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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他没离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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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娜尽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也顺利在黄黎的引荐下进了黄黎所在的律师事务所实习,每天除了整理资料就是看案例,要不就是给大老板优姬冲咖啡。黄黎说,慢慢熬,路漫漫其修远兮——
来深半月,袁林打了一个电话,发了五条短信。电话表示抱歉没有在机场接到她,短信则是普通“老同学”的关心慰问。但字数却是一次比一次多,类似于先放一根线,看对方什么反应,以便考虑收线还是放得更长。但是他的速度有点慢,让阿娜感觉陪着他玩这个游戏很贱,所以这几天便不理他了。他沉淀了几天过后,终于搞了个技术含量高的,直接发个星级酒店的地址过来,让她共进晚餐。
“你说他几个意思啊,经过我同意没啊,我还是被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阿娜握着手机在房间打转,似乎刻意在显摆什么。
“那你可以选择不去啊。”黄黎抱着一本《婚姻法》卧在沙发上,不冷不热的说。
“我为什么不去,我怕他呀。”等的就是这个结果,之前总是发来“天气转凉多加衣服”的屁话,这次终于扯到正题上了。跑进卧室,一套接一套的衣服穿出来供黄黎鉴赏,只是一直想撮合他们和好的黄黎却显得心事重重:“你还是别去了吧。”
“为什么?”
“不大好。”黄黎憋了半天才憋出这几个字,明显是另有隐情。但处于心情特别亢奋的阿娜根本没看出来,得瑟的说:“我就要在他最失落的时候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然后扔下丝巾跑到黄黎身旁坐下,撒娇道:“为以防万一,所以你陪我去吧,做我最强大的后台。”
黄黎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没有反对。
酒店在海岸城,这是一个繁华地段。阿娜永远都记得她第一脚踩在酒店全是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真希望自己是刘翔,能飞,尽管档次一下被提高了好几格。
脚下全是寸土寸金,她并拢双腿小心翼翼的走出最美的姿态,怕摔倒、拍破坏公物、怕紧绷的裙子突然开叉,然后丢人现眼。就要上楼时回头不安的看着站在酒店大门十米之外的黄黎,黄黎冲她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发来短信:“晚一点上来坐在你们后面的位子。”这让阿娜一颗心瞬间落回到胸腔里,真是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啊。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阿娜很快的就找到了袁林的座位,就在她刚踏入酒店大门的时候还在猜想,如今29岁的袁林虽然经历了工厂纵火案的事件,但还能请她到这么高级的酒店用餐一定还是意气风发。或许还如当年一样,喜欢静静的看着书,在阳光下露出懒洋洋醉绵绵的微笑。
酒店的灯光略显灰暗,但眼睛度数为1.0的阿娜还是看的清清楚楚。袁林埋头看菜单的侧面轮廓还是跟当年读书时一样,只是他突然抬头灯光映射到他眼角的皱纹和眼神中的疲惫让阿娜看到了三个字——他老了!
袁林一下微笑,鼻子里飘出好大一股重气,有点心力交瘁的感觉,看来这次火灾真的是烧到了他的老巢。
“你终于来了!”袁林赶紧站起来,可能是因为等得太久了,声音也略带沙哑。
阿娜回他一个微笑,伴随着服务员把椅子拉开慢悠悠地坐下又推近,气势上总要盖过他吧。
“吃点什么?”
“你看了那么久不如你点吧。”
袁林无奈的笑容让阿娜心底很爽,这句话说的真是漂亮!
袁林示意服务员过去,在他们点菜之际阿娜大致打量了袁林的穿着,卡尔丹顿的西装,法国鳄鱼商务皮鞋,再一看手表,好像是欧米茄。哇靠,这一身下来不得好几万!再一看自己,三百块钱的裙子,两百块钱的高跟鞋,至于手提包,那就更别说了,东门大批发,九十九排着队的往家里扛。唯一值点钱的就是脖子上的项链了,两千块钱,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这个吊坠,当时为什么要节约那几百块钱买水晶,而不是一颗钻。一时天旋地转,光这阵势,她就已经Over了。
黄黎做贼似的使用猫步从另一条过道绕到他们这排的最后坐下,与袁林背对着。阿娜沮丧的冲她比划着两人服装上的差异,黄黎则用口型比划着“存货”两个字,阿娜一想,也对,他的工厂被火烧得那么彻底,这些肯定都是存货。是的,存货,大爷的谁的存货存得这么嚣张!
菜点好后,袁林双手叉握放在桌子上,看着她客气的赞扬道:“你变成熟了!”
只是他这句赞扬却让阿娜疑惑了,他是什么意思?是她穿得显老吗?这个高档酒店一般都是有钱人约会的好地方,而一般的有钱男人身边带的都是一个小萝莉。阿娜让自己镇定,故意瞟了一眼他的穿着,反说一句:“你更成熟了!”
“没办法,经常有应酬。”
“今天跟我见面也需要应酬吗?”
“这么久不见,总要以最好的姿态呈现吧。”袁林又大方的从头到尾打量了她一下,笑说:“你好像胖了!”
靠,句句被戳重要害!
阿娜深呼吸一口气,回击道:“你好像瘦了,累的吧?”
袁林好像听出了她话里略带贬义的意思,苦笑一下,说:“你别挤兑我了,我的工厂被烧,你又不是不知道。”
“最近几个月都是你的头条,我当然知道。”
“所以这段时间焦头烂额的,那次还记错了你的飞机时间,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我刚好那天也有事儿。”
“听黄黎说你也做了律师,真不错。”
“律师是不错,只要遵纪守法也没什么风险。”
“我还是会被你一句话给顶回去,你倒是一点儿都没变。”袁林笑道。此时手机响了,他做了个抱歉的表情便接通电话,举止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国字脸也在蹙眉凝神中更显迷人帅气。最后听到他冲电话那头斩钉截铁的说:“就从工龄最短的开始裁。”阿娜基本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烧毁后的工厂一时间养不起那么多员工,他要裁员。
“你也没变,还是那么——”阿娜故意拖长声音,强调着“果断”两个字。
袁林放下电话,听出了她映射出来的含义,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只有干笑两声坐等开席。
阿娜向对面的黄黎抛去得瑟的眼色,黄黎冲她翻翻白眼,这个女人的世界太较真儿了。正为之感叹之时一直处于居高临下状态的阿娜情绪却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黄黎只能从侧面看出袁林好像在喋喋不休,而阿娜却只顾着自己吃饭,时不时的抬头敷衍两句。情急之下的黄黎也只有拿着手提包挡住大半张脸,伸长脖子冲阿娜做着口型提醒着:“说——话,笑!说——话,笑!”
阿娜低着头咬着筷子,眼皮儿跟眼珠使劲儿往上翻,瞪着黄黎,一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样子。没多久,就看到她提着包走人了,把袁林一个人可怜巴巴的扔在那儿。
“她在搞什么?”黄黎赶紧趁袁林不注意偷偷追出去,这是多好一机会啊,以前打电话哭得跟个泪人似的,现在还装什么清高。冲出去拉住她就凶道:“你不装逼会死啊?”
阿娜还是翻着眼皮儿的瞪着她,没多久就跺脚、抓狂——
“干什么?”黄黎莫名其妙。
“他没离婚~~~”阿娜带着哭腔喊道,黄黎倒是倒抽了一口气,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原来才是这个,说:“我知道啊!”
阿娜心急火燎的都快把自己给烤焦了,她还这个口气,这副淡然,抓狂道:“我不要看到你这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