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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5章 这下玩大了(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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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路边好心的出租车司机将潘小岳送去医院的,孙弘跟着坐了上去。摩托车司机在原地等交警。孙弘打了个电话给郝晋阳,让他接手陈瑞年夫妇找孩子的事儿,并到附近找那对夫妇,他们的手机号码已经记录在案。
孙弘坐在后座,潘小岳就趴在他的腿上,头朝下,屁股朝上,人事不省。为什么他是屁股朝上呢,因为他的屁股上还扎了一片图钉,孙弘不知道该不该拔。司机师傅说,千万别拔,一定要医生看过才行。所以就没拔。
下了车。潘小岳在担架上也是这个姿势趴着,进了外科。一路上被人围观,说快来看呀,这人屁股开花了。幸好他晕过去了,不然还要再被气晕一次。还是一个好心的护士,帮他找了块白布,把屁股给遮了。
躺在外科诊室简易小床上的时候,潘小岳终于醒了过来,还是趴着,把床单都被抓皱了。
外科医生一边用镊子拔图钉一边笑,问:“这怎么回事儿啊?”
潘小岳抓着床单不肯说。孙弘道:“坐钉子上了,得力牌,钉子型号是0400。”
“你这都记清楚了啊。”潘小岳疼得冒冷汗。
“以便不时之需。”孙弘说:“接着他跑到非机动车道上,被摩托车给撞了。”
医生噗地一声笑出来,手一抖,潘小岳嗷地叫了一声。
孙弘严肃地对医生说:“大夫你别笑了,他够可怜了。”
要不是医生还在拔钉子,潘小岳真想跳起来揍他。
终于把图钉都清除,“当”的一声,外科医生将镊子放进了托盘里:“全部拔|出来了。”
潘小岳松了口气,整个人软在床上:“医生,你能帮我数数,一共有几颗钉子么?”
“一,二,三……”
“加你手上拔出去的,一共十七颗。”孙弘说:“我刚才数过了。”
“你这人无聊不无聊!”潘小岳骂他。
孙弘觉得有些冤枉:“你刚不还问么。”
“不和你说话,你个扫把星。”潘小岳恼道。
孙弘果然闭上了嘴,没有回他。
接着潘小岳发现,有人在脱他的裤子。他在家穿的是松紧腰头的运动裤,连秋裤都没穿。这一脱,下面就是内裤。潘小岳立马伸手去抓运动裤:“干什么?干什么呢?”
医生戴着的橡皮手套已经碰到了他的下腰:“帮你消毒。”
“不用了,我不发炎。”潘小岳紧紧抓着他的裤头。
“帘子拉着呢,没人看得见。”医生说:“你别站着,快来帮忙。”后半句是对孙弘讲的。
接着潘小岳觉得自己的手被另一双手抓住了,那双手又大又粗,力气极大。立马,他的运动裤就被褪了下去。
“你看,出了不少血。”医生说:“刚才穿着黑色裤子看不出来,短裤是浅色的,就看到了。”
“嗯。”孙弘的声音。
潘小岳想伸手去摸摸内裤,上面是不是有血,但手被禁锢住了,动弹不得。孙弘的手指按了他的手背一下:“别乱动。”
紧接着戴着橡皮手套的手就把他的内裤给脱了,脱的时候,他感到抓着他的手少了一只,跑到了他的腰下,将他整个人往上提了一把,帮他把上身的衣服拉好了,遮住了肚脐。
屁股凉飕飕的。潘小岳的心也拔凉拔凉的。好歹,他是个同志,还是个风流倜傥的同志。现在却在外科诊室里被人参观屁股,还是惨不忍睹的屁股。
“还挺严重的,可能会发炎。一定需要消毒。”医生说。
“怎么个严重法?”潘小岳着急了。
“屁股上很多针眼,针眼不大。但边上红了一圈,和蚊子块似的。”孙弘一板一眼地形容:“有的还在出血。”
他的声音不小,外科科室里人也不少,这句话后明显听到有人在笑。潘小岳的心开始吐血。但终于接受了需要消毒的事实。所以孙弘松了手了,他也没挣扎,乖乖地躺着。
“这是什么?”孙弘的手指戳了下他的屁股,手指很热:“医生你看这里,是外伤吗?”
“是胎记。”潘小岳无奈:“没见过别人胎记长屁股上啊?”
孙弘很老实:“第一次见。”
也是,谁成天看别人屁股呢。
“要不你们谁给我拍张照给我看看吧。手机在我裤袋里。”潘小岳突然来了一句。
孙弘伸手在他的裤袋里掏了半天:“没有手机。”
“大概是跑得急,没带出来。”
“我带手机了。帮你拍。”孙弘说。
“别,别,别!”这种照片放别人手机里怎么行!
“咔嚓”
潘小岳愣住了。
孙弘把手机放在他面前:“看。”
满屏幕,白花花的屁股,左一瓣,右一瓣。屁股开了花,一片红点。嗯,孙弘刚才的形容很到位。看了会儿,潘小岳涨红了脸:“赶紧给我删了。”
孙弘还真给删了,潘小岳反复查了他的手机,真没留档。哦,算是是个正人君子。
冰凉的棉花球按在伤口上,潘小岳痛得直抽抽,腿动来动去。医生和孙弘说:“按着他点。”
不知道孙弘是不是使出了警察学校教的擒拿术,按下去的时候潘小岳疼得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
医生向下按了按他的右腿:“这里疼吗?”
“不疼。”
一直按到左脚踝。
“啊!”潘小岳叫了起来。
“一会儿去拍个CT。”医生说,接着继续用棉花球擦他的伤口。擦完后不知道喷了些什么喷雾上去,潘小岳觉得屁股更凉了。
“好了。”医生说:“裤子穿起来吧。”
谢天谢地!潘小岳去拉内裤。
“我帮你。”孙弘抢先一步,帮他把裤子给穿好了。
原本真想揍孙弘一顿的。但他又是送他去医院,又是…帮他穿裤子的。所以潘小岳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红着脸,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孙弘问了医生CT室怎么走之后,蹲下身:“你能走么?我背你。”
确实尴尬,屁股受伤不能坐轮椅;脚伤了不方便行走;推车被护士推走了…但潘小岳右脚先着地,左脚虚踩下了床:“我们走吧。”
孙弘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站了起来,然后挽住他的一只手,换了用词:“我扶你。”
这次左脚腕比上次还要痛,每走一步,即使是虚踩,也钻心地痛。潘小岳额头出了一层虚汗。不知为什么,头也越来越沉,越来越晕。
“我说你这人,叫你不要跑,你为什么还跑?这么犟。这下可好了,又瘸了。”孙弘边走边说:“屁股都成这样了还不肯脱裤子,怕什么丑?大家都是大男人,屁股谁没有。”
“警察找你,不要跑知道么。你又没犯法,逃什么逃?”
“过马路你不看红绿灯啊,差点就撞上汽车了。到时候岂止是屁股开花!”
“在家画画就画画,拉什么窗帘。连门都不关,多危险。”
“这么冷的天,就穿这点你冷不冷啊你。”
“呦,今天说你这么多,都不回嘴。你这是怎么了啊你?”
孙弘转头去看潘小岳,潘小岳的脸已经惨白,满头的冷汗。
“喂,你要不要紧?”孙弘拍他的脸。
潘小岳皱了皱眉头,说话很吃力:“我头晕…”说完整个人突然软了下来。幸好被孙弘一把接住了。
潘小岳的头撞在孙弘的胸口,更晕了。孙弘的胸口很硬,撞得他一阵耳鸣。但心终于定了下来,因为孙弘是个好警察,一定会救他的。
孙弘不负他的期望,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接着一把将他抗在肩头,以极快的速度往前跑。潘小岳的脸又撞了孙弘的后背好几下,孙弘的后背和他的胸口一样,硬邦邦的。
孙弘飞奔着将他送到了CT室,特别简单的描述了他的病情。“车祸”,“晕倒”,“头晕”这些字眼,使得潘小岳成功插队。医生并不知,车祸里的“车”指的是摩托车。
半小时后,孙弘带着CT片子,扛着潘小岳去了骨科。
骨科医生在灯光下看片子:“左腿脚踝骨折,小腿轻微肌肉拉伤。其他没什么,放心。”
孙弘粗声打断:“医生,他还头晕。”
“你这么抗着他走,他当然头晕。”医生说:“还做了脑部CT,前面晕倒过么?”
“被车撞了。”孙弘补充。
“应该是轻微脑震荡。”医生看着片子:“脑部CT无异常。你不放心可以去神经外科看看,我这里是骨科,没那么专业。”
孙弘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潘小岳拦了下来。
“谢谢医生,你说没事我就放心了。”潘小岳笑道:“我这骨折怎么治疗?要不要紧?”
潘小岳长得乖巧好看,又懂礼貌。骨科医生特别详细地和他说了注意事项,总之治疗就是打个石膏,平时小心点,骨头就能自己长好了。潘小岳一边听一边认真点头,眼神真诚,把医生给哄开心了。临走时,医生还给了潘小岳他的电话,说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咨询。
出了骨科诊室,潘小岳挂在孙弘的肩头,拍他的背:“快走,去神经外科。”
“你不是说相信那医生么。”孙弘不解。
“别废话,赶紧去。”
“没看出来你还挺惜命。”孙弘评论道。
“对呀,我特别怕死。”潘小岳说。
神经外科给出的结果和骨科医生一致。潘小岳只是轻微脑震荡,头晕恶心都是正常反应。但为了保险起见,也在潘小岳的怂恿下,留院观察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