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永夜外传》一坨卫生纸

21、第二十章，奴奴

　　幽蓝的火光飘至寂静之间。
　　华月站在以往流月城大祭司所站着的地方，垂眸望着高阶下——他往常都在看些什么？华月静静地思考，盘根错节，整个烈山部赖以生存的神树矩木？来往持着法杖的祭司？还是多年前，那个在父亲无上的权力下，雨中的两兄妹……
　　华月：“瞳，你回来了？”
　　幽蓝光晕道：“嗯。”
　　瞳问：“事情办得如何了？”
　　华月点头道：“按照我们预计的在进行，目前还顺利。”
　　瞳道：“那就好。”
　　华月继续看着高阶下的景色，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再好看，看了百余年，也该腻了。况且流月城本就没什么好景色。她说：“对了，龙兵屿的大祭司寝殿，我让他们暂时停工。”
　　“为何？”
　　华月道：“那寝殿本是为他建的，而今……我怕小曦不喜欢原来的图纸。”
　　“嗯，可以。”
　　“……”华月道“你同意就好。”
　　“我为何会不同意。”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缓冷静“阿夜不会看错人，他不在的时候，你做的很好。”
　　“呵。”华月笑了声，嗓音中的失落却挥之不去“这都是他的布置，我们不过是没在他的看护下，将事情一件件做完而已。”
　　瞳没有接话，片刻后道：“谢衣也要回来了。”
　　“哦？”华月侧首看他，倒是有些意外“他回来了，阿夜怎么办？”
　　“他自有办法。”

　　明月共此时号缓行在海底。
　　几人随意坐在船舱里的地板上，经过谢衣改造后，船舱里开阔得很，基本上什么摆件都没。
　　“这是你做的？”船底没有窗，沈夜抬手抹过船舱一侧，湛蓝的海水透过法术呈现出来，因为渐行至海底，很久才会出现一两只稀奇古怪的海洋品种，幽幽地游过。
　　“对啊，所以少爷要不要考虑，以后就永远跟属下住在下界。”
　　谢衣与他背靠着背坐在地板上，沈夜是不太在意景色的，往常都应是谢衣眼神明亮地怔怔望着下界的美景，而今日，他却很少看沈夜用法术透视出的船外景色，拿着沈夜的剑，试着将昨晚在广州夜市上买的小东西挂上剑柄。
　　“也不错。”沈夜感觉到谢衣有点心不在焉，这人到底是不是比自己年长啊，不然怎么都二十三的人了，还时常沉浸在他自己的小世界里。
　　“唉。”谢衣握着手中的剑叹口气，从早上折腾到现在，剑穗是挂上去了，但沈夜的剑纹路太繁复，不太适合再多添饰物，挂上也显得太过锦上添花，还是摘下来了。
　　“又怎么了？”沈夜侧首问他。
　　谢衣被剑穗弄得有些心烦意乱，把它紧握在手心没回答，就举着剑痴呆。
　　乐无异和夏夷则坐在船里的另一侧，并肩互相倚靠着坐，两人都屈起的一膝靠在一起，双方都搭在膝盖上的手牵在一起，另一腿随意撂着。

　　谢衣叹道：“师尊，你的剑太花哨了，你看夷则公子那样的剑，挂上剑穗才好看。”
　　“……你又叫我什么？”
　　“……”谢衣以带着偃甲护手的手捂脸，以试图忘记自己的愚蠢。
　　沈夜只当他是心不在焉而叫错了名字，不太高兴，没再说话。
　　“啊，对了。”过了会，谢衣想到方法了，他将剑从剑鞘里抽出，指腹用上法术，一笔一划地在剑身镌刻上了他和沈夜的纹章。
　　不错。谢衣端详了端详自己的作品，相当满意，将剑归鞘。

　　从极之渊。望着一个个冰封着各种海妖的冰柱，几人默默地感觉到了不太对劲。
　　“这是……冰葬？夷则快附和我，不然我会真以为咱们在海底还遇到了百年难见的大变态。”乐无异有点背后发冷。
　　“……如果非要说是一种葬礼的话，那应该是活葬。”夏夷则道“它们是被活生生冻在冰里的。”
　　乐无异以手遮脸，沉痛地认清现实道：“真遇上了变态啊。”
　　“这有一个还有气。”谢衣说着，抬手结印解开了它的冰封。
　　夏夷则也试着解开了最近的一个大冰块，可惜里面的妖怪早已没有气息了。
　　四人围着唯一存活下来的妖怪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呃，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被冻在这里？”
　　鱼怪说他叫南霸水，一见他们四个都是公的，叫他们赶紧逃命，不然会倒大霉。
　　乐无异奇怪道：“倒什么大霉，为什么会倒大霉？为什么是公的就要倒霉？”
　　沈夜意味不明地瞥了乐无异一眼，夏夷则扶额道：“是男的，不是公……”
　　乐无异和谢衣异口同声：“都一样的啊。”
　　“……”
　　沈夜直接开问：“你有没有在这附近见过一件上古之物？”
　　乐无异补充道：“可能是带亮光的。”
　　南霸水：“难、难难不成，你们说的是老太婆的夜明珠！”
　　乐无异道：“应该就是它，它在哪儿？那个封冻你的蜃精手里？”
　　谢衣急着问：“她现在何处？”
　　南霸水瞪眼道：“你们难道要自投死路，过去找她？”
　　“当然啊。”
　　鱼怪登时惊恐地睁圆了眼睛，啪叽向后躺倒作死状。
　　“……”
　　夏夷则不明就里，抱剑道：“那蜃精在何处？带我们去见它，我们会为你讨回公道，何必如此惧怕？”
　　南霸水铁了心装死，哼哼唧唧地趴在地上：“俺已经死嘞，死嘞……”
　　乐无异惊奇地撑着膝盖俯身看他：“鲶鱼也会装死啊？”
　　南霸水继续哼哼唧唧：“俺不是……鲶、鲶、鲶鱼！俺是屏翳——翳！”
　　“诶，不是鲶鱼啊。”谢衣也凑近了看，他虽然在生灭厅里翻看过数卷关于各种下界风貌的书，但毕竟没亲眼见过，很难分辨得清。
　　“……”南霸水彻底扑地，不动了。
　　沈夜道：“也罢，你们没看出来他虽是装死，但提到那蜃精时惊恐得也快要死了么？走吧，她既然在此寻觅过猎物，巢穴一定离此不远。”
　　“自从他从冰里出来，什么时候不惊恐啊？”乐无异站直，嘟哝几句，也准备往里走了。
　　夏夷则陈述事实道：“若是你被冻在冰块里几个时辰，出来怕是和它差不了几分。”
　　“我又不是没被冻过！你也太小看本少爷了。”
　　“……谢衣，别看了，走了。”沈夜一手拖过还在蹲着掰鲶鱼腮的谢衣，一行人离开冰棺群，往里面走。

　　海底鲜有光影，所以置于不远处一团亮光格外显眼。
　　“那是不是就是南霸水提到的夜明珠？”
　　夏夷则：“那上面有类似昭明碎片的灵力，应是不错。”
　　夏夷则正准备取走剑‘光’，却突然察觉到不对，阻止众人上前：“小心！上面有幻术屏障！”
　　“哎呀～贵客驾临，奴奴有失远迎呢～”
　　乐无异立即拔剑警惕道：“有人！”
　　谢衣：“听声音是个女子。”
　　乐无异迟疑道：“这会不会就是鲶鱼精嘴里的老太婆……但听声音挺好听的啊，不像是很老的样子。”
　　“什么呀，奴奴才不是老太婆呢，嘻嘻，公子可要当心说话，莫要伤了女孩子家的心~”
　　夏夷则拱手道：“……还请姑娘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众人眼前闪过一阵光华。
　　“小曦，沧溟？！”
　　“师尊……大祭司……”
　　然而沈夜和谢衣两人毕竟是修为较高，很快便自行从幻术中抽离，夏夷则之前已经察觉蜃精善于用幻术，所以没有着了她的道，只有乐无异，法术是他的短板，迷迷糊糊看了半天，叫着“小夷则？”

　　“大家谨慎，这蜃精施下的幻术是根据我们心中所求而显现不同的幻象……”夏夷则解释到一半不禁停下来，扶额问“无异，你刚才到底想了什么？”
　　乐无异丢脸得要死，赶紧岔开话题，一剑指向蜃精：“好你个不纯洁的女妖，还不现出原形！”
　　不远处一个矮矮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俺，俺叫你们走，你们不走！要被老太婆逼婚了吧？！”
　　“诶，是你？”
　　“——呀！……哼，原来是你这急色鬼～干嘛这么急着驱散蜃气？莫不是想早些见到奴奴？”
　　随着南霸水驱散了附近的蜃气，幻象消失，蜃精的原形暴露在众人面前。
　　乐无异一边被幻象和真相的区别惊吓到，一边喃喃问：“等等，逼婚？什么逼婚？”
　　南霸水泪流满面地说出事实：“你们以为为啥那么多公的妖怪被冻在冰里，就是因为老太婆想逼我们跟她成亲，她她她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俺才不干呢！你们不会愿意吧？”
　　“啊哈哈。”乐无异干笑道“你放心，我们还没进行到那一步呢。”

　　“哟~这位佳人可是等不及了？奴奴也等不及了呢~不如你我二人索性跳过这些人界的繁冗步子，直接入了洞房，可好？”
　　玉怜拧着尾巴扭到了几人跟前，眼前乐无异被她吓愣了，跑都忘了跑，夏夷则闪身挡在乐无异身前，沉声道：“姑娘！这位……这位佳人早已心有所属，还请姑娘还是另觅人选。”
　　“哦？心有所属？不知佳人心中的情人可有奴奴美貌？如此闭月羞花，佳人当真忍心错过？”
　　乐无异躲在夏夷则身后，闻言探出头去看了看夏夷则，认真地比较了一下，缩回脖子，对蜃精道：“呃，他，他是比你长得好看。“
　　玉怜猛地越过夏夷则凑到了乐无异眼前：“哦呵呵呵，真的？天下有比奴奴好看的人？奴奴可不相信呢。“
　　“！！”乐无异闭了闭眼，努力镇定下来，思量了一下，沉痛地睁眼，诚恳道：“也，也不是，虽然他比你长得好看，但他身材没你好，真的！身材没你好……”
　　“……”夏夷则不禁侧了侧首，想转头看他，但大敌当前，还是暂时不计较了，继续持剑挡在乐无异身前，推开了挤到二人身边的玉怜。
　　玉怜听了好话，被也不介意被推开了，捂着嘴笑：“奴奴就说嘛，不过，既然佳人的心中人没奴奴身材好，那佳人为什么喜欢她呢？奴奴好心疼你哟~”
　　“啊哈哈，不用、不用心疼我。”乐无异正大光明地站在夏夷则的保护范围内，嘿嘿笑道“我眼光特别，就喜欢那一款的。”
　　“原来如此，那奴奴怕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呢，奴奴还是再寻个如意郎君吧~”玉怜抬眼，大大爆出的眼睛细细地找寻着。
　　方才看呆了的谢衣回过神来，感觉到危险，下意识拉紧了沈夜的手，将他护在自己身后。
　　蜃精果然朝他们两个拧了过来。
　　谢衣难得磕巴道：“姑娘见谅，在下……心上也有人了。”
　　沈夜则镇定道：“我们不适合。”

　　最终还是夏夷则的一番惊世之言拯救了他二人，蜃精同样惊诧于世上竟有这样与她心意相通的妙人儿，眼睛发光地当即就飘了过来，乐无异一看这还得了，竟然冲着自己的心上人来了，当即奋勇地把夏夷则拉到自己身后，拔剑怒道：“你敢动他！”
　　“哟！你们这是，这是……戏耍奴奴呢！”
　　几个大男人苦于不能主动对女人动手，这下蜃精一发怒，总算有了理由，一拥而上飞快地解决了她，拿回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