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短篇集》爱如指间砂

2、纪念日

　　流川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他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个梦。在醒来的那一霎就荡然无存的梦会是什么样的梦呢？他偏着头盯着对面的白墙呆呆的想了一会，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索性放弃了。在起床还是继续睡的问题上他并没有纠结很久，几乎是翻个身他又睡着了。
　　再次清醒几乎是半强迫的。在一连串枫！枫！的呼唤声中，一双软软的小手在自己脸上啪啪的拍着，流川闭着眼伸手摸过去，柔软的头发，小小的细细的胳膊，软软的身子，单手把这个‘小东西’从胸前抱起来。
　　“饿！枫！饿了！”小东西努力抓着流川的衣领，口齿不清的嘟囔着。
　　流川迷糊了几秒，焦距终于固定在小家伙的脸上，白皙的带些粉色的小脸，和自己相似的斜挑上扬的凤眼，他上扬的眉挑的更高，他在思索：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随意打扰自己睡觉的生物变的这么多了？
　　没有得到回应的小家伙挣扎着伸出小手，啪！流川的脸颊上又被轻轻的拍了一巴掌，“澈饿了，dog饿了！”
　　难得思考多余事情的流川抿了下嘴唇，认命的抱着小家伙翻身下床，突然地高度变化让小家伙兴奋起来，“高！高！”
　　流川把澈举得更高，看着兴奋到手舞足蹈的小家伙问，“绫呢？”
　　“买漂漂！”澈咧着嘴，丰沛的口水从小嘴里涌出，摇摇欲坠的挂下来，“高！枫！澈要高高！”
　　绫又去买衣服……，流川难得的有了种挫败感，他撩起澈的衣摆擦擦小家伙嘴角挂下来的口水，“吃饭！”
　　经过主卧的时候流川朝里看了一眼，大床上铺满了花花绿绿的衣服，还有几件他根本分不清是衣服还是裙子或者是其他的东西拖到了地上。
　　“如果想自寻烦恼就结婚吧，女人可是很麻烦的！特别是对于你来说。”
　　流川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仙道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一边的眉微微扬起，眯起的眼显得深邃而睿智，嘴角只是低了那么一点，平时阳光的笑容就变得特别欠扁。
　　流川抱着澈进了厨房，拿出两盒牛奶。一盒倒进锅里加热，一盒自己先仰头喝了一多半，把剩下的倒入餐桌旁的浅盘喊一声，“dog！”
　　一只黄色斑纹白色肚皮的猫从门后挤出来，舔了几口牛奶不满的冲着流川喵喵的叫了两声。
　　看到另一位饿了的同伴已经吃到食物，自己还饿着的澈又开始撕扯流川的衣袖。
　　泡好燕麦圈，把澈安置到椅子上，再发一把小勺子。
　　转身倒猫粮的时候流川盯着dog逐渐朝着枣核形状发展的身材自责了一下，但是也仅仅只有几秒。
　　“枫！难吃！”
　　稚嫩的声音夹杂在勺子敲击桌面的噪音里。
　　流川凌厉的眼神射过去，可惜并没阻止得了澈继续敲打桌子。
　　流川揉揉太阳穴退到客厅门口，开始打电话。
　　连续拨了三次那边终于有了回应：“枫？有事？”
　　“你什么时候回来？”
　　“四、五点吧。”
　　“那澈我先送回爸妈家了。”
　　“为什么？你不是在休假吗？”
　　“恩，今天是7月9号。”
　　“又回神奈川？每年都做同样的事！”
　　“就这样。”
　　“流川枫！你……。”
　　撇了下嘴角，流川在绫的声音拔高的瞬间把合上的手机扔在沙发上，他为那个被自己称呼为姐夫的人默哀。
　　流川终于站在相模湾的海滩上时已经是黄昏。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回到这里，沿着公路走过来，在和仙道打过球的小球场看看，最后踏上小码头。
　　海还是那片海，已经完全沉入海面的太阳在湛蓝和深蓝的交汇处留下最后一抹灰白，清爽湿润的风从海面上不紧不慢的吹来。
　　夏日的海边似乎特别适合睡觉，不然那个白痴钓鱼的时候为什么自己总是睡着，睡吧！肯定有个声音在这样说，所以流川躺在还带着太阳余温的码头上沉沉的睡了。
　　再醒来时身边已经多了一个呼吸声。
　　“每次都是你迟到。”看着眼前美丽的星空，某人陈述着。
　　“这不能怪我！”迟到的某人翻了下身，凑过去，“你那边可以直达，我却要转次机！”
　　“是谁说每年7月11日都要回来？！”
　　短暂的沉默后某人开口：“我们退役吧？！”
　　“等你拿到冠军戒指。”
　　“我只是运气不好！”
　　“是吗？”某人嘴角勾了勾，伸出手自然地握住身边的手。
　　“明天一对一！”
　　“好！”
　　被握住的手在他掌心挠了挠，“那个……，我可不可以反悔？”
　　“白痴！”
　　“好不容易的假期！”
　　某人在装模作样的哀叹。
　　“好不容易的假期！”
　　某人在心满意足的微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