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神的世界》千花喵

6、暖冬

　　下雪的话，即使是飞坦，偶尔也会觉得有些冷。
　　说话的时候会从嘴巴里冒出来白气。
　　街上比其他季节都要少的人。
　　还有似乎不会停下来的雪。

　　但是那个家伙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这个季节是冬天。

　　“以前啊，要是这样的天气，父亲大人他就不会让我出门了，就算是一定要出门，也要裹的严严实实的，也不让我玩雪。”
　　或许是因为本身念能力的原因，凌接在手上的雪花好一会儿都不会化掉。
　　“或许我的会最终拥有那个能力，就和小时候那个没有办法达成的心愿有关吧。”

　　她最近，好像话多了起来。

　　和旅团的其他伙伴短暂地告别，为了履行和凌的承诺，飞坦带着凌踏上了寻找证据的旅行。
　　虽然好像是有目的地行走，但是凌她看起来完全都不在乎这些，一路走一路玩着。

　　就好像是忘了。

　　不过这样也好。
　　看着一直盯着自己手心里的雪花看的凌，飞坦心想。
　　至少不是一路都在难过，至少有时候她的脸上会带上笑容。
　　这样就够了。

　　“这个很好吃呢。”
　　坐在饭馆里，凌对着端上来的鸡排赞不绝口。
　　“你不是不吃热的东西么？”
　　“啊....”凌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其实那个时候...是在怄气啦。”
　　飞坦皱了下眉头。
　　“怄气？”
　　“因为啊，你是这样把我扛起来的。”
　　凌把双手举过肩头，做了一个扛的动作。
　　“这样很难受。”

　　我后来可是换成抱的了。
　　飞坦心想。
　　只是没有说出来。

　　“然后，在那里我感觉你挺顺着我的。”
　　“我啊，就想看看，你到底能顺着我到什么程度。”
　　“所以就稍微有点任性了。”
　　说到这里，凌的脸有些红了起来。

　　“换做是其他人的话，早就被我杀掉了。”
　　自己哪有那么好的耐心啊。

　　“恩我知道啊。”
　　“不过，你为什么要顺着我呢？”

　　为什么？
　　飞坦看着对面女孩子的脸。

　　“我也不知道。”
　　飞坦摇摇头。

　　只是觉得，要是顺着你的话，就不会再离开自己身边了吧。
　　这样的想法。
　　虽然很可笑，但是....
　　也是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了。

　　“你是不是很恨我？”
　　明明知道答案，但是飞坦还是带有那么一点点期待。

　　“当然。”
　　“但是呢，我自己的脑海里，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阻止我恨你。”
　　“感觉特别奇怪呢。”

　　吃过了饭的两个人，慢摇慢摇地走在街上。
　　凌没有回酒店的意思，飞坦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凌身后，虽然凌没有表示雪飘在身上的感觉让她不喜欢，但是飞坦还是为她撑着伞。

　　“这是什么？”
　　凌在一棵装扮着礼物和彩灯的洋松面前停了下来。

　　“圣诞树。”

　　“圣诞树....是什么？”

　　飞坦盯了凌好一会儿，才确定她并没有在说笑话。
　　“你这家伙，连圣诞节都没有过过吗？”

　　“是什么节日吗？”
　　“恩。”
　　“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呢....也可能是忘记了吧。”
　　凌笑了笑。
　　“反正啊，在揍敌客家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节日呢。”
　　“不过，”凌望着圣诞树，“好漂亮呢。”

　　“凌。”
　　“嗯？”
　　“你在揍敌客家那几年...过得开心吗？”
　　“这个...不好说呢。”

　　要怎么说呢？
　　开心的话，其实也很开心吧。

　　“其实啊，这个世界上最开心的人，就是善于忘记的人。”
　　“忘了仇恨，忘了怨念，只是为下一步要怎么开心的活着想，这样的人，才能活的快乐。”
　　“但是啊，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呢。”

　　飘下来的雪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地上结了薄薄的一层。
　　天色完全暗淡下来的那一秒，圣诞树上挂着的彩灯便全部打开了，一闪一闪，照亮着圣诞树下相向而望的两人。
　　身旁的行人熙熙攘攘。

　　“大概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神明了吧。”

　　“凌，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
　　凌看向天空，用手接着不知道从哪里飘落的雪花。
　　“不相信呢，完全。”
　　“要是真的有神明存在的话，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我，或者你。”

　　“我？”
　　突然被提到的飞坦有些惊讶，然后是觉得有些好笑。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痛苦了？”
　　“我也不知道呢，但是，感觉吧，”凌伸手抚住自己心脏的位置，“每个人痛苦的方式都不一样。”

　　“那是什么？”
　　还没有表述完自己的意思，凌便被飞坦身后的东西吸引了过去。

　　我还等着你说结果啊...
　　真是...

　　“小姐要来抽奖吗？”

　　吸引住凌的，是某个商店搞的抽奖活动。
　　一个巨大的转轮，转到指针指着什么，就能够得到什么。
　　这样的游戏。

　　“抽奖是什么？”

　　“就是考验你运气的东西。”
　　飞坦在后面不慌不忙的解释。

　　“运气啊。”
　　“想要试一试呢。”
　　凌望着飞坦。

　　飞坦看了看转轮上的东西，都是些不怎么值钱的小玩意儿。
　　“想要这些东西的话，直接抢就可以了。”

　　“别啦，让我玩一下吧。”
　　凌的语气稍微带上了点撒娇的成分。

　　“你....”
　　飞坦盯了凌一会儿，叹了口气，把手伸进口袋掏了一千戒尼出来。

　　“小姐按这里就可以了哦。”
　　工作人员指着一个按钮。

　　“不知道会抽到什么呢。”
　　凌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

　　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祈祷的，飞坦默默地在心里不爽了一会儿。

　　“玩这种东西你也没必要这么开心吧。”
　　凌盯着转动起来的转轮，嘴角不知不觉竟然向上弯了起来。
　　明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笑都不是什么很常见的事啊，因为这种事居然还会笑...
　　飞坦有些不爽。
　　然后更加不爽。
　　....

　　“不要默默地放杀气好不好？”
　　凌略带责怪地看了飞坦一眼。
　　“我说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去帮你弄。”飞坦别过脸，语气有些别扭。
　　“但是这样的游戏我也是第一次玩呢...”

　　“恭喜这位小姐！”
　　“诶？”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凌和飞坦，只是看到转轮周围的装饰灯开始一闪一闪地亮了起来，站在一边的工作人员们都鼓起了掌。
　　“小姐，恭喜你哦，你转到了一等奖呢。”
　　望着已经停下来的转轮，指针确确实实地指着写着一等奖的位置。
　　“运气不错呢你，不过奖品是....酒？”

　　“是酒啊。”
　　抱着自己赢回来的奖品，凌很开心，但是奖品是酒，还是让她有些为难。
　　“酒怎么了？”
　　“诶？啊，没什么啊，我只是没喝过而已啦。”
　　“你连酒都没有喝过？”

　　飞坦突然觉得凌在生活经验上基本属于小白。

　　“我父亲大人他不让我喝啊。”
　　回到酒店之后，凌决定要尝一下酒的味道。
　　“你爸妈管的真多。”
　　所以家人真是麻烦，飞坦一边倒酒，一边心想。
　　“还好吧，其实。”
　　“那时候啊，很多事都没有经历过，被好好地保护着。”
　　两人举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渐渐变得密起来的雪。
　　“所以现在自己出来了，才真正看到一些东西。”

　　被保护着不是不好。
　　但是这样的一辈子，会不会就像没有活过一样呢？

　　“说不出来的味道啊。”
　　凌抿了一口酒，邹起了眉头。
　　“不能说是好喝呢....”
　　话还没有说完，凌向后一仰，直愣愣地倒了下去，酒杯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凌？”

　　醉了...吗？
　　这酒量也太差了点吧。

　　飞坦把凌抱到床上。
　　脸都红了。
　　真是....
　　呃.....

　　真是太美了。

作者有话说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