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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端 ...

  •   开端:

      仲夏季节,桃李争相竞开,争奇斗艳,粉嫩花瓣飘飘洒洒,犹如梦幻般五彩缤纷。

      琴川流水长,夜间浮灯于上,落花伴随灯盏顺流而下,又是一道靓丽风景。

      花灯节又临,三三两两的人结伴而出,红光满面看起来十分喜气,琴川繁华,尽显于此。

      萧商容与同窗好友约好,月华初上,琴川花市会面。早约定时间半刻钟到达指定地点的一角,静待友人。

      萧商容——琴川大户人家萧家唯一子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并没有养成骄纵跋扈的性子,反而如那书中描写的谦谦君子一般,进退有度,温和从容,处变不惊。作为萧家唯一的儿子,萧商容的老子将他捧在手掌间,对这个儿子没有硬性要求,只要他一生平安顺遂,萧商容倒也争气。琴川书院读书两年,年年拿第一,任何事都有自己的想法,不骄不躁,早已能独当一面。琴川甚至有人暗下称他为天才,萧商容每每听见,便是淡笑,不反驳亦不骄傲,态度拿捏妥帖。

      有路过其身边的人,笑着打招呼,萧商容一一回礼,即有女子羞红了面容。那场景如诗如画,华灯下长身玉立的男子始终面含浅浅笑意,气质、风华、面貌均是举世无双,光晕染在他身上,更显从容和美。

      然似老天偏不意如斯美好的光景长存,嘈杂纷扰声乍起,萧商容素来喜静,拧起眉目一眼望去。

      “砰。”

      “呀,好痛好痛,喂,你长没长眼啊,没见小爷在跑路?”

      萧商容闻此略觉好笑,他早早立在那儿,撞上来的人弄脏了他的衣服不说反而恶人先告状,只他一向好脾气也没计较,温声道:“在下的不是,阁下莫怪。”

      先告状的恶人抬起头来,萧商容才有机会打量撞到他的人。女扮男装,萧商容第一反应,不似表露出来的那样邋遢,第二反应。戴着破旧帽子,着破烂衣衫,脸上满是黑炭看不出本来面貌的人却有一双黝黑灵动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萧商容的双眸含着不解、奇怪,小乞丐装扮的人口气不善:“你有病呀,明明是我撞的你还道歉!”话音一落,萧商容哭笑不得。

      纷扰声愈近,小乞丐挑衅的看眼萧商容,抛着手中被她捏得发黑的馒头:“他们就要追上来了,你敢举发我,本姑……本大爷要你好看。”

      “商容,商容!”比那更近的是萧商容友人的呼唤,深蓝色衣衫的男子走向萧商容,瞧见他旁边的人,奇怪道,“商容,这小乞丐是谁?”

      小乞丐瞪了眼靠近的人,大摇大摆躲到角落的阴影处去了,被瞪的男子摸摸鼻子看向萧商容:“这年头做乞丐的都可以无法无天,恣意妄为了?”

      “云华,先别说了。”

      萧商容在琴川的名声一向很好,追过来的几人见是他,问了小乞丐的方向。这个时候,凭萧商容一句话,就可以唬走这些人,他却多问了几句,躲在暗处自称本大爷的小姑娘心里冒火,已经开始想怎么恶整这个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文文弱弱好欺负的人了!

      得到全过程的萧商容点头,道:“原是偷了几个馒头,在下有一不情之请。人非生来为恶,想必那人饿极才会行窃,在下望诸人能原谅其行为,损失的银钱商容愿付与诸位。”

      谁出来行商不是为了那几个银钱?追来的人见萧商容愿意赔钱,以各种借口索要两倍数额后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云华摇摇头:“商容你脾气不要太好哦!你看那几人的嚣张劲,还有躲着的小乞丐,我看也不是什么善茬,就你心善。喂,说你呢,还不出来?”

      萧商容接过话:“能帮就帮。”

      从暗处出来的小乞丐先是剜一眼云华,继而朝着萧商容:“你傻呀!把他们骗过去不就好了,非得赔上双倍的价钱,有必要吗?”

      这回萧商容尚未及回话,云华先笑了:“我说你这小乞丐怎这么不知好歹?商容救了你,你不先道谢也就罢了反而数落起他来,你才是没毛病吧?”

      小乞丐被说得不乐意了,语气更大:“关你什么事!狗拿耗子。”

      云华还待再说,萧商容截住话头:“事已过去,阁下安全了。”

      小乞丐睁着大眼睛:“你们当好人的不都是该做到底吗?我现在安全了,可我下顿没着落,又去偷去抢,被抓着了挨打怎么办?”

      “哎哟我去,你还赖上商容了?”

      “讨人厌!你闭嘴!”小乞丐不耐烦,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花般伸出。萧商容快速与友人换位,接住小乞丐的招式,轻轻巧巧化解。

      云华还没反应过来,小乞丐看萧商容的眼神更惊奇,萧商容微微一笑:“阁下说的是,商容思虑不周。”萧商容解下身上佩戴的荷包,递过去,“这里有些银钱,你拿去做些生意,下半辈子可就有着落了。”

      始终言笑晏晏的人不像在说虚话,小乞丐瞪着萧商容,半晌后才道:“神经病!”说罢,转身一边抛着黑馒头一边走远。

      “嘿,我说这小乞丐脾气比我娘都大,莫名其妙!帮他挨骂,不帮他还要被骂。到底谁才是谁神经病啊!”云华向着小乞丐的背影,声音并没刻意放低。

      下一秒,一个黑馒头正中云华眉心,恰好此时有算命的神棍路过,指着云华:“印堂发黑,面色不善,施主近日定有厄运,大则恐命不久矣。”

      “去,去,去,哪来的灾星,乌鸦嘴闭上!”云华打发了神棍。

      萧商容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云华如今的样子,可不正是面色不善?至于印堂发黑……萧商容看眼云华额头,再看地上的黑馒头,笑声更加惬意。对象是好友,云华脾气对着萧商容发不出来,悻悻以袖子擦拭着额头,撂下狠话:“商容我告诉你,下次再见那臭乞丐你别拦着我,我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忍住笑意,萧商容轻道:“你并非她对手。”

      月上中天,不算愉快的首次会面,发生在琴川灯会上,结束于云华的抱怨。

      多少刻骨铭心的感情,回想起来,初见时只道是寻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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