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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胭脂泪洒梨花雨,人生长恨水长东 ...

  •   “娘亲,您不知道,除了您和姐姐我就没见过这么貌美的人,当时看见她,我就觉得亲切,就唤了她一声‘娘亲’,她竟也不生气。”
      “你总是这样胡闹,若被你父亲知道又少不得一顿教训。”雪重坐在棋桌旁,与爱女北堂言熙下着棋,一边听着自己的儿子今日的趣闻。
      “可是我实在是看不惯那些人欺负弱小,不过,娘放心,我在外从来都报号虾饺,而且还乔装,谁知道我到底是谁,不会给爹知道的。”
      雪重摇头笑笑,抬眼却看见言熙一直在晃神,便笑道:“想什么这样出神?”
      北堂言熙缓过神来,道:“没什么,倒是有些乏了。”
      “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娘。我想先回房了。”
      “去吧。”雪重温柔的笑道,“你这孩子想是白日看书太过努力了。女孩子家难不成还想成大学问家?”
      “我倒是有这个心啊,想着得替二弟多学点,否则先生可太没成就了。”北堂言熙抿嘴一笑,母女二人看向北堂言皓,相视而笑。
      “姐,你又拿我说事!”
      “你看他急的,你姐姐难不成说错了?”雪重微笑看着北堂言熙,道,“去休息吧!”
      “是。”
      “娘,那我也撤了啊!”北堂言皓嚷道。
      “去吧,免得一会儿你父亲回来又得念叨你了。”
      北堂言皓挠挠头,憨憨一笑,拉着姐姐的手走出房去。
      好不容易让北堂言皓回到自己房中,北堂言熙就踱回房中,掩上门窗,坐在床榻上静静抚摸着胸前的月耀石,在这样的月夜淌着惑人的流光。
      “呵呵,我竟不知她有这般大方!”一声娇柔传入北堂言熙耳中,只见一个红衣女子出现,二十五六的年纪,却有一种天然的媚态,眉宇间一颗艳红的丹痣,乌发随意挽成流云状,缀以几颗血色流珠,身着一艳红流金的华贵衣衫,俗气的红色衬出她的娇媚,倒显得国色天香。
      “你是谁?”北堂言熙惊觉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一直传言云幻到现在对雪重还颇有私心,竟是真的。”那女子慢慢走近北堂言熙面前看着她,“一个半人半妖的怪物她都如此上心。”
      “你要怎样?”北堂言熙感觉到她身上强大的妖性,强自镇定地看着她,右手紧握颤抖的左手,指间竟有些发白,“你若伤我,也是出不去北堂府的。”
      “哈哈,黄毛小丫头,若在此前我定将你碎尸万段好看云幻痛苦,不过现下你有月耀石,我倒是另有方法,”她靠近北堂言熙的耳朵,呼出热气,“让你们生不如死……”
      北堂言熙身子一震,看着面前笑颜如花的女子说不出话来。
      红衣女子目光一凛,北堂言熙就倒在床上,被红衣女子携带着跳进苍茫月色中。但见一个白衣胜雪的淡漠女子出现横在去路前,红衣女子抬眼一看竟是云幻身边的素问,娇笑道,“素问,真是好久不见。”
      “霜寂大人,请放下她。”素问眼神淡淡,但是仍然礼节周到。
      “云幻倒是挺会调教狗的,我若不放你也奈何不得。”玉手拂过发髻,一股子媚态浑然天成,霜寂挑衅地看向素问。
      “你并不想惹怒我家大人。”
      “哈哈,你且回去告诉云幻云幻吧,就是我要让她和雪重永生永世都不得安生!”
      顿时杀意四起,未免惊动北堂府邸的人,霜寂变出强大的结界,使得素问也不能真正展开实力,因此以霜寂的功力根本没费什么功夫就让素问起不了身,以卵击石,她不屑地看着一身血污的素问,倒是有了些怜悯之情。
      “素问,叫她来求我罢,我便放过所有人,否则这个世间将自此无宁。”红衣霜寂大笑着带着昏睡过去的北堂言熙离开了。
      素问挣扎着站起来,但见一抹娇红跳跃而去,她不敢多想,自行止住血就快步去找云幻。
      第二日,北堂府邸一片混乱。
      当灵枢则按照云幻的吩咐去给北堂府邸送信时,只不过刚进府内,就被人团团围住,她天真的笑着,根本不把这些凡人放在眼里。
      那城主夫人雪重听后又惊又恐,想当初她因为欠着北堂家的恩债,所以下山成为了北堂家的守护神,与当时的北堂加日久生情,是以竟私留凡间,为了给北堂加生儿育女,私自盗窃了越冥山上神月辉玄狐云幻的血色菖蒲,才得以生下一男二女,今天听闻九万年前就不曾下山一步的云幻云幻即将下山,还遣来灵枢来送信,怕是她前来算账,但来不及细想就屏退众人,让灵枢进入大厅,未及灵枢站稳,她紧紧抓住灵枢,厉声道:“云幻现在何处?!”
      “嘻嘻,雪重大人还真是大胆呢,想这六界中谁都不敢直呼云幻大人的名呢!”灵枢痴痴一笑,本是憨厚的笑意却挂在邪恶的嘴角上。
      “我只问你,她现在何处,雪重当年所犯自会请罪,与小女无关!”
      “雪重大人,您先别急……”
      雪重未等她说完就要前去,可是身后传来灵枢的惊呼,她回头一瞧,是自己的夫君——北堂加——用定身决对付住了灵枢,灵枢定形在浮光之中,表情痛苦,却还咬牙道,“北堂加,你若伤我,你霓裳城不日就血流成河……”
      “夫君,你快放了她……”雪重快步过去,北堂加面色冷漠道,“我倒要看看这个云幻有多厉害。”继而转向雪重,柔声道,“雪重,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们,当初你偷她仙草实属无奈,她当然可以讨要相应的报酬,但是她今日所为实在是对不起她上神的称号!”
      “呵,你倒说说,如何算对得起?与凡人私配?”
      众人向门口瞧去,只见云幻缓缓出现在他们面前,北堂府中的其他人都被定在原地。
      她皱眉看着灵枢痛苦表情,这丫头倔强得很,即便在北堂加的浮光中都不吱一声,冷汗全都流了下来。
      云幻凤眼一眯,灵枢已回到她身边,云幻扶住她,帮她调理了气息。
      “雪重,想见你一面可真难……”
      “云幻大人,我……”
      云幻衣袖一拂,打断了雪重的话,略带警告地要她不要再多言。
      北堂夫妇脸色发白,他们都知道这云幻大人喜怒无常,这番行事让二人摸不着头脑。
      “云幻大人……”雪重念及亲女,顾不得什么,上前就要行大礼。
      “雪重,你犯得错真是太多了。”云幻表情冷淡,却还是扶起雪重。“你的身体因为服食过血色菖蒲经不起这么久的凡间浊气,跟我回去吧,嗯?”
      若说是询问,却更像是命令,让雪重的身体都在颤抖。
      “北堂加,你应该很明白你们二人再如此下去,迟早因果循环祸事降临。”
      “言熙现在何处?”北堂加目不转睛地看着云幻,说道。
      “雪重你会如此怕我,亦或者恨我?”云幻也不答话,只是看着雪重面色发白,就快要站不稳,她盈盈笑道。
      “雪重不敢。”
      “云幻大人,这是我们北堂家的家事,以后如何,我和雪重都有预料,可是情之为物,不允许人理智对待,你……放过我们吧。”
      “放肆!北堂加,你居然敢……”灵枢怒气上涌,叫骂道。
      “灵枢。”云幻打断灵枢,淡淡地看向雪重,道,“雪重也以为我这故人是麻烦,不应见吗?”
      雪重低垂眼眉不吱声。云幻的眼光一黯,也没了言语,深叹一声,“我没动言熙,听闻她是被霜寂劫走了。”
      雪重脸色越发难看,待听到霜寂的名字早已昏倒在夫君北堂加的怀中。云幻走到她身前,单手抚脉,眼神惊怖地看向北堂加,“你竟然让她劳神如此。”
      北堂加一愣,急道,“她怎么了?”
      “都与你无关了,我现在就得带走她。”云幻脸色不明,似要动杀机,却被雪重抓住手腕,“云幻啊,你对我……终是连威胁都不敢用,我只求你救救言熙。”
      “自你离开后,有许久不曾这样唤我了。”云幻眼里溢出温柔,道,“跟我回去吧,凡间浊气已经伤着你了,应当回去好好调养。至于言熙,你放心。”
      “我不能。如今我不止是北堂夫人,更是一个母亲,可不能丢下他们跟别人走了。”
      “你……”云幻神色黯然,随即淡淡道,“罢了,你为了他是什么都不顾的。北堂加,你们好自为之。灵枢,你留下照顾她!”说完,拂袖而去。
      “雪重大人,有些事,我想您应该知道。”灵枢脸色已经有了一些血色,“当年您盗走大人用心头血育成的血色菖蒲,与凡人成亲生子,惊动了妖界之主,我家大人不仅未说血色菖蒲一事,还帮您隐瞒,说你是因为情债阻你修道,是以是她让你下凡与这北堂加婚配,还特去了司命处为您改了命格,白白费了一万年道行不说,还在此后的大劫中为您承了三千的雷锥心之苦,差点丢了性命,所以一直都在越冥山上休养……”说道此处,灵枢眼泪都下来了,“你家大小姐,因为是您的头胎,故妖气颇重,虽然您也已经做法封住,但是道行高深者还是可以看出,所以大人给了她月耀石……”
      “什么!”雪重早已泣不成声,现在更是惊呼,北堂加也愣住了。那月耀石对于月辉玄狐云幻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东西,现在不仅给了人,恐怕还会落在邪人之手,那这霓裳城……二人都不敢细想。
      “你家小姐会没事的。只要大人答应你了,就不会。雪重大人,请好好保重自己。”灵枢扶住雪重,进屋为她调养。
      这边厢,云幻早已独自上了青桐山,见到了自小的玩伴九尾狐妖霜寂。
      “霜寂,你出来罢,这样躲我有什么意义。”云幻站在霜寂的洞府前,冷冷笑道,她双袖一舞,狂风如刀,直直冲向府门,直震得整个山都要抖三下,山中鸟兽虽然受惊,却都是连大气都不敢喘,偷偷地望着这位来者,待看清来者俱是又惊又怕。
      府门打开,云幻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看见霜寂歪躺在软榻上,便自己独自坐在一旁的软椅上——如千万年前一样。
      小妖奉上茶,便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只剩下霜寂和云幻,烛火明灭间看不清云幻的脸。
      “我曾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霜寂甜甜笑道,散落的黑瀑流在水红镂雪的锦袄上,淌成满室的温柔。
      “是有这么个想法。”云幻一直面色清冷,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可你不敢。事关雪重,你不敢大意的。”霜寂的表情突然有些狰狞,嗓门也提高了些,“这些年她过的最好,我们三人……本来就是生死之交,可是你们都为了旁人留下我,你不知道这万年我有多寂寞。”
      “放了言熙。”
      “一个怪物你都如此伤心,对我就如此心狠,当年是我闯的祸,让他离开了你,但是雪重就没错吗?她也私心要留下你的!可是转头自己又动了凡心,生下这么些个怪物。我把他们抓来给你泄愤,好不好?还有我知道你这次下山是为了来找那个人报仇的,我也会帮你的,只要你……”
      “放了言熙。”云幻颜色凛然,望向霜寂,“以前的事,我没兴趣。报仇的事,我也自有主张。你别逼我动手。”
      “哈哈,当初为一个男人你与我断了姐妹情,如今为了这么个东西居然还要跟我动手,我们万年的情谊,我竟不知是假的!”霜寂眼里有了泪花,上前抓住云幻的衣袖,“云幻,你回我身边吧,别丢下我。我可以去请妖主帮言熙以及雪重的其他孩子成妖或成人的……”
      “他真心爱你,你何必为了我们之间这些不堪利用他。”云幻冷笑着看着霜寂。
      霜寂触到云幻眼底的寒意,也不再纠缠,放开双手,娇媚地看着云幻道,“云幻,你若不答应也行,但你知道的吧,从今而后这世间将不再太平。”
      “随你。你自小就是得不到宁毁之的性子,你放过雪重,我俩倒可以试试谁比较厉害。”
      “哈哈,你奈何不了我的。倒是你该想想雪重她即使不用我出手,也很快……”她靠近云幻,拂过她的面庞,坏笑道,“消失了……”
      云幻警觉地看向霜寂,突然心下一惊,就要下山去寻雪重,谁知霜寂拦住不放。
      “我就是让你救不了她!”
      “你倒心狠。”
      “我心狠,本来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应该是极深的,她才认识你多久,就这样让你护住!”
      “感情?霜寂,你不知道吗?你连心都没有。”云幻动了杀机,使出一招云退龙吟,只见一团雾气罩住霜寂,而一条银白玉龙冲向霜寂,霜寂也不含糊,心下念咒,唤出各色小妖周旋着云幻,当下天昏地暗,万物俱伤。霜寂只是一味纠缠并不对云幻对真格,九尾狐妖最是会惑人,她以为可以惑住她,却不曾想在她眼里看透了厌恶,心就蓦然被伤的透。
      不知过了多久,俩人均摔落地上,血污染衣,在地上大口喘气,无不狼狈。
      云幻却不肯放弃,挣扎着站起,却被霜寂抢了先机,只见霜寂悄悄划破自己的双手,将那血污扑向云幻胸前,强行除去了云幻的封印,天地变色,云幻幻成月辉玄狐就要扑向霜寂,霜寂也现出真身,二人又是一阵狠斗,可惜霜寂终不是云幻对手,眼见云幻一爪就要伤其要害,却最终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霜寂,你放手吧。”
      “你我竟到今日,云幻,你可料到?”霜寂大大地喘了一口气,“这些年我想尽办法让你再来找我,她什么也没做,怕是还躲着你罢。”霜寂握住云幻的爪子,悲戚道,“云幻,万年时光,唯有我在。”
      云幻扶起霜寂,“放了言熙,嗯?”说着就要去找言熙带走。看着她这样着急,霜寂心里早已被妒忌之火点着,她的红衣翻滚,似要燃尽整个洞府。
      “没用的,云幻。你保不住他们,就像几十万年前你保不住他一样,你改了那贱人的命数,让她可以成为狐女,她偷了你的神草让你身心俱伤,也伤及你我命数感情。这次,一切也还都是枉然。”
      “你说什么?”云幻有了怒意。
      “呵呵。我看了妖主的命薄,今日的天劫,她逃不掉。而我只不过快点送她上路,你机关为她算尽,让她可享安宁,留我神伤。却不知你改得,我也能,不过是一万年的道行,我也赔得起!我让她今日葬身,今日灰飞。你若现在去,怕还能见上最后一面吧。你忘了,我刚刚用的可是我的妖血破了你的封印,你设在北堂府邸的结界怕是……哈哈,云幻,我今日甚是痛快!”霜寂表情冷冷的,却又很是无辜地望着云幻,“你怪不得我,得不到,宁毁之。”
      云幻哪里还顾得上与霜寂多做纠缠,匆忙向北堂府邸跑去,可是远远的就看见了火光冲天,到处都是哭叫的声音,云幻冲进北堂府邸,失血过多的灵枢和体力不支的素问还在护住雪重,而雪重重伤在身,怀里还抱着早已没了气息的北堂加。月音领着一群小狐还在奋战,但是死伤诸多。
      这是妖主派来的,专门捉拿凡间为害的妖物,雪重的罪行早已在妖界引起诸多不满,可是她一直很小心的隐藏自己的行迹,加上云幻派出月音暗中护佑,是以一直没有人找到她,而今霜寂给这些满怀怨气的妖灵指了一条明路。
      云幻出手拧断了一个妖灵的脖子,却还听见它在叫喊,“宁毁之……”
      云幻的凤眼早已渗出浓浓恨意,杀红的双眼在月光下射出幽蓝的波光,顷刻间好像这时光中只有她一般,那些个妖灵胆怯地不敢再上前,有一个胆大的牛面妖怪上前道,“云幻大人,你这样违背妖主的命令……”
      还未说完,头就已经炸裂开了,旁边的小妖发出细微的响动,很快就默无声息地看着云幻。
      “不想永世不超生的就给我滚。”没有一丝温度的语言渗进妖灵的心脏,感觉就快要撕裂了。
      那帮小妖咽了口口水,看着云幻那修长的手指,那染血发黑的衣衫,都听闻过这位久未出山的云幻大人不是一个善主,故全都行一礼,狼慌地逃去。
      云幻转身拉过雪重,道,“雪重,没事了。”
      “云幻……”雪重抱住云幻,面无表情,仿佛泪已经流干,“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她挣扎着抱起旁边一个圆胖的女孩,小女孩还在酣睡着,对于一切还没有醒觉。
      “云幻,言熙被她抓走了,怕是也凶多吉少;我的儿子言皓被他们杀死了,连尸身都找不到了,我只还有她……她体内没有凡人的血液,不能在凡间生存,她是一只真正的胭脂雪狐。我想让她好好活着,不要报仇,否则……她累,你也……为难,我不恨霜寂的。”雪重吃力的喘了一口气,“云幻,云幻……”
      雪重终于瘫软在云幻怀中,“对不起,对不起……”她抓紧云幻衣袖的手缓缓放下,倒在一旁的北堂加怀里,甜甜睡去。
      胭脂雪狐雪重香消玉殒,她这一生虽然有所爱,但是对于她的朋友云幻终是内疚终生。只在此刻,前尘往事付流水。
      云幻没有流泪,她仍是万年不变般神色清冷地抱起那个三四岁的瘦弱女孩儿,女孩儿已经醒了,睁眼一看见云幻,突然就笑了。
      云幻将她抱紧,仰天长啸,天地动容。
      她想起那年春天,有一个羞涩女子陪她采药,为她唱歌;那年夏天,那个羞涩女子泪眼婆娑地道歉,只因为和别人一起逼走了她的挚爱;那年秋天,那个羞涩的女子离开了她,那样决绝心狠。自此本以为没有再见的必要了,却还是费尽心思的暗中护她周全,只因为在这千万年的孤寂中,她曾经那样温暖过她的心。
      而今她有点看不清楚那女子的面容,想不起来这位女子是谁。
      “云幻大人,我叫雪重,我来……陪着大人,您就不会寂寞了。”
      时光荏苒,未留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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