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言》魅如初

2、谜

　　楔子：
　　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漆黑通道，等待的是什么？
　　夜色隐藏下的谜。

　　不记得过了多久，茉迷糊的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黑暗，看不清是身在何处。她只听得了水滴落到地面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

　　有节奏而规律的声响，很像是凌晨时分时钟敲打的发出的沉闷声。这是哪里？她为何来到这里？脑海中空荡荡，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环顾四周，不知道那里有微弱的光芒透下来，茉隐约可以瞧见不远处的景象。那似乎是一条阴暗潮湿的通道，而在通道的尽头似乎又连接着其它的道路。茉站起来，一步步朝着前面通道走去。

　　不安，恐惧，还有更多未知的情绪将她笼罩。她不知道前方有什么等待着她。她也不知道她为何要向前进，她只是无奈的想，如果要活下去，那便是不能停留在原地。

　　这只是再简单的生存欲望。

　　通路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在无数的岔路茉没有停下，她只是随意的选择前进的方向。没人知道那一条是正确的通道，既然如此，那便随意为之。

　　或许，茉是比较幸运的，在穿梭的通道中她并没有遇到危险。除了听到自己急促紧张的呼吸，便是那滴答响起的水声。然后，她瞧见了一件破旧的房间。

　　还在忐忑，她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有另外的一个女子，她在微弱的灯光下，瞧见了她的摸样。宛如镜子中的自己的容颜。女子有着明媚的笑容，她瞧着她，浅浅的笑着说说：“你要出去，就杀了我。”

　　茉，怔怔的望着女子那柔美动人的笑容出神。

　　“杀人？”茉皱着眉头，似乎明白，似乎又不明白。

　　“这条通道有七道门，你要杀了我们才能出去。当然你也可以永远的不要出去，让我杀了人。我替你出去。””女子的话很简单，那明媚的笑容也如阳光一般温暖，除了那要杀人的一番话语。

　　这是第一道选择题，但是却决定了以后无数的选择。没有太多人知道现在的选择是否正确，或许说在那样的情景下，她甚至不知道她可以有另外的选择。

　　“我要自由。”茉没有笑，她淡淡的陈述道。

　　那是一场并不简单的杀戮。她与那个与她如同镜子一样的女子在那个并不大的房间里开始了殊死搏斗。结果是明显的，她赢了。

　　女子似乎对于自己的死亡并不意外，她甚至临终前还保留着那淡淡的笑容。“这是你选择的，请一定不要后悔。”

　　女子的身体渐渐透明，最后消失在茉的眼前，女子消失的时候，茉似乎发现了自己有某变化，可是究竟是什么她也说不上。

　　只是，心似乎像被挖了一小块般隐隐的疼。是不是，这便是杀人的后遗症？毕竟那血腥的味道还残留在她的唇齿之间。

　　房间在女子消失后出现了一条心的通道。茉想，这就是通往那剩下的六条通道的必经之路吧。

　　没有多余的时间让茉去思考，她急切的踏入了新出现的通道。

　　没有任何意外，她找到了两外的一个房间。相同的布置，人依旧是那相同的人，如镜子中般的自己。

　　既然做出了选择，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茉杀了房间中的女子，那个一脸怒气的女子。

　　房间在女子消失后，再次出现了新的通道。

　　这次，茉没有感觉到杀人有任何不适应了。她发现很多事情，只要做过一次，第二次便会好了很多。比如，如今她没有像前次那样难受得想吐。

　　重复，再重复。

　　她杀了一脸哀愁的女子，杀了那个充满恐惧的女子，杀了一脸爱念的女子，杀了满布恶念的女子，这样茉来到了最后的一道房门前。

　　这次，茉的脚步缓慢了下来。经过无数次的杀戮，她没有了之前的兴奋和想要逃离这里的初衷。

　　她甚至有某种程度的怀疑起自己来，她是否是被掉包了？因为，先前那对于自由渴望的她，竟然开始变得开淡漠起来。

　　是什么让她改变的？从杀了那个带着一脸笑意的女子开始？

　　“这是你选择的，请一定不要后悔。”第一个女子临终前的话忽然出现在耳畔，那每一字都是那样的清晰。

　　对了，这是她的选择。为了自由而做出的选择。

　　通道还是如同往常的一样昏暗，那通道后的房间依旧等着她，可是茉却停下了脚步。在那最后的一道房门前。

　　她坐下来，闭上眼睛。将所有的事情在脑海中回放，将所有的人说的话串成一串。然后，茉忽然觉的身体的某个地方在下沉，那一直被忽视的东西很轻易的凸显在面前。

　　准确的说，心不是下沉，是消失。

　　茉睁开眼睛，她突然的明白了。明白了她杀掉的人是谁。那是她身体的一部分，那些一直被她当成废物一般的存在。

　　“喜、怒、哀、惧、爱、恶、欲。”人的七种情感。

　　如今最后的一道门，那是最后剩下的一种情感。欲望。

　　选择，就是选择。一个选择决定了无数的选择。茉望着那最后的一扇房间，不知道站立了多久。

　　末了，她推开了房门。

　　杀掉最后的一名女子，并非难事，可茉却差点死亡在那样的刀光下。她在想，是都该让这最后的一名女子代替她走出去。

　　依旧是没有选择。

　　当女子的刀光落到咽喉的瞬间，那本能的反应胜过了一切。手起刀落，最后一名女子倒在了地上，她的咽喉处留着暗红色的血迹，那昏暗的红色将整个房间染红，将她包围其中。

　　在女子消失的同时，茉听到了玻璃碎掉的声音，那声音是那样的近，那样的清晰，她只觉得心口一阵无法控制的刺痛，她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茉发现她站立在领奖台上。她的手中抱着无数的奖杯，脖子上挂着各种荣誉。身边有位长者望着她慈祥的笑着，道：“茉，恭喜你成为最成功的人。你是我们的偶像，你的存在简直是完美的化身。”

　　茉没有说话。她望着眼前慈祥的老人，望着领奖台下人们疯狂痴迷的眼神，她忽然间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她们这是在赞美她吗？

　　赞美一个杀人犯？

　　慈祥的老者带着敬意问道：“尊敬的茉，请问你是如何成为如此完美的人？可以告诉我们吗？”老者的笑容里带着讨好。

　　这应该是一场笑话，可是却没有人笑，包括茉自己。因为那个会笑的自己，已经死亡在了那黑色的小房间里，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

　　“成为一个杀人犯，便会如此完美。”。茉的声音清冷的让人发寒。然这一切对那些眼神中带着狂热的人来讲，却是笑话。

　　因为她们看到她们脸上的笑容。

　　“多么有幽默感的人啊！”赞美的声音此起彼伏。

　　茉不想再看这些人一眼，她厌倦的丢下手中的奖杯，扔掉脖子上沉重的勋章，走下领奖台。

　　当某些东西一直是人想要追求的时候，往往眼底便瞧不见其它。而这想要的东西是否真的是想要的，却要等到最后才能知道。可惜，到了最后，却已经是无法选择的选择。

　　三天后，在城郊的一栋靠着山的房子里，人们发现了茉的尸体。

　　茉是表情看上去很安详，没有任何痛苦。

　　茉的死亡，是一个谜。没有人能懂，如此盛名的她为何突然死亡。

　　很多年后，那个靠山的房子被一名观星象的人买了下来。据说，这里是最佳的眺望星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