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肮脏的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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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沉沉的让人喘不过气。
屋外猛地闪过一道刺目的银光，接着是轰隆隆的雷声夹杂着豆大的雨点碾过天际，狂风吹开破旧的木窗，蜷缩在墙角的少女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窄仄幽暗的土屋里一灯如豆，发出忽明忽暗的幽光，一个满身酒气的中年男人正在打一个瘦弱苍白却突兀地挺着个大肚子的女人，嘴里骂骂咧咧道：“臭娘们，敢坏老子的好事儿！你以为当年捡你们娘俩回家真是出于好心？呸！白费了粮食将小丫头养大，也该是伺候老子的时候了，你再敢拦着，老子打死你！”
什么伦理纲常？他是继父，又不是亲生的。再说了，像他这种吃喝嫖赌气死爹娘败光家产的人渣还怕旁人戳脊梁骨骂吗？
“他爹……”女人满脸泪光，苦苦哀求，“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你就……你就……”
听到孩子，桑吉挥起的拳头有片刻的迟疑，但很快又重重地砸在女人身上，怒骂道：“臭娘们，快滚开！别以为怀着孩子就不敢打你！”对于被色、欲冲昏头脑的人来说，亲生骨肉算什么？只要有钱，女人、孩子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桑吉咧嘴森森一笑，将这烦人的女人甩到地上，大步向墙角冲去！
女人急了，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死死抱住男人的腿。当初是她眼瞎，委身这个男人日日受凌|辱。她的一辈子毁了，绝对不能让这个畜生再祸害她可怜的女儿！
“放手！”桑吉恶狠狠地抬脚踹在女人身上，可这个平日里忍气吞声胆小懦弱的女人竟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甩都甩不掉！索性一把薅住女人的头发狠往墙上撞去！女人瘦弱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眼见着就要撞得头破血流……
这时，一直蜷缩在角落的少女突然爬起来，操起旁边的粗陶罐子，狠命砸向男人的后脑！
桑吉被砸得一愣，猛地转过头，血红的双眼发出狰狞的凶光！松开手中奄奄一息的女人，上前一把掐住少女的脖子，咬牙切齿道：“臭……臭丫头，敢对老子下黑手？”说着便扬手一个巴掌，打得少女半张脸瞬间红肿！
“唔……唔……”少女拼命地挥舞着双手，挣扎间，早被扯破的衣衫脱落，露出白嫩纤细的肩头。“皮又痒痒了是吧？让老子给你揉揉！”桑吉“嘿嘿”淫|笑着，下流地舔了舔嘴唇，要不是那臭娘们看得紧，这块小鲜肉他早就吞下肚了！
可惜啊，明儿一早就要将小丫头卖了，赌场的债催得紧，再不还就要来剁他手。眼巴巴地瞅着长成一朵花似的小美人，再不下手，以后可就再没机会了。
“乖乖听话，老子待会让你快活上天！”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少女被狠狠地推倒在榻上，肮脏的爪子开始暴虐地撕扯她的衣服。少女惊恐地瞪大眼睛，望着那张恶心之极的脸越凑越近，刺臭的酒气熏得她一阵阵干呕！
“畜生，快住手！”女人凄厉大喊着地扑上来，桑吉却头也不回地一脚踹过去，正踢在女人隆起的肚子上，疼得女人抱着肚子瘫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少女却趁机翻身而起，摸起放在榻头上的油灯，狠狠向男人脸上招呼过去！
滚烫的灯油泼到脸上，桑吉捂着眼睛发出痛苦的哀嚎声！少女拎起落在地上的粗陶罐，一下，两下，冷酷地砸向男人的后脑！终于，男人的叫声渐渐小去，“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少女却仍不敢放松，拎起陶罐砸向男人的膝盖。
窗外又是一道刺目的闪电撕破夜空，满脸是血的男人脸色狰狞如恶鬼，身子癫痫般地抽搐，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再也动不了。
“阿禾……”呆坐在地上的女人惊魂未定地唤了一声。
眼睛这个如同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少女，真的是她一向乖巧听话的阿禾吗？
苏禾置若罔闻，直将男人的两个膝盖砸得稀烂，才抛开陶罐，颓然地坐在地上，粗重地喘息着。就在不久前，她还是一名即将奔赴高考考场的高三学生。上公交车时，苏禾信心满满地与同学互相鼓励，好心地给一位孕妇让座，却在站起来的一刹那看见身旁脸上有道疤痕的猥琐男人掏出打火机，狞笑着点燃了脚下一大团报纸……她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火光，爆炸声，人群的绝望的尖叫声，一瞬间全化为一乌有！
等再有意识时，苏禾又看到了这一幕令人发止的暴行，怎不怒上心头？
最最可恨的是，这个虐打妻子掐死继女的畜生就是引发公交爆炸的男人，这张脸，这道蜈蚣似的刀疤，就算化成灰苏禾都认得出来！
“阿禾……”女人惊慌地爬到苏禾身旁，哆嗦着伸手摸了一下男人的鼻息，陡然松了一口气，还好，人没死。眼泪却抑制不住地汹涌而出，等这个恶棍醒来，她们该怎么办？就在这时，女人突然感到下腹抽搐，一阵阵要命的疼！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大腿内侧激流而出，凭她生养过一次的经验，怕是方才被踹的那一脚引动了胎气！
苏禾正苦恼该怎么接应对呢，却见大肚子女人原本就苍白的脸一刹那血色消尽，额头豆大的汗滴簌簌下落，双手紧捂着肚子痛得死去活来！
流……流产了？
“阿禾，娘……娘快生了！”女人嘴唇发紫，心头涌起无限绝望。老天爷啊，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难道是自己上辈子作孽太重，今世要受苦赎罪吗？
苏禾有点慌了，生孩子她可是知道的，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遭。当年她就是难产，差点要了老妈的命！眼下也没个接生婆，外面又下着大雨，该如何是好？
此时在地上挺尸的畜生男突然动了一下，惊得苏禾赶紧拎起陶罐子就要往他脑门上招呼！
“阿禾！”大肚子女人急忙拽住了苏禾，含泪摇头，“他……他毕竟是……”是她肚子里孩子的亲爹啊！即使她多少次恨不得杀这个畜生，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不能……
苏禾恨恨地放下陶罐，杀人她不敢，可看见那张恶心的脸就想踩上几脚！
“那个……娘，你怎么样？我出去喊人过来？”
“来不及了……”女人咬牙忍受着撕裂般的绞痛，下腹一阵紧似一阵的收缩、下坠，大量的羊水汩汩流出，浓重的血腥味在破陋的小屋弥漫开来。很快，极度的痛让女人再也受不住声嘶力竭地大叫了声，全身如堕炼狱，痛不欲生！
之前挨的一脚那般重，肚子里的孩子恐怕……
生了……居然真快生了？
苏禾傻眼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唯今之计，她顾不上玩失忆装可怜了，只好硬着头蹲到女人身旁，手忙脚乱地帮忙。
“快，头出来了！挺住啊！”
“快！快！身子也出来了，出来了！”
“哎呀！”苏禾一惊，差点将落入手中的一块血糊糊的肉团儿给扔了，瞧着黏乎乎的好恶心！不过借着外面的电闪雷鸣，依稀可辨确实是个小小的婴儿。
对了，还要剪脐带，打屁股！苏禾拎起婴儿的小脚，上去“啪啪”两巴掌，婴儿哭声微弱得如同猫叫一般，断断续续，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了。
“快看啊，是个男孩呢！”苏禾紧张地大叫，可转头一看，女人却不知何时早昏死过了。
漫长的黑夜，苏禾茫然在站在一片血色之中，欲哭无泪。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肮脏的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