全身上下最明显的就是正中胸口的那个深深的伤口。如今血迹已经干涸,经过处理后,只留下一个皮肉往外翻的血洞。
      “死者身份。”女子的声音冷淡地仿佛面前只是一件死物,语气中没有一丝起伏。全身上下仔细地打量扫描着,完全忽视了性别。
      听到问话,旁边的助手打开一旁的报告书,语调也是如死人般的平板,“死者日吉泽,32岁,死亡初步估计是心脏那致命的一刀。”
      “尸体是今天早上八点仆人发现死者的起床时间过晚,去房间叫人的时候发现的。现在已经中午11点27了,过去了三个半小时。”
      侧过尸体后,尸斑就全部显现在了眼前,一片片的紫红色规律地分布着。“尸斑出观在枕部、颈部、背部、腰部、臀部两侧和四肢的后侧,发现死者死时是仰面平躺的姿势。”
      “是的。根据仆人的说法,当时她进去叫人的时候,因为没有听到有人应答,所以就推门进去。一进去就看到死者横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气息。”助手适时地提供仆人的口供。
      翻过身体按压尸斑,用手指压迫可退色,除去压迫后又复原。将尸体翻转,原尸斑逐渐消失、转移,而在新的低下部位又重新出现。初步推断死亡时间不超过十个小时。
      “肝温计”女子头也不抬地伸手,直到手上被助手放上肝温计后,才拿过来在尸体表面开了一个小口后测量肝温。
      “肝温19.14,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2到4点。现在开始进行解剖尸体,上野,过来帮忙。”“嗨”上野翔放下刚刚记录完的报告,靠近女子的身边,准备随时帮忙。
      一时之间,整个解剖室内,就只有冰冷且锋利的刀具切割在□□上的声音。那一下下的质感就如同割在一块块死猪肉上一样,没有感觉。
      死亡算什么?身为法医,每天要做的,就是和这些死人打交道。好的,坏的,无论怎么样的死因,多么难看的死相,只要到了法医的面前,那都是一头头白花花的猪肉而已。
      “血液检测情况如何?”“其他指标都正常,采取头发化验以后发现,死者体内铅元素的指标多得很有规律。看这里。”上野翔拿过了那份化验报告。
      一目十行地浏览完毕,女子在助手递过来的尸检报告中填上了各项数据,并且签上了最后的名字“七川佑弥”。

      解剖室的门被打开后,等候在外的男人第一时间走了上来,“结果如何?”就算经历了几个小时之长的等待也没有一点浮躁的气息,可见来人心态之沉稳。
      “正中心脏的那一刀确实是死因,不过就算没有这一刀,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他身上的毒素已经侵蚀了他的内脏,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毒素?他怎么可能中毒?”日吉若一身黑色的西装笔挺地穿在身上,一头金色的短发利落地贴在额前,犀利的目光被掩藏,此时正因为听到了意外的答案而微微皱眉。
      “如果不相信我的专业,请出门左拐。”七川佑弥一点都没有给他面子,就算此人是日吉组的继承人也一样,她最讨厌别人质疑她的专业能力。
      身为一名女性,因为性别的原因已经让她在法医的求学路上被歧视了那么多年。如今她终于事业有成,绝不原谅有人质疑她多年的努力与成果。
      “不过如果你们有办法找别人的话,也不会来找我了。”七川佑弥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双手插在了白大褂的口袋里,悠闲地离开。
      七川佑弥在法医界被称为“鬼才”,一个才只有21岁的女子就拿到了法医的学位,并且在法医界已经大有名气。
      此人的出名不仅仅因为其严谨的态度,更是因为其知识之渊博,思维之广阔,往往能一语中的,帮助警方破案,也是警界的一大帮手。
      警界笑称,只要是和七川佑弥搭档,那么,他们那一组一定是最快破案的。这绝不是夸大其词,如果要考据数据的话,请往东京警署走。
      没想到自己简单的一句疑问就引来了人家这么大的反应,日吉若在微微怔愣过后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只能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日吉若觉得女子的背影是孤单、寂寞的。身为法医,日日都与尸体打交道,或许因为这样才在人际关系上不够注意吧。
      就算是一个有地位,有实力的法医,面对关东□□的一把手日吉组的继承人,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不知道该说她艺高人胆大好呢,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好呢?
      略微思考过后,日吉若的唇角反而往上微微翘起,脚步在沉思间已经跟上了她的步伐,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办公室布置得异常简洁,除了那必要的办公桌和一大面的满满的书墙之外,就只有那几株绿色的植物了。整个空间布满了柠檬味的香氛气息,大概是主人刚刚点上的熏香。
      浴室的门被打开,七川佑弥的头上还盖着一块淡蓝色的大毛巾,脱去了白大褂,换上了白色的衬衫和米色的休闲裤,就连鞋子也是一双黑色的帆布鞋,一身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
      她用力地擦了几下湿头发,就把毛巾随意地扔在了椅背上。褐色的短发上在哒哒地滴水,渐渐地湿了身上原本就薄薄的衬衫。
      端起桌上原本放着的牛奶,咬了几口已经冷掉了的三明治当做午餐,她忽视了他开始看桌上原本放着的报告书。
      确定对方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日吉若站在办公桌前,郑重地向正在写报告的女子鞠躬。“我为我之前的态度向你道歉,但我希望能知道更多的细节。”
      毕竟日吉泽是在日吉组的大宅里被人刺死的,如果是外人潜入的话,那么日吉组所有人的生命都受到了威胁。
      但如果是内宅的人下的手的话,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必须摊在阳光底下晒晒。所以,究竟是内鬼,还是外人,此刻显得尤其重要。
      可是,日吉泽的死亡又不能交由警方处理,所以,他们才找到了七川佑弥这个人。此人不仅仅是法医界的权威,也抵得上一个侦探。
      七川佑弥依旧啃着自己的三明治,瞄了一眼桌上的时钟,她叹了口气妥协。毕竟让日吉组的继承人这么鞠躬十分钟也是够显诚意的了。
      “毒并不是多么罕见的毒,他只是铅中毒而已。当人体内铅浓度超过30微克/100毫升时,就会出现头晕、失眠、贫血等症状。铅中毒初期的症状并不明显,容易被忽略。”
      “微量的铅不足以致死,人体平常也会自动地排毒。因此要达到一个致死的地步,必须有人精准地计算好每天的摄取量,控制在一个人体不足以自行排出的分量。”
      “铅元素存在于很多食物中,比如说:爆米花、皮蛋、松花蛋、罐装食品或饮料,不合格的瓷器,报纸之类,还有环境因素等都有可能导致铅中毒。”
      “你要查的话,可以从他平常的日常习惯着手,毕竟突然之间改变了生活习惯会有各种不方便。还有,平时照顾他日常起居的人也有嫌疑。”
      “另外,日吉泽在死前曾经有过射、精的行为,我已经从他的身上和你们带来的床单上提取了DNA,至于与他有过性行为的女子DNA的采集,就要靠你们的安排了。”
      七川佑弥的双手交叉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神态轻松自如,仿佛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此刻她就像是一个已经知道了一切的女王,高高在上地俯瞰所有在她面前敢于做小动作的跳梁小丑,高贵且慵懒。
      日吉若突然发现,这个人不适合柠檬的香味,她应该用的,应该迹部最爱的玫瑰才对,鲜红,美丽,却带刺。
      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他想,他知道七川佑弥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含义了。她就是七月那唯一的一道流光,炽热又耀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月的流光(日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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