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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来战(2) ...

  •   越是接近那灰色物体,栾璟羲的身体越是不受控制地颤抖,一股悲伤、愤怒的负面情绪汹涌而来。他努力地不让自己失去身体的控制权,摇摇晃晃地向那坨灰色物体走近。当他走近之后才发现,这团心魔居然比他还高一个头。

      栾璟羲不知该如何对这团东西进行驱逐,试探性地把手伸了过去。一触碰到心魔,栾璟羲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当他再次睁眼时,发现周围的环境变成一片混沌,难道自己已经进入了心魔里面?

      可是不待栾璟羲深究,他左边的的混沌突然翻滚了一下,一只灰色的箭便向他袭来。栾璟羲连忙使出幻蛇向前侧了一下身,可是因为事情发生太突然,栾璟羲并没有心理准备,反应慢了一瞬,导致身体还是被灰色的箭羽一擦而过。

      一接触到那一丝灰色,栾璟羲的脑海中轰地一声,随即脑海中出现了高青聂凌已经变成尸体的样子,心中一股悲伤的情绪汹涌而出。猝不及防地,使他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差点向前倒去。而这时,前方又出现了一只灰箭,栾璟羲避之不及,被灰箭结结实实地射中了左边肩膀。

      灰箭击中的瞬间,栾璟羲脑海中又轰地一声。而这次出现的是自己前世车祸前一刻,一股比之前汹涌的绝望的情绪在心中出现,身体被震得动弹不得。栾璟羲隐约有些明白,那些灰箭便是自己的心魔,只是,要如何驱逐?

      就在他迷茫之际,右方又出现了一只灰箭。栾璟羲身体不能动弹,没办法躲避,右手下意识地对准灰箭使出了一招火球术。没想到火球术击中灰箭时,灰箭居然一顿,随即体积便缩小了一半。栾璟羲看到这个结果,心下了然,看来想要驱逐心魔,需要主动出击才是。被动挨打一定会被打死,就像自己之前对战那青莲门男子那般。

      他想起了剑修的以攻击替代防守的特点,那时栾璟羲想要糅合六家所长,却找不到剑修适合自己吸收的优点。如今这般看来,剑修的战意正是自己缺少的,真正的战斗不能一味地逃避,必须主动攻击!想到这里,栾璟羲的目光又坚定了几分,而周围的混沌却在这时开始集体翻滚起来。

      栾璟羲神色凛然,往自己身上加了层土行防御罩,左手捏着火球术,右手握着金灵气凝成的剑。果然,混沌没翻滚多久,几十只灰箭便出现在了栾璟羲四周。栾璟羲不敢怠慢,火球术连绵不断地向灰箭击去。而右手的金灵剑则负责砍断已经接近身体一剑距离的灰箭,灰箭一被砍断,便消散在了混沌中。

      可是栾璟羲并没有学过剑法,如今使剑不过是乱砍一通,所以几只漏网之箭穿过了他的攻击防御圈,直直向栾璟羲的身体刺去。而栾璟羲因为正在对付其他灰箭,所以并没能躲掉,灰箭直接射进了栾璟羲的体内,防御罩居然对灰箭没用!

      栾璟羲被击中之后,脑袋出现了几秒的空白,随后许多杂乱的片段在脑海中不断地来回播放。他看到了高青聂凌紧抱在一起的尸体、看到了自己前世血肉模糊的尸体、看到了前世的父母在自己墓前哭泣、看到了青莲门人在杀害高青聂凌时漠然的表情、看到了自己入魔之后不人不鬼的样子……心中悲痛、不甘、愤恨等各种情绪也不断地在翻涌。

      栾璟羲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周围的灰箭像是发现了他的困境,开始疯狂地朝他袭来。可是这时的栾璟羲已经被那些片段和情绪牵走了全部心神,根本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片段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而翻涌的情绪也越来越凶猛。

      而此时心魔外,混沌真人看着体积变得比之前小了一些的灰团,有些担忧地皱了一下眉头。

      心魔内,栾璟羲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瘫倒在了地上,嘴唇发白,身体不断在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凭什么我要经历这些事情?栾璟羲在心中不断地质问,而同时,灰箭也在不断地进入他的身体。

      “不甘心吗?想要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吗?来与我融为一体吧,我会帮你实现你所有的愿望。”恍惚中,栾璟羲听到了一个仿佛来自幽深地底的呼唤。

      “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栾璟羲呢喃道,“实现所有的愿望吗?”

      “没错,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那声音庄重却又充满诱惑。

      “我的愿望是……” 栾璟羲说到这,却再也没有说下去。

      自己的愿望?好像很久之前,自己许下过一个愿望,是什么呢?该死,怎么好像突然间什么事都想不起来了。之前一直在脑海中闪动的画面不知何时已经散去,心中也突然安宁了下来,栾璟羲感觉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可是他却没有心情去深究。

      “你的愿望是什么?”那声音又一次开口,栾璟羲不由自主地张口想要回答,可是在说了一个“我”字之后,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许久,栾璟羲似乎感觉到了一股不满的情绪,随后,他的识海便开始刺痛。栾璟羲抱紧脑袋,想要缓解这阵痛楚,可惜却没有任何效果。

      “我栾璟羲向天道起誓,从今以后,绝对不容许身边的人受到任何伤害!为了保护自己身边的人而变强,这便是我栾璟羲的大道!”疼痛间,栾璟羲听到了这么一句话,这句仿佛是从灵魂深入传出来的话。而识海的疼痛也在这句话说完后便消失了。

      “我的愿望是保护身边的人,可是我不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我会凭自己的努力变强!” 栾璟羲无意识地低喃道。

      话一出口,之前脑海中的片段又开始闪现,心中各种情绪继续汹涌。这次栾璟羲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被心神。他勉力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混沌稀薄了许多,周围还有许多灰箭正在蓄势待发。

      栾璟羲不断在心中坚定之前的信念,心中翻涌的情绪对他的影响力似乎有所下降,他咬着牙站了起来。栾璟羲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灰箭,突然灵光一闪,既然这是被五行阴阳阵压制住的,那便用阵法将它们驱逐!

      虽然想到了制敌之法,可是栾璟羲身上并没有带布阵材料。沉思了一下,他突然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击。既然能将丹田内的气体引导出体外,那灵气也必然可以!栾璟羲想细细地回想一下当时的感觉,可是周围的灰箭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开始集体颤抖起来。

      看到这种情形,栾璟羲顾不得许多,凭直觉将体内地五灵气引导了出来,以自身为阵眼,摆了个绝杀阵。因为是以自身体内灵气摆阵,并且他此时正处于与自身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五行阴阳阵内,所以栾璟羲这次摆阵无比迅速,而且也无比顺利。

      栾璟羲顾不上高兴,因为阵一成,周围的灰箭便朝他射了过来。这次灰箭的数量像是倾尽整个心魔的力量一般,成千上万的灰箭如箭雨般袭来。渐渐地,栾璟羲额头开始冒出了冷汗,灰箭却像是无穷无尽般,绝杀阵刚消灭一批,另外一批便已经冲了进来。

      维持阵法需要源源不断地向阵法输入灵气,而控制阵法绞杀灰箭则需要耗费大量的神识,栾璟羲感觉自己已经快无以为继,可是灰箭却连绵不绝。而这时,原先留在体内的心魔开始出来捣乱,一股绝望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活着这么痛苦,不如去死了算了。”这个怪异的念头出现在栾璟羲脑海中,他有些忍受不住诱惑,渐渐地放松了对绝杀阵的控制。

      就在此时,一只原本已经快到达阵眼的灰箭,趁着栾璟羲放松了阵法控制之际,飞速地袭中了栾璟羲的胸口。

      “呜,哥哥。为什么活着这么痛苦,我不如去死了算了。” 栾璟羲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栾瑜羲小时候,在外面被人欺负后跑回来找他哭诉的场景。栾瑜羲比栾璟羲小五岁,先天兔唇,十岁之后才做的整容手术。所以栾瑜羲十岁以前经常会被周围的孩子欺负,栾璟羲心疼栾瑜羲,每次他都会帮弟弟教训那群欺负他弟弟的孩子。

      栾璟羲记得,栾瑜羲说这话时才六岁。自己当初时怎么回答瑜羲的?

      “老天爷让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他的意义,瑜羲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有自己的意义。如果你死了,爸爸妈妈和我都会很伤心,你的朋友也会为你伤心。所以瑜羲要好好地活着,不能让我们伤心,这也是老天爷让瑜羲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之一。等瑜羲长大之后,会发现更多自己活在世上的意义,所以瑜羲现在不能死,以后也不能死,哥哥会永远陪着瑜羲。” 栾璟羲看到场景中的自己抱着瑜羲,边帮他擦干眼泪边说。

      心中心疼的情绪不断翻涌,可是这已经影响不了栾璟羲了。是啊,曾经对瑜羲说的话,自己怎么能忘记呢。要好好活着,不能死!如今我活在这世上的意义,是不能让沛儒伤心,更不能让父母的在天之灵担心。

      活着的意义,不是报仇,而是不能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伤心。想通这一点,栾璟羲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变得明朗起来,一直卡住的修为竟然就在此时进阶到了筑基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来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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