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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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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时钟的指针渐渐指向八点，自己的手机却依然安安静静的躺在枕边，没有任何来电。难道已经习惯了她每日晨起的呼唤了吗？就算是在周末的早晨，没有闹钟也可以这样自觉的醒来。
一束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在那张满是皱褶的纸上，泛起了光明，但是那上面的“章”却依然清晰可见。
流川透过门缝看到了那个抽泣的身影，或许因为那天的寺岛与平日里嬉笑的她太过于不同，当时的他并没有走开。可是当寺岛打开房门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便和平常再没有两样，仿佛刚才看到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而流川也在不经意间，将刚刚拾起的纸团悄悄的放在了口袋中。
当时的他并不知道寺岛的脸上已经干涸了的泪痕是为了什么，知道报刊亭前寺岛的驻足，那望向仙道的眼神，神情却又凄凉。想到了早晨寺岛片刻的失神，他才明白，其实那个“章”应该是你吧！仙道彰……流川看着旁边的那本《teenage》杂志，仙道依旧那样笑着，从容淡定。
“If I gave you diamonds and pearls，would you be a happy boy or a girl……”电话的铃声夹杂着震动的嗡嗡声。
“喂？”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寺岛伶华来电”流川按下了接通键。
“流川君的精神听上去似乎很不错诶！看来本小姐每日清晨的叫醒还是有效果的嘛！”
流川轻轻的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任由金色的阳光洒照在身上，电话中传来了寺岛熟悉的声音，伴随着电波，显得更加清甜。流川沐浴着晨起的暖意，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
“作为报答，就允许流川君陪本小姐去享受神奈川的美食吧！”寺岛站在路边，用自己的步伐来回丈量着房子的宽度。
“一会有训练！”流川向窗外望去，屋前的街道很安静，两只喜鹊停在细长的电线上，叽叽喳喳的唱着欢快的歌。
“既然这样，那本小姐就过些时候再来找流川君咯！”
“唔……”流川还未来得及回答，电话的另一端便已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喜鹊抖了抖羽毛，飞向了天空，只剩下电线在高空中微微的晃动。
一抹淡黄色的身影悄悄消失在街角，流川并没有捕捉到完整的背影，只是隐约看到飞舞的长发，和那一闪而过的裙角，但是发丝间蕴藏着的节奏那样轻快，似曾相识。
“喂喂~~流川君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喂喂~~这首歌已经很久了！”
“喂喂~~流川君昨日可是答应我咯！”
……
记忆中的寺岛每次追逐他的步伐都是这样的轻盈、悦动。
“那个白痴……”流川在心底默念，随即自嘲的一笑，自己搬回家已经3天了，自己的家虽然和外祖父家不是很远，但到底还是有段距离，这么时间，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爷爷！”轻快的脚步声回荡在日式的走廊中。
“爷爷！”寺岛拉来开门的时候，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
“咳，咳，咳，咳……”办公桌前老人猛烈的咳着，因为震动，肩膀不住的颤抖着，花白的头发在此刻越发显得憔悴。
“喝口水吧，爷爷！”寺岛试了试杯中的水温，递到了爷爷面前。
“伶华怎么回来了！”老人有些惊讶，声音略带嘶哑，虽然极力克制，但寺岛还是听出了其中的虚弱。
“伶华想爷爷嘛！”寺岛撒娇的说道。
“咳，咳，咳，咳，咳，咳……”老人刚刚喝了口水，就再次剧烈的咳了起来。寺岛轻轻的拍着爷爷的背，却发现才几日未见，爷爷竟瘦了许多。
“咳咳……”老人用纸巾擦了擦嘴，双手合十，顺势将痰吐在了纸上。然而这一动作却没有逃过寺岛的眼睛。
“爷爷……”淡黄色中夹杂着一丝鲜红，在白色的纸巾上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爷爷咳的这么厉害，今天一定要和我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寺岛的语气不容置疑。
“伶华不用担心，爷爷没事的！”爷爷微微一笑，宽慰的抚摸着寺岛的头。
“可是，明明有血丝呢！要是结核的话，一定得趁早治疗！”寺岛的神情有些紧张，声音里满是关切。
“医生说爷爷这只是肺炎而已，有些肺炎也会咳血的，伶华不是看到了，只是有些血丝而已，吃几天药就没事了。”
“真的？”寺岛有些迟疑的。
“当然是真的了！爷爷何时骗过伶华？”爷爷宠溺的点了点寺岛的鼻子。
“好像是没有。”寺岛摸了摸鼻尖，好像在仔细思考着，沉默了一会，突然伸出小指，“那爷爷要答应我，一定要按时服药，早些好起来！”
“好！”老人伸出手，略带皱纹的手，勾住寺岛纤细的手指。
“诶？爷爷又在翻看老照片啊！”寺岛突然注意到办公桌上那本厚厚的相册，记录着她成长的点滴，也纪念着父母曾经的美好。
“是呀！你看曾经顽皮的小丫头，现在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爷爷指着眼前的照片，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头上扎着双马尾，牵着那只比她只矮了一个头的古牧犬，在院子里奔跑着。
“哎，其实那时候哪里是我遛狗啊！明明是它在遛我嘛！结果我跑了几步就摔倒了！”寺岛站在爷爷的身后，俯下身用双臂环住爷爷的脖颈，将下巴枕上了爷爷的肩，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那时候她小小的身体，哪里能和古牧的利器相抗衡！明明是过了许多年的事情，寺岛想起来却依然觉得记忆犹新。
“是啊！然后你就扑到爷爷怀里哭着说，乐乐欺负你，非拉着爷爷给你报仇，结果等爷爷把乐乐关起来的时候，你又不舍得了！”
“嗯！后来乐乐死的时候，我很伤心，爷爷说再给我买条一样的狗，我却说长的再像，也不是乐乐，我不想再经历一次生离死别……”祖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回忆着以前的事。
“很久以前的事了！哎，爷爷真是老了，最近总是忍不住回忆以前的事！”
“爷爷才不老呢！爷爷会长命百岁！”寺岛突然撅起嘴，佯装生气。
“伶华都这么大了，爷爷怎么会不老呢？”爷爷说着，继续翻着相册。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闯入了寺岛的视线——那是她父母的照片，两人不过30几岁的年纪，却永远只能定格在那个年纪。
老人的手慢慢抚上那张照片，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哀伤。寺岛知道，无论隔了多久，那件事永远都是爷爷心底的痛。
“喂喂~~爷爷面前明明有个貌美如花的孙女在这里，爷爷却只顾着看过去的照片，伶华可要伤心咯！”寺岛不经意间转移了话题，成功的让爷爷从触景伤情的心痛中抬起头来。
“爷爷怎么会忽略伶华呢？伶华可是爷爷最疼爱的人！”
“伶华也最爱爷爷，那我今天就留下了陪爷爷好了！”寺岛露出灿烂的一笑。
“这可不行，爷爷下午有事情要出去的！”老人的语气中有些为难。
“这样啊……”寺岛顿了顿，“那伶华就陪爷爷吃中餐好了！我要监督爷爷补充营养！刚好爷爷也可以尝尝伶华的手艺！”
“好！”爷爷没再拒绝。
“那我现在就去做饭！”寺岛开心的奔向门口，门推至一半的时候却不忘回过头继续叮嘱，“爷爷下午要早些回来，不能太累哦！多休息身体才好的快嘛！”
“知道了！”得到爷爷的许诺，寺岛才肯走出房门，当门关上的刹那，寺岛终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啊啊啊~~~，Rukawa，Rukawa，L.O.V.E，Rukawa……”
伴随着女生的尖叫声，流川轻轻的从篮筐上跃下，任由篮球自由坠落，发出碰击地板时的“砰砰”声。
“流川君真的好帅啊！”晴子的眼睛也开始泛起了红心。
“喂，晴子，晴子！”藤井的手在晴子的眼前不时的摇晃着，然而晴子却始终视而不见。
“流川！你居然敢抢本天才的风头，不可原谅！”眼见着晴子的目光被流川吸引，樱木不依不饶。
然而流川却只是斜睨了他一眼，径自走开，任由樱木在身后不停的喊叫。“臭狐狸，你给我站住！”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流川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回书包。早晨明明说了一会儿会来，可是这个时间依然没有看到寺岛的身影。流川一遍遍的看着手机，却始终没有半点消息。到底是何时养成这样的习惯的，流川自己也说不清楚。
起初是有点烦的吧！向来喜欢一个人的他，突然有个人跟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只是碍于哥哥的面子，他也不好发作，但依然会时不时的加上几句冷言冷语。换做别人大概都会觉得没趣了吧，可是只有她也就兴高采烈的跟在他的身后。她似乎就是有种这能力，就算你一直不讲话，也可以一直微笑着找着话题，不会冷场。
直到那天被吵醒，当真是怒气冲天，可是她却依然一脸天真的望着他，“流川君，流川君”的叫着，让他想发火都难。以至于后来在她每日的吵醒过程中，制定了自己的生物钟……就连这几天的早晨，没有她的拍门声，都隐约觉得有些不适。
或许，他就是在她那一句句“喂喂~~流川君……”的呼喊声中，习惯了她的无所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