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倚**涛

18、第 18 章

　　“少爷，先别冲动，现在我们做什么都是没用的。”柱子抓住华珏的手，华珏的手如同冰块一般，还在微微的颤抖。

　　“柱子，我们赶快去，大哥等不了许久了，他在等我们去救他。”华珏突然站起身来，然后急匆匆的往外走。

　　“客官，您还没付钱呢。”眼看着华珏就这么走出去了，店小二却一把将柱子拉住。

　　“我很急啊，给你钱，给你钱。”柱子连忙从荷包里掏出钱袋，不知道掏出多少钱，塞到店小二手里，店小二这才松手。

　　“少爷，少爷。”等柱子再跑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不见了华珏的身影。

　　“有没有看到我家少爷，有没有？”柱子快要急疯了，随便拉住一个行人就问，谁知道你家少爷是谁？

　　“柱子，你怎么了？”柱子被一个人拉到了一边，他差点撞上一辆开来的汽车。

　　“我家少爷，他不见了。”柱子还是个孩子，这个时候哪儿还沉得住气，看到认识的人，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别着急，慢慢说，你家少爷怎么了？”小孩儿这样哭着是没有办法将事情复数清楚的。

　　“刚才，少爷听到那些警察们说大少爷已经不行了，少爷就从饭馆儿里冲了出去，然后我就找不到他了。”柱子抽抽噎噎的说完。

　　“那你家少爷铁定是去了警察局，我们去那儿找。”甄毅辉很庆幸今天自己遇到了柱子，不然这孩子肯定没了方向，华珏必定是冲进警察局去了，还是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哪儿来的疯子，给我扔出去。”值班的队长正在小憩，刚吃过早饭，感觉满身的肥肉有些疲惫了，正想睡个回笼觉一会儿，却听得有人在大喊大叫，外面吵哄哄的，真的是，都没办法休息了，他把当班的小警察喊进来。

　　“外面怎么回事儿？”队长很不高兴，他脸上的每个都坑都不高兴的在微微的抖动着。

　　“钱队长，外面，外面来了个白面书生，非吵着闹着要见他哥哥，整个人我看都已经神志不清了，八成是个疯子，他们正教训他呢。”这小警察也没来多久，这样的场面却见了不少，显得很油皮。

　　“见什么哥哥？去，把他给我带进来，我到要看看，他哥哥究竟是谁？”敢扰了大爷的清梦，非逮住他让他见识见识监狱的厉害。

　　“你们这些只敢害老板姓的东西，把我哥哥还给我，他又没有犯错，为什么要害他性命。”华珏是被两个警察拖着扔进来的。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警察局闹？”队长看到被带进来的是个很瘦弱的年轻人，他很好奇，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这不都国泰民安的，他们到底在请什么命啊。

　　“我哥哥被你们扣押了很久，我希望你们马上放人。”华珏看了看四周，这是一间办公室，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沙发一张茶几和一台办公桌，后面坐着个肥头大耳的人，华珏明白，这就是那些警察的头儿。

　　“你哥哥？我可不知道你哥哥是谁？”那人点了一颗烟，然后从办公桌里走出来，把在肺里滚过一圈儿的烟全都吐在了华珏的脸上。

　　“我哥哥就是华珀，咳咳，被你们这些人关押了很久，我哥哥犯了什么罪？咳咳，为什么你们还不放人？”华珏被呛得一直在咳嗽。

　　“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是哪家的少爷吧？就不要学人家来什么击鼓喊冤了，现在是中华民国，没有哪个青天大老爷可以管的了你的事儿。”满脸的横肉挤在一处，油都快寄出来了。

　　“我就不信还没有王法了，那你带我去见见我哥哥。”华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队长。”这时候一个小警察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和队长一阵耳语，他的脸顿时变得又红又紫。

　　“快，快把他扶起来啊。”队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华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赶快安排他同那个华珀见一面，记住，时间不要过长，不要让他们兄弟两个离得太近。”队长嘱咐着那个小警察。

　　走过长长的走廊，华珏被带到了一个审讯室模样的地方。

　　“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们去把华珀带出来。”那个小警察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华珏没敢坐，那张椅子上都是鲜血，有的已经干涸了，变成了暗红色，有的像是刚刚溅上去的。

　　一旁的刑架上，绑着手腕粗的绳子，上面同样是血迹斑斑。

　　华珏打了个哆嗦，这间屋子只有最上面有一扇小窗户，光线不够，但是那些血迹确实非常扎眼，他有点不敢想象，自己一会儿见到的大哥会是什么样的。闭上眼睛。

　　他摸了摸手上的玉指环，这在12岁生日宴会上，大哥送给他的。当时的大哥还没有离开家，但是在言谈举止中，他已经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那天夜里，难得父亲和奶奶没有命令他早些回房休息，他就悄悄的溜进了大哥的房间，给大哥带去了一些事物，大哥很少被允许上座和大家一起吃饭，一般都是同下人们一起，虽然在生日宴会上被准许上座，但在奶奶犀利的眼神下，大哥还是没有吃什么东西，华珏都看在眼里了。

　　“小珏，不用给大哥带这么多吃的，如果让老太太或者老爷发现了，肯定会责罚你的。”华珀从来不称呼奶奶和父亲，只是和下人一样叫老太太和老爷，按照华珀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吃的和下人一样，就也要做下人一样的事情。

　　“可是大哥你都没有吃饱。”恐怕这座大宅子里，唯一被华珀认为是亲人的，也就是这个弟弟了。

　　“哥哥没有什么钱，也没有办法给你买那么多好看的礼物，这个送给你，这是我娘唯一留给我的。”华珀从手上摘下一直以来都带着的一个玉指环塞到华珏手里。

　　“不，大哥，这个我真的不能要，这是姨娘留给你的东西，太贵重了。”华珏当年虽然年纪小，但也明白个中道理，大哥的娘本来就不受待见，唯一留给大哥这么一个物件来念想，大哥现在却要送给自己，他肯定是不能收的。

　　“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是最珍贵的，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怎的比得过你我之间的兄弟情？”华珀坚持要给弟弟带上玉指环，那时候大哥手中的温度，华珏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珏儿。”一个虚弱的声音打断了华珏的回忆。

　　“大哥。”华珏刚喊了一句，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的从两颊滚落。

　　大哥被两个狱警搀扶着，他已经完全不能走路，全身的力气都倚靠着两个狱警。

　　“你们快些说话，时间有限。”两个狱警将华珀往地下一丢，转身出了门，华珏想抢先一步将大哥扶着，却扑了个空。

　　“大哥，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捂着自己的眼睛不敢看，浑身瘫软在地上华珀全身没有一处的皮肤是好的，他想将大哥扶起来，却不知从哪里下手，仿佛一碰大哥的身体就会破碎成一块儿一块儿。他轻轻的用手穿过大哥的臂弯，然后将华珀扶着坐起来。

　　“珏儿，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这不该是你来的地方。”华珀说这些话，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大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应该去找父亲，让他来救你出去，如果我早点告诉父亲就好了。”华珏捂着眼睛陷入了无尽的悲伤。

　　“珏儿，不要难过，大哥时间不多了，你要记住，小心身边的人，一定要小心身边的人，还有，甄毅辉是个好人，如果你陷入了困境，你就去找他，他肯定会帮助你的。”华珀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抓住华珏的肩膀。

　　“大哥，你等等，我今天既然能来见到你，就一定能救你出去，我回去就同父亲说去，就算是受责罚，我也一定要救你出来。”

　　“不，不要。”

　　“时间到了，我们要带犯人出去。”狱警走进来，拉着华珀就出去了。华珏都来不及多和哥哥说两句。

　　“珏儿，记住，一定要小心身边的人。”大哥一直在重复着这两句话，丢下了失魂落魄的华珏。

作者有话说

　　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