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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张狂小偷,误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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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玩耍了一阵子,两个人都自觉太过腻歪。眼看就快要到饭点了,苏辰溪连忙拉着韩殷三下两下换好衣服出去买菜。
苏妈妈说大多数情况下菜市场的蔬菜都比超市里的新鲜,于是苏辰溪带着韩殷来到距离最近的菜市场。
“韩先生你想吃什么?”在泥泞的菜市场里走了一圈,苏辰溪才颇为苦恼的问了一句。毕竟是第一次给韩殷下厨,满心想的都是要怎样才能做到最好。
【你看着买吧。做你拿手的就行。】
“让我想想。虾仁鸡蛋羹,糖醋排骨,虎皮青椒和紫菜汤?”苏辰溪越想越觉得满意,不过时间有点晚了为了节约时间便下意识的支使韩殷道:“韩先生,你买紫菜、青椒和鸡蛋,我买虾仁、排骨和其他配菜,然后咱们在原地会和。
啊对了,韩先生你一定没有带钱。给你三十块钱,我看好你,出发吧。”
看着笑意盈盈的苏辰溪,韩殷即使没有过买菜的经验,也只能乖乖听从吩咐去完成自己的第一次实践。
其实韩殷不发火的时候还是很好的,当然前提是能无视他的气场。
虽然已经快要六点,但菜市场的人流量依旧很大,大多都是些下班回家才顺便买菜的。苏辰溪经常陪苏妈妈买菜,对于如何挑选新鲜的肉类还是比较有经验的。
买好排骨,苏辰溪又到海鲜区买海虾。
就在苏辰溪将钱递给摊主等待找零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身边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儿正在用长长的镊子往一个老人的口袋里夹钱。苏辰溪想也没想,下意识的就抓住了男孩儿的手腕制止他偷钱的动作。
此时感受到荷包被扯动的老人也迅速反应过来,转头一看,见到镊子还没收回去又被苏辰溪抓住手腕的男孩儿,哪里还不明白自己遇到小偷了。
小偷是一种让人深恶痛绝的职业,对于某些被偷窃过救命钱的人来说更是如此。巧的是当事的老人就是其中之一,在苏辰溪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老人就一巴掌狠狠掴在男孩儿脸上,当场就见了血。
也许是情绪太过激动,老人一把推开了碍事的苏辰溪,嘴上一边骂骂咧咧,手上动作也不停又在男孩儿脸上甩了一巴掌。
“艹你妈的,小小年纪就做这种腌臜事,你怎么不去死!”
“有手有脚去做什么不好偏要偷东西,今天我就帮你爸妈好好交交你怎么做人……”
老人虽然上了年纪,但身手灵活得很,对着已经摔到地上打滚求饶的男孩儿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周围围上来许多看热闹的都在一边议论纷纷,有些甚至还凑上去帮忙教训那个男孩儿。
被挤出圈子外的苏辰溪看着原本白白净净的男孩没一会儿便被得鼻青脸肿,心下不忍,便想劝阻老人不要再使用暴力,还是叫警察来的好。
但是他刚想上前就被卖虾的摊主拉住,让他不要多管闲事:“这娃儿是个惯偷,跟着另外几个人经常在菜市场一带活动,被打也是活该。你也别心软,这些人就像蟑螂一样,打也打不死,赶也赶不走,送进局子里十天半月就放出来了,根本拿他们无可奈何……”
此时老人发泄一通后终于寻回理智,又对男孩儿骂骂咧咧一阵便走了,看来他也是知道把这种人送进局子也毫无作用。
没过一会儿人群渐渐散去,而刚才还被打得满地求饶痛苦呻吟的男孩在当事人离开之后立马停止表演,身手灵活的爬起来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现场。
这样戏剧性的转变简直让苏辰溪看得目瞪口呆,直到口袋里手机传来震动才让他回过神来。
[你在哪里?]
[我在海鲜区。我已经买好了,正在往回走。]
[我也一边顺着主干道走过去。]
[好。]
苏辰溪拎着袋子脚步匆匆的往回走,此时市场里的人已经不多了,很多摊主看到没生意也纷纷收工走人。
走着走着,苏辰溪忽然发现有几个脚步声自转角过后就一直跟着自己。待苏辰溪遵循第六感回头观察的时候,又发现身后的人都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加快了脚步。
就在路过一条僻静的巷口时,原本还忽远忽近的几个脚步声迅速加快朝苏辰溪靠近,与此同时小巷子里也突然跳出来一个人——赫然就是刚才被老人殴打的那个偷东西的男孩儿。
“让你多管闲事!呵,充好人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男孩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拦住了苏辰溪的去路,几个同伙也纷纷围上来,手上同样拿着匕首极有默契的将苏辰溪逼退到僻静的巷子里,一看就知道配合过很多次。
“那老家伙跑了算他好运,那我就把他的那笔帐算到你头上吧。你不是很喜欢助人为乐嘛。”男孩冷笑道。
周围几个还没来得及走的摊主见状,不是低头装作没看见就是赶紧收拾东西离开。
在菜市场呆了有些年头的老人都知道,这几个混混上头有人,千万不能惹,看到他们办事最好也不要去管,免得惹祸上身。
反正几年观察下来大家也都知道这几个混混是知道把握度的,从来没有闹出过人命案子。一般人被他们教训过也没那个精力来找他们的茬,忍忍就过去了。
“怎么样,要不要跪下来求我放过你?”男孩儿虽然看着不大,但是他不装可怜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常在社会上打滚的痞气。
苏辰溪沉默的站在原地,警惕的盯着这几个人,心里却不断估摸着他们的意图。
很小很小的时候老师就教导过他们遇到这样的事情应该保持冷静的头脑然后大声呼救,但是看到刚才那几个摊主的反应后,苏辰溪知道呼救这条肯定行不通。
“跟他啰嗦个屁,这种爱管闲事的人就应该往死里揍。”其中一个人道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道,“而且你不觉得这种乖乖学生揍起来很爽吗?”
听到那个人这样说,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对苏辰溪越发看不顺眼,上前就对苏辰溪拉拉扯扯起来。
其实苏辰溪下决心要提高自己武力值并不是空口说白话的,过年这段时间他每天都会瞒着苏妈妈暗地里缠着苏爸爸教他“习武”。虽说没有学会什么招式,好歹反应力给训好了。
面对四个人的围攻,苏辰溪只能在护住要害的时候尽量反击回去,然后寻找逃跑的契机——小时候被人欺负的时候他就这么干过,回去告诉苏妈妈还得到了一个吻作为奖励。
也许是看到一脸乖孩子样的苏辰溪竟然敢反抗得这么厉害甚至把六子的脸都打肿了一块,其中一个男人终于忍不住将匕首逼近苏辰溪,威胁他不许动。
苏辰溪只觉得脖子和腰上都被冰凉凉的金属抵住,心里想着要万一身上被扎出几个孔,一定会让韩先生和爸爸妈妈担心,便停止了挣扎。
恰好此时,心里一直憋着火的男孩儿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根长长的钢管趁着这个好时机照着苏辰溪的头就狠狠敲上去,咚的一声闷响,浓稠的血液顿时就从伤口涌出来,染了苏辰溪一脸,看起来十分可怖。
这样一出显显然让人始料未及,包括那几个同伙。
*
苏辰溪只觉得嗡的一声,脑袋突然空白了那么一瞬,但身体的应激反应还是让他猛的用力挣脱桎梏一脚踹到男孩儿肚子上将人踹倒在地。
同伙见状也顾不得控制手下的力道对着苏辰溪的肚子就是一刀——好在衣服穿得厚,苏辰溪也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一下,只是腰部被划了一道小口。眼见着情绪激动的同伙继续抄着刀子往苏辰溪身上比划,下一刻一声惨叫响起,挥刀的人瞬间被人从背后用钢管击倒在地。
阻挡在眼前的事物一空,另一个高大的身影显露出来……原来是韩殷及时寻来了。
被苏辰溪踢到一边的男孩儿此时正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他的手腕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姿态,而原本应该在他手中的钢管已经落在韩殷的手上。
几个混混见来了个不怕死捣乱的,迅速反应过来仗着人多势众抄着家伙一拥而上。
这回他们可动了真格,匕首挥得虎虎生风。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任哪个人看见自己的同伴被突然冒出来多管闲事的人打伤都会火大想找回场子。
“韩先生。”也许是头部受到过剧烈的撞击,也许是失血太多,苏辰溪浑身无力,只能堪堪靠着墙支撑自己的重量,更别说有能耐去帮忙。
看到混混拿着匕首一下又一下在韩殷身上比划,苏辰溪只觉得心里揪着难受,比自己被威胁时还要紧张害怕。
韩殷听到苏辰溪虚弱的叫唤,看到他额头上一片血肉模糊只觉得怒火飙升,手中的钢管挥舞的更加用力,恨不能在这些人身上戳几个孔将苏辰溪受的罪加倍讨回来。
韩殷从来没有经过训练,打架毫无章法,全凭着灵敏的感官和一股敢拼命的狠劲儿,即使冒着自己受伤的危险都要在次次攻击到别人的要害。
这些人伤害了自己最珍视的人,都该死……
杀了他们……
用刀子捅穿他们的心脏……
用敌人的鲜血祭奠死去的英灵,浴血的战士终会带回属于帝国的荣光……
杀死这些叛徒……
鼻尖充斥的血腥的味道,那种暴戾的快感似曾相识……
即使是老练如这些混混,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疯狂的人,仿佛看不见他们手上锋利的刀子,也不在乎身上流血的伤口,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
越来越痛苦的呻吟从倒地的混混口中传来,韩殷挥起钢管朝着一个人的头部即使一下,那人当即昏死过去。
“韩先生……别打了……”
也许是觉得还不够,韩殷捡起地上的刀子慢慢靠近另一个拖着残腿向外逃去的混混。
“我错了……对不起,我跟你们道歉,我该死,别杀我……”那个叫做六子的混混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双眼通红的人早已放弃了尊严,连忙跪在地下求饶,声音也带上撕裂的哭腔,“别再过来,别靠近……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韩先生,你不能杀人……”苏辰溪看到韩殷眼睛里全是仇恨和暴戾,不禁心急如焚,他竟然真的想杀人……
已经分不清眼前的景象是幻觉还是现实,分不清耳边回响的是战地的号角还是爱人的呼唤,韩殷心里带着浓浓的快意将刀子插进六子的腹部然后干脆利落的拔出来。
然而就在他拿着染血的刀子打算往对方脖子上抹时,一只白皙的手在他用力的那一刻将刀握住将他的力道带往别的方向……
“韩殷你清醒点!”
“你真想把他们都杀了么!”苏辰溪用力将韩殷推到远离受伤者的另一边,韩殷这才在外力的刺激下渐渐冷静下来。
此时深深割伤苏辰溪手掌的到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血液顺着他的手指的流淌下去噼啪坠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苏辰溪晕眩中听到韩殷痛苦的低喃,虽然吐字不甚清晰,却依旧能听出是对不起。
“韩先生你清醒了吗。”
嗯。
“这样就好。我已经打电话报过警。也打过电话给薛采姐了。你清醒了就不能再使用暴力知道吗。”也许是痛到深处反而没了知觉,苏辰溪慢慢靠近韩殷,引导他走出了昏暗的小巷。
感觉到自己再也支撑不住,苏辰溪拦着韩殷道:“韩先生抱我去医院吧。一直往前走,走到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右拐就到了。”
这哪里还用得着苏辰溪交待,没等他说完话韩殷便将他打横抱起往菜市外快步走去。
苏辰溪忍着头部的晕眩,扯下自己的围巾用力绕着手掌绑上以减缓血液的流失,这才趴在韩殷身上警告道:“韩先生,这次你不许再逃跑了知道吗?现在我头疼,我想睡了,如果我睡醒没见到你,我会很生气……”
对不起。
这是苏辰溪昏迷前听到的最后的话语。
……
*
苏辰溪。
这个名字,即使日理万机的韩崇韩总也是知道的。
韩殷的小情人。这是韩崇最初在心里给苏辰溪打上的标签。
从一开始刘泽跟他提起这个名字,到开始关注这个人,也不过一个的月而已。但是以韩崇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待两人之间的相处,他可以肯定,韩殷这次显然是认真的。
刚开完会的韩崇接到刘泽打来的电话,说是苏辰溪被韩殷误伤,因为失血过多住进了医院,左手手掌严重割伤,有残废的危险——而韩殷的精神状况很不好。
听到这里,韩崇都没有迟疑一下就让身边的秘书想办法订到半个小时后去往凉城的机票。因为韩崇知道,契机到了。
司机收到通知后立马到地下停车场待命,机智的秘书小姐仅用十分钟就跟一位乘客沟通完毕然后在满员的飞机上弄到一个座位。
韩崇从坐上车,到抵达飞机场,仅仅用了二十分钟。经过一个小时的飞行后,早已在出口等候多时的下属顺利接机,将韩崇送往苏辰溪所在的医院。
从韩崇接到刘泽的电话到抵达目的地,整个过程只用了两个小时,效率简直高得不可思议。
*
安静的隔间里,气氛有些凝滞。
“韩殷,再过两天就是你三十一岁生日了,到了这个年纪,你还要放纵自己任性下去?”韩崇坐在韩殷对面的椅子上,语气是一贯的淡漠。
此时韩殷正颓然的将脸埋在双手间,不发一语,仿佛感觉不到韩崇的存在。
“身体是你自己的,如果你自己不爱惜,别人也拿你没有办法。可是你现在有了那孩子,你舍得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
难道你每一次都要像现在这样到事后才追悔莫及?你自己想想这样有用吗?如果你当时再用力一点,那孩子的左手就废了,你能用后悔把他的伤治好?
你慎重考虑考虑。考虑好了打电话给连秘书,钟教授已经把治疗方案拟定好了,你看着办。”
说完,韩崇便起身离开隔间,往苏辰溪所在的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