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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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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明日月果然来了,而且就坐在段理旁边的位置,托着下巴看着窗外,人穿着宽松的秋装,有那么一些奇异的感觉。
“早。”他侧过头对着段理,嘴扬着小小的弧。
“早。“段理愣了愣,拉开椅子坐下,将书包塞进抽屉,转头看人,这人早就偏头去看外面了。“你怎么穿秋装?”
“只有秋装。”
“哦。那我等会儿带你去领夏装吧,你不热吗?”
“没,很早不觉得。”
“哦。”
段理抽出语文,拿出钢笔,再翻出默写本。忽然想到什么似得,转头跟明日月说,“今早上要听写。”“哦。”明日月还是没看他,只是看着窗外挺拔的松树发呆。从段理这角度恰好能看见人葱白的下巴,还有浅浅扬着的嘴,黑沉的眼,以及他下巴下的松树的分枝。许多年以后段理还能回忆起这事来,后悔自己没学美术,学的话,当场作画一幅,提名——《那些年,我身边总是有个装逼的同桌》。
在徐悲鸿大爷的多马图被夏天清晨吹开两三页,时间也过去了,那个时候蝉还在树上凄惨的叫,初一的孩子还在红色塑胶草地上学蛙跳,初三的孩子在发奋学习笑着回忆当初教官多么有爱。时间它过去了,它只是擦过二三两个数字而已。
“恩,老师去接个电话,自己把题做完。”
我能不能现在溜去厕所啊!段理快崩溃了。低头用笔在纸上戳点,“嘘嘘嘘——”段理感觉自己那个理智弦断掉了,转头一看,是刚转进来的一人,跟他位子就差一条过道,难怪听得见,不过这人感觉好眼熟,好像头发颜色变了?栗色变成黑色了呢,他在做什么呢?段理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转过头看着人,可是被看的那个人还是丝毫没有感觉地在智能手机上滑来滑去,嘴上勾着一抹明显的笑,食指划出蓝色的细线,看得段理一个劲地发呆,也只能庆幸这老师电话应该是儿子或她家的打来的,反正长的很,足够段理的膀|胱忍受痛苦了,形容下段理发愣的过程,先看人手滑地漂亮,发怔了,思绪就停了,然后明日月高兴了,开始嘘嘘嘘——了,我们假设明日月不会吹口哨吧,不然太糟心了,就在嘘嘘嘘——的攻势下,段理又奔溃了,于是在整整5分钟时间内,他感受到了一种痛苦就对了。这痛苦足以折磨得段理在后15分钟内一直在想怎么折腾明日月,而忽略了生理需求。
或许是这种坚持,导致段理遇到明日月的事,第一反应就是不淡定,而后就是纠结怎么折腾他,然后再思着如何将脑内想法付诸于行动。于是在操场上你偶尔能看到一白净少年对着操场上跑步的一青年问,“这真的读操(cao第四声)场?”“明日月你语文老师,你有好好去祭拜吗!你就不怕他托梦给你?”“我小学被留学过三次。”一时间冷场,跑步的少年打了一个喷嚏,默默地回了一句,“哦。”
三
在许多年以后,或许是段理发现明日月的身高从大学到现在还没有长过一点,只是刚好能让段理抱着他,然后蹭着他肩膀的身高。
“喂,段理你去不去同学会啊!”
“我擦,你别动,哦,哦,我去去!”接电话的人用手拍打了下身下人,又挤进去了几寸,心满意足地看着人脸上泛着浅浅的红。“那明日月呢?”“去啊,一起去!”恶意地顶了一下身下的人,把电话拿远,“去吧?恩,明大爷?”“随便啊——”拉长的口音带着无比的慵懒。
“那年终我陪你去看你爸?”“不了,我没打算,人有宝贝养着呢。”“谁啊?”“你们组那顾茗礼。”“哦——宝贝儿,我吃醋了!”
夏天的蝉叫的撕心裂肺,那么多的人把岁月停在了这里,因为总会有人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