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梦园（旧坑）》衡山子

11、１１

　　第七日，三山四园各派弟子先后收到幸园送来的沉沉的官皮箱，打开一看，竟是自家掌门的首级，掌门神态狰狞，定是在临终时受过极大的痛苦。

　　晖园，大堂中。
　　“哥！”中年男子捧着张玉之的头颅，泫然泪下，悲痛至极，已是泣不成声，这人正是张玉之胞弟——“紫电剑”张玉然。
　　一旁的美貌女子惊呼一声，撅了过去。
　　“掌门夫人！”一旁的门人叫了起来。
　　“嫂子！”张玉然扶起张夫人，转头狠狠瞪视前来送信的风令，“你们幸园到底什么意思？”
　　风令闻言微笑道：“季园主说，这是赠给各派最后的礼物了。”
　　张玉然挑眉，问：“哦？”
　　风令拱手向前：“往日里，列位可是吃尽了幸园的好处，今日季园主更是大发慈悲把贵派掌门的首级恭恭敬敬地奉还，可见我们的诚意。但是，”他顿一顿，又道“园主认为，已经是时候要回他所应得的报酬了。”
　　张玉然轻蔑地哼一声。
　　风令视而不见，郑重其事地说：“张掌门已死，请晖园交出虎符！”
　　底下的晖园门人立即哗然一片。
　　“这怎么行？原来不是三山五园各自留一块的吗？”
　　“你傻呀，季琏那奸人是想接管武林啊……”
　　“果然是司马昭之心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
　　“滚蛋吧，虎符怎么可能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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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虎符是统辖武林的符令，分为九块，由三山五园掌门和武林盟主分别掌管。虎符一出，天下群雄俯首听命。正因为虎符的权利，三山五园算是民间最庞大的机构。

　　张玉然冷冷看着风令：“听见了吧，想要虎符，让季琏提头来换！”
　　风令不以为意，眼珠一转：“那……张二侠可是要给掌门报仇的？”
　　“是又怎样？”
　　风令踏前一步：“咱们做个交易——四月十六的时候，三山四园尽可到幸山给各自掌门报仇，但若是打不过幸园，还请贵派交出虎符，归入幸园门下，并永不提‘复仇’二字！”
　　张玉然有些讶然：“七派人马合攻你幸园？”
　　风令颔首，必恭必敬递上季琏亲手书写的请贴。
　　张玉然一脸狐疑，接过请贴细看，神色凝重地转身和几位长老低声商量起来。
　　半晌，他回过头来，志在必得地笑道：“那就请季园主洗干净脖子吧，四月十六，就是你幸园灭门之日！”
　　风令拱手：“那就恭候大驾了。”
　　拂袖间，已不见其踪迹。

　　四月十六过后不到三天，幸园连胜三山四园七派的消息已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
　　幸山脚下小镇的幸山客栈里，两个镖师打扮的家伙正在讨论此事。
　　“师兄，我怎么听说山上那个什么门派最近风光得很呢？”其中一个嘴里塞满食物，含混不清地问。
　　“你到现在才知道？你以为咱们运的这批货是给谁的？”
　　“不是晖园给幸园的么，平常门派间送点东西有什么奇怪？”
　　“说你傻你还真笨……你何时见过别派给幸园送东西的？哪回不是幸园倒送东西出去的？”
　　师弟点头称是：“最近究竟出什么事情了？”
　　“还是师父说得对，你小子就是太不关心时事了！你这样怎么行走江湖？”那师兄猛给对方一记栗暴。
　　师弟捂头连连告饶，却仍好奇地凑上前去打听。
　　师兄吃一口菜，喝一口酒：“照我看，那季园主以前还真会伪装……”
　　“师兄别卖关子，快讲啊！”师弟又往前蹭了一点。
　　师兄终于开口讲起来：“三天前吧，也就是四月十六日……”

　　十六日当天，天还蒙蒙亮，幸山被重重围住。
　　前来的自然是三山四园的弟子们：打头的中年男子衣冠楚楚，手持紫色长剑，正是晖园张玉之的胞弟——“紫电剑”张玉然；同行的还有明山首席弟子徐一书，虽说徐一书道行不及莫宪成，毕竟海水不可斗量；翠玉峰新掌门殷飒技压一方；辽园没什么高手，便请来耶律洪的结义兄弟“千机秀士”常文林；更有九华山的黄亘、拢月园方夫人、红杏苑余猎猎携手下共千人登门造访。

　　众人气势汹汹,头天夜里就把幸园围了个水泄不通。
　　园子黑漆漆一片，静得有些渗人。
　　七派的人踌躇不前，生怕园中机关重重，进去就出不来了。
　　金鸡报晓。
　　“季琏小儿，今日我等讨你性命来了！”张玉然痛失兄长，一腔怒火全部爆发出来，领自家队伍冲在前头。
　　其余的人也终于安奈不住，一窝蜂涌了进去。

　　本以为幸园上下必定严阵以待，谁料到偌大一个幸园居然空空如也，搜了半天，连个下人都没有。
　　“不对呀，季小儿不会是骗咱们的吧？”
　　“怎么可能？难道他不想要七派的虎符了么？”
　　“他娘的，别是着了他的道了。”
　　“呸，管他的，这么大的园子，咱们边砸边等他！”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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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大家准备大肆破坏时，一并不洪亮却格外清晰的声音响起：“三山四园的兄弟们光临蔽园，季琏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众人蓦然回首，门口那个美丽男子，不是季琏又是谁呢？
　　只见季琏挥手间，幸园七令已率领手下将众人团团围在幸园里面。

　　“妈的，原来他们一直躲在山上！”
　　“果然，把咱们引进来，好来个‘瓮中捉鳖’！”
　　“还真够老奸巨猾的！”
　　“那……那那……咱们现在咋办？”已有胆小的开始害怕了。

　　幸好领头的七人还算镇定。常文林风度翩翩地上前一步：“季园主，我等赴约来了。”
　　季琏一个个点头问好。
　　“东西带来了吗？”一旁的土令一脸严肃。
　　常文林示意手下捧出巴掌大的白玉虎符，当是真品，其他六派也一一展示符令。
　　张玉然咬牙切齿道：“虎符倒是给你看了，不过你也要有本事拿走才行！季园主，你的项上人头可还安稳？”
　　季琏淡淡回答：“托您的福，安稳得很。张二哥可有胆量取？”
　　一旁方夫人插话：“可惜，季园主你一颗头远不够我们砍，只怕你还未挨上张老二的紫电剑，就已替我夫君偿命了！”
　　季琏似乎等不及要动手了：“那我就来领教领教各位的高招吧！”
　　身后的季无言却早一步挡在季琏前面：“不是‘我’，是‘我们’！”
　　说话间，幸园七令也齐齐向中间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