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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是真正地近在眼前了。在舞会前一天的晚上，菲妮彻底体会到最能体现舞会魅力所在的现象是什么了，那就是疯狂的狂欢。大晚上一个个不睡觉地都在闹腾什么！菲妮满心抱怨地把自己连脑袋都一起塞进了被子里，却发现完全没法彻底阻隔那些喧闹声……就没人担心明天精力不够应付不来舞会么？尤其学姐学妹们，精神不好你们明天就算化妆也拯救不了自己啊！
非常想打开门咆哮给那些欢呼尖叫着的人听，但无奈抱着被子坐起来了的菲妮却不得不承认，她其实也根本睡不着了。看她的样子，却分不清是被吵的还是想到圣诞舞会一点点临近兴奋的了。
“真是糟糕的晚上啊……”看着窗外黑乎乎的一片，菲妮抱着自己的双腿缩成一团自言自语，“就好像要特意凸显明天会是个很好的日子一样。”但她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太过夸张了，今天晚上并不是什么糟糕的晚上，而是一个满溢着期待的晚上。
唯一觉得糟糕的，大概只有她一个人，因为刚才她做了一个糟糕的梦。连自己究竟睡着了几分钟都不知道，但她很肯定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让她几乎觉得被整个世界背弃的梦境。在梦里，她孤单而麻木地面临着死亡降临。在潜意识里让自己学着遗忘所有梦里的场景后，这是菲妮第一次有这种把梦境记得无比清晰的经历。她没觉得任何不对劲，只是莫名有些忐忑，好像有什么叫嚣着要显现在她眼前不容忽视。
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双颊埋进臂弯，接触到的是切切实实的真实触感和温度，菲妮还是觉得各种不自在，好像还没摆脱梦境里的晦暗。
双面镜就在枕边，她明明只要伸手就能听到那个能让她鼓起勇气甩开这一切莫名感觉的声音，可她只是坐在那里，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似的。思绪平静而紊乱，菲妮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一个终于能被她记住的梦境影响。更有可能，这甚至不是梦境，她知道自己失去过什么，那些时间和记忆，她丢了的东西或许在顽强地找着回到她身边的路。
不由自主地微颤了一下，淡淡的恐惧袭上心头。她已经习惯自己现在的模样了，那些回忆如果回来了，她是不是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变成一个曾经完全属于韦斯莱家的、那个如今只存在于韦斯莱家记忆中的人？又会不会，她的全部思维都将被过去的自己彻底占据，丢弃现在的自己，不再在意德拉科和马尔福家，不再归属于斯莱特林，变成一个对此刻的她来说完全陌生的自己？她曾有过的年岁，有太多和马尔福家无关的记忆，如果会有那一天……只是想象，她就觉得自己不敢面对。
菲妮不知道自己在床上坐了多久，抬起脸时只觉得身体都有些僵硬了。她走下床洗了把脸，努力让自己清醒些。她对着镜子告诉自己，那些乱糟糟的念头都只是胡思乱想而已，她才不要放弃，更不会否定现在的自己。她既然能够以菲妮克丝的名字继续存在，就一定还会继续存在下去。两个家，她舍不得的一切，这些都已经是她的了，不属于过去的她，过去的那个自己和这一切都没有关系，也没有资格把这一切从她手里拿去。尤其，她有德拉科，她可不要把自己喜欢的人也一起否定掉。
镜子里的脸，熟悉而陌生，她端详许久，终于下了决心。对着自己微笑，菲妮第一次对自己下了狠心，她要回去那个德拉科最初遇到她的地方。如果那些过去会让她变得这样困惑犹豫，那么她就把这些恼人情绪彻底斩断，她会去找回自己的记忆，面对自己消失的过去，然后，胜过过去的自己。两个家、两根魔杖，发生了的一切事情里她只是不愿选择，从来都不是不能选择，就连她的过去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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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在晚上八点开始，但许多女孩们却都是打算花费一整个白天来打扮自己的。菲妮和利亚没打算光芒四射，但却在晚饭前被达芙妮抓到后按在椅子上各种打点。不过鉴于达芙妮觉得她们两底子不错不需要太多装饰，只给她们弄了头发，稍稍化了点妆，并没有在她们脸上搞什么大工程。两个人看着对方的脸，再看看达芙妮搬来的一箱子东西，虽然有些不习惯，却都是一脸庆幸。
“亲爱的姐姐大人，你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然你快回去给自己化妆换衣服吧？我和菲妮可以自己来的，真的！实在不行我们还能互相帮忙呢！”
利亚迫不及待地催促自己姐姐快去打扮成一个绝世美人迷倒她的舞伴，言辞之华丽让达芙妮哭笑不得，本来想伸手捏捏利亚的脸让她可以收起那些话了，转念想到自己多少花了点时间才给她化上妆，达芙妮还是没付诸行动：“那我先回去了，你们小心点，虽然只是淡妆也别弄花了。”
利亚连连点头，终于送走了达芙妮后对着镜子左瞧右瞧，最后来了一句：“看起来挺不像我的。”
菲妮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了，只当自己没听到。
“菲妮，你今天不太对哦？”利亚转过头看向好友。
“有吗？”
利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感觉你有哪里好像变了，可是看起来又好像没什么变化……”然后她太高了点音量，“今天是舞会耶，你为什么看起来也没有特别高兴的样子？”
“我很高兴。”菲妮想了想，给了利亚这么个回答，“可是总体上而言，我应该高兴给德拉科看才对……”
哼，秀恩爱真讨厌。这么想着的利亚哼了一声：“是啦是啦，打扮得漂漂亮亮对德拉科学长笑，然后让他惊艳一把，整场舞会眼睛都离不开你，直接打上菲妮所属的标签。”她眨了眨眼睛，“顺便给你自己安上德拉科所属的标签对吧~”
菲妮决定还是暂时不理她为好，这姑娘看着是为了舞会高兴疯了，都开始说胡话了，真可怕。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回去换衣服了。”虽然现在离舞会开始还有几个小时……总之，慢慢准备起来吧~
利亚随意挥了挥手没多说什么，反正过不了多久还是要见到的。菲妮走回宿舍，先前德拉科送给她的全套礼服现在都铺在床上。果绿色的小礼服，配着同色系的鞋子，还有一副简单的手环。菲妮抬起手，隔着衣服摸到了那天晚上开始就一直戴着的项链。今晚，一定又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前一个晚上那些情绪，菲妮并没有忘记，只是比起那时候，她现在已经冷静了很多。找回过去势在必行，可现在身在学校，条件并不允许呢，看来得挪到暑假。而那些关于她会被过去的自己的思想主宰的想法……她现在已经把自己唾弃了无数遍了，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也不知道她昨晚上怎么就会是那种如临大敌的情绪，真是不对劲。
对自己的莫名其妙觉得有些尴尬，菲妮想抬手摸摸自己的鼻子，动作进行到一半硬生生忍住，终于想起她脸上还化着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菲妮觉得利亚刚才说的话果然还是夸张了的，哪里有不像自己来着？
转身回到床边，菲妮伸手拿过礼服打算穿上。礼服先前就已经试穿过了，很合身，鞋子也是。不过菲妮现在看着礼服，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情。
先前全家人去埃及，而她去了马尔福庄园暂住的时候，纳西莎妈妈也曾经给她准备了衣服。那时候，她就为衣服的合身不好意思过……十几岁的身体早就开始发育，虽然她发育得没有特别夸张，但有时候不合身的衣服还是会让胸口绷紧觉得难受，可纳西莎妈妈准备的衣服却没有让她有这个尴尬。
纳西莎妈妈说，她让德拉科形容过……那么现在这合身的礼服也是德拉科告诉了纳西莎妈妈尺寸之类的那些什么的事情？他又怎么知道的？想到这个问题的同时，菲妮其实也想到了可能的答案，脸上一片红。是不是因为……他抱过？
不要见人了！她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事情上去！她现在能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回忆和猜测搞得羞愤欲死，菲妮觉得她真是自作孽。不能再想这些了！她站起身，专心把礼服换上，抚平礼服上每道褶皱，努力不再让那些让她脸红的事实进入脑海。
七点的时候，其实已经渐渐有迫不及待的人从各自的宿舍离开，在礼堂外的门厅等候着。德拉科和菲妮约好七点半在公共休息室见面，两人也确实都准时到了，虽然都带着那么些不自然——他们从来没有以这么一本正经的着装在一起过。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Page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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