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掌心玫瑰》赤红朱

20、弟弟X糖果

　　Sivnora和玫瑰自然是两看两相厌，苍青色眸子和墨绿色眸子之间电光灼灼，剑拔弩张的气氛好似只要迸出一颗火星就可以引燃一场滔天大火。

　　女仆长捂着嘴低低地笑了，眼角的皱纹并没有使她显得衰老，反而越发衬得她眉目温柔。“小少爷也有朋友了，大家一定会开心的。”

　　Sivnora的脸色和玫瑰的脸色同时一黑，但他在看到老女仆高兴的脸庞时，眸子里的寒气一收，低头撇了撇嘴，并没有反驳。

　　玫瑰看了看Sivnora，又看了看女仆长温柔的神情，默默垂下眼睫。爸爸他也总是用这种无奈又骄傲的目光看着她……即使是到了最后。

　　“玫瑰小姐，饿了吗？”女仆长见玫瑰闷闷地没有说话，询问道。

　　玫瑰回过神，对着女仆长眨了眨眼睛，才恍然大悟地点头，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肚子，严肃道：“嗯！要快点填饱，不然肚子兽会生气的。”

　　那个肚子兽是什么东西啊喂。

　　女仆长忍俊不禁：“那我带您和小少爷去餐厅吧，主人和G先生应该也在那里了。呐，小少爷？”

　　侧脸避开女仆长慈爱的目光，Sivnora别别扭扭地应了一声。

　　餐桌的主位是空的，侧首的位置只坐着左脸覆盖着暗红刺青的青年，他正百无聊赖地撑头盯着空荡荡的盘子，眉头习惯性地皱起，即使是发呆也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听见动静，他转过头看向Sivnora和玫瑰，紧绷的俊脸上流露出少许的善意。“Sivnora，你回来了。”他对玫瑰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帮乔托刷好感度。“托纳托雷小姐，中午好。卧室是Giotto亲手布置的，你还满意吗？休息得还好吗？”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机关，她很满意。玫瑰点了点头。

　　不是问你这个啦。

　　侍立的女仆拉开高脚椅，Sivnora和玫瑰入座。因为Giotto还没来的缘故，桌子上只放着一些硬面包、奶酪和沙拉，都是开饭前用来开胃的东西。

　　G对玫瑰不熟悉，他本身也不擅长和女性打交道，和玫瑰说了几句客气话以后就冷场了。他正绞尽脑汁地想自己该再说点什么，玫瑰却松了一口气。食不言，寝不语。要是G一直找她说话，她什么时候才能吃东西。即使是硬面包也好，只要能填饱肚子，她从来都不挑剔。

　　看上去又娇小又稚嫩，好像一个不小心就能把她惹哭。玫瑰的外形超级具有欺骗性，即使G知道玫瑰能够和阿诺德斗个旗鼓相当，还是把她当作玻璃娃娃一样的女孩子，他对这种类型的女孩偏偏又是最苦手的。他想了想和彭格列成员们经常讨论的话题，今年意大利又打了几场仗这个话题是绝对禁止的，对一个小女孩来讲这个话题太沉重了；接下来是他比较擅长的局势分析，不不不，这个也跳过，理由同上；唔……哪家酒吧的酒够劲？跳过！家族里哪个人又因为追女人出洋相了？不，果然还是跳过吧。想来想去，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每个人前面的篮子里都装着许多硬面包棍，但大家基本上都是不去碰的，差不多只是装饰的作用。玫瑰却把满满一篮的面包吃了个精光，就连沙拉也解决了一半。Sivnora深知自家哥哥的保父属性，他在照顾人方面超级擅长，更别提对方还是他喜欢的女人，是绝对不会饿着玫瑰的。“你到底饿了多久？”

　　喝了口白开水，玫瑰吞下嘴里的沙拉才开口说话：“早上的时候牙齿疼，吃不下去东西。”

　　Sivnora：“牙齿疼？”

　　玫瑰：“嗯，牙齿长了洞，疼。”

　　他居然被一个蛀牙的女孩打败过，简直是人生第一大耻！“蓝宝也只是七八岁的时候才蛀过牙，你究竟是哪个阶层的？”

　　“平民。”

　　不要用这么自豪的语气！面对玫瑰这种一本正经卖蠢的样子，Sivnora的情绪简直就像炸药一样一点就着。他手里的高脚杯发出一声可怜的呻|吟，几丝可疑的裂纹出现在杯底。

　　G终于发现了可以和玫瑰交流的空隙，立刻开口：“看过医生了吗？”

　　“没有，不过据我的经验用糖把洞堵起来就……”

　　“就一辈子都不能吃糖了。”终于做完工作的Giotto一来到餐厅就听到了玫瑰在信口开河，无奈地露出宠溺的笑容。他揉了揉玫瑰的头发，弯下腰从玫瑰面前把装着糖的碟子拿走。玫瑰用了面包沾糖，已经把碟子里的糖吃得差不多了。Giotto看着只剩下薄薄一层的糖，低声叹了口气。“是我疏忽了。你居然贪吃到这种程度。”

　　总算来了，老子都要憋死了。一想到自己还有5个基友，也就是说类似玫瑰这样的兄弟老婆要乘以五，G就觉得毛骨悚然。

　　玫瑰认真严肃地看向乔托：“这是真的吗？”

　　“不好好医治的话，牙齿会全都掉光哦。”乔托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玫瑰嘴角还粘着糖渍。

　　玫瑰捂住自己的嘴，呆毛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哥哥。”Sivnora站起身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有点刺耳，让大家一起齐齐看向他。完全没有在其他人眼中那种阴骛高傲的气势，被Giotto注视着的少年耳根微微泛红，不自在地握了握拳头，才用因为紧张而颤抖着的声线小声说。“……那个，欢迎回来。”

　　好……好恶心。G露出吐槽不能的表情。同样被Sivnora这幅样子噎住的玫瑰和G的眼神对了个正着，两人的感情一下子突破了0，升华为难友之间的惺惺相惜。【喂

　　“你不是在威尼斯执行任务吗？回来得真快啊，Sivnora。”Giotto对着羞涩的弟弟君露出笑容，神色中带着惊喜和亲昵。他拿着手帕轻柔地替玫瑰擦干净嘴角的糖渍，隔着丝绸的肌肤娇嫩柔滑，好像稍微用力就会弄伤。“这是我以前说过的孩子，她是Rosa·Tornatore。你直接称呼她大……咳，玫瑰就好。玫瑰，他是我的弟弟，Sivnora·Vongola。”Gioto刚刚从铺天盖地的文件里解脱出来，意识还不太清醒，对玫瑰的态度都忘记掩饰了，更是差点说漏了嘴。

　　玫瑰和Sivnora对视一眼，齐齐别开眼睛哼了一声。

　　“以前认识吗？”Giotto坐到主位，吩咐女仆可以上菜了。他看到玫瑰和Sivnora样子，湛蓝色的眼睛张了张，看上去有些疑惑。

　　玫瑰：“嗯。”

　　Sivnora：“不认识。”

　　玫瑰指着Sivnora，用那种抓住你把柄的小学生告状的语气开口：“你说谎。”

　　遇到玫瑰这只神奇的生物，Sivnora觉得这简直是上帝对他降下的磨难。他在Giotto温和的目光下僵硬了几秒，才点了点头。“以前做任务的时候碰到过。”

　　说起这个，玫瑰觉得有一缕思绪像是游鱼一样穿过了自己的脑海。她看向Giotto：“Giotto。”

　　Giotto乍一听见玫瑰叫了他的名字，手一抖，搅拌意大利面的叉子“咔嚓”一声穿透了骨瓷碟子，深深插入餐桌里。

　　玫瑰的目光没有停留，又看向G：“G。”她苦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小脑袋，头顶的呆毛摹地一竖。“想起来了，送我糖的神父！他说Giotto和G是他的朋友。”

　　说到神父的话，Giotto和G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纳克尔，他们对视了一眼，又听玫瑰说。

　　“黑发黑眼，脖子上经常带着一条红色的围巾，”玫瑰指了指自己的鼻梁。“这里贴着胶布。”

　　没错，那个人就是纳克尔。样子和时间都是对的。二年前阿隆基家族频频出现在马拉斯宾纳，察觉有异的Giotto便拜托纳克尔借着拜访当地主教的由头去到那里就近监视，直到半年后阿隆基家族在其他地方闹出了乱子，纳克尔才重新回到巴勒莫。

　　Giotto为了找到玫瑰这个小妖精花了整整两年，而他的朋友和他的弟弟却在这期间早就认识了玫瑰，他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Giotto侧身让女仆更换餐具：“那个人的确是我们的朋友，他叫纳克尔。”

　　玫瑰眨了眨眼睛，眸子亮闪闪的：“他答应我如果我来巴勒莫玩就请我吃……”她摹地想到自己的牙齿，惨兮兮地垂下头，用叉子无力地搅了搅意大利面。“我现在不能吃糖了。”说完话，她掀起羽睫偷了偷看了眼Giotto。

　　餐桌很大，每个人都隔着老远的位置。Giotto严肃地思考着是不是该换一张小一点的桌子，这样就可以一伸手就把某只小动物抱进怀里摸摸舔舔了。他咳嗽了一下，先是申明了玫瑰这个星期绝对不能碰糖，然后再许下以后买很多糖补偿玫瑰的承诺。

　　玫瑰舔了舔自己的虫牙，觉得不太满意。不过比起一辈子不能吃糖，她忍了！没错，就是如此目光长远的少女呢。

　　*

　　在Giotto不在的这几天，巴勒莫的局势又有了新的变化。借着在马拉斯宾纳制造的混乱引开警方和其他黑手党的注意力顺带收拾了叛党，阿隆基家族偷偷往巴勒莫运进了一大批高杀伤力的武器，行事越发肆无忌惮。以前针对其实力作出的应对方法都需要按照实际情况进行更改，Giotto有一大堆事要忙。他忙中抽空带着玫瑰看了次牙医，又陷入了工作的汪洋大海。

　　Sivnora是Giotto现在唯一的亲人，玫瑰又是他喜欢的人，Giotto看出了这两个孩子之间有点不对付，但自己又没空去调节，便乐观地想：他们都是好孩子，相处久了彼此有了一定的了解，一定会成为朋友的。Giotto由此便把玫瑰暂时托付给了Sivnora，让他带玫瑰到巴勒莫各处逛逛，适当地与彭格列的成员们接触。

　　Sivnora瞪着玫瑰的后脑勺半天，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一字一句，每停顿一下脸色就变得越难看；“哥哥，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玫瑰的。”

　　“那玫瑰就拜托你了，Sivnora。”Giotto笑着拍了拍Sivnora的头，他瞧见玫瑰正趴在窗口看着花园里翩跹的蝴蝶，凑到Sivnora耳边，低声说。“别让她吃糖，最好连看都不要让她看到。”

　　那个家伙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这点定力都没有。Sivnora起先还不以为然，完全没有避开糖果店糕点坊之类的地方带着玫瑰到处走。他不想让拜托了自己的Giotto失望，也不喜欢玫瑰，介绍起巴勒莫来自然没有一丁点热情，语气生硬又刻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念悼词呢。他自己讲自己的，一点都不在乎玫瑰有没有听懂，也没有去注意她的表情，自然没有发现玫瑰看着沿路那些糖果糕点的眼神越来越热切。

　　就这样走了半个小时，玫瑰蹲在一家糖果店的橱窗外面不动了。她趴在橱窗的玻璃上，圆滚滚的脸蛋在玻璃上压出可笑的模样，深情地注视着橱窗里可爱香甜的小点心们。

　　Sivnora发现身后的异常，回头一看，他背后只剩下一个人形的空圈，哪里还有那朵白痴花的影子。待他低头一看，就看见玫瑰流着口水趴在糖果店的橱窗上。

　　“喂，走了。”Sivnora将手插在裤兜里，不耐烦地踢了一下玫瑰旁边的玻璃。

　　玫瑰果断地拒绝：“不要。”

　　Sivnora：“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给我站起来！”

　　玫瑰：“不要。”

　　一个十字蹦上Sivnora的额头，他从背后扯住玫瑰的衣领，把她拖开。“谁管你，回去了。”

　　玫瑰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被拖着走，向离她远去的点心们绝望地伸出手胡乱挥舞着。

　　“我的点心，我的点心……”

　　所以说这种样子才让人生气啊！打输自己的人如果是哥哥那样的人，那他在努力变强的时候就会充满了动力，一想到那个人的身影就会有了继续坚持的力量。可是打败他的人偏偏是这个不但长得一脸早死相，行为也天天都在作死的白痴，一点推动力都没有啊！变强以后难道要和这个人比赛谁对糖果流的口水更多吗混蛋！

　　糖果店里跑出来一个可爱的小男孩，他有些惧怕满脸寒霜的Sivnora，把一袋糖果放到玫瑰怀里就跳开老远，隔着几米的距离对玫瑰大喊：“姐姐不要难过，我请你吃糖。”

　　玫瑰迅速地拆开了糖果的包装袋，看都没看就拿了一颗糖塞进嘴里，速度快到Sivnora根本来不及阻止。

　　“你！”Sivnora瞪了一眼那个给玫瑰糖吃的小孩子，吓得人家一下子就哭着跑回糖果店里。他的太阳穴跳了跳，怒意更甚地去瞪玫瑰。

　　玫瑰根本不怕他，反而把糖抱紧了一些，把脚挪了几步，就这样蹲着像只小乌龟一样转过身，背对Sivnora：“你想都不要想。”

　　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