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可能》血腥蓝

7、CHAPTER SEVEN [A SPECIAL CHAPTER]特别章

　　PART 1：FALLING SNOW

　　窗外依然是茫茫的白雪。说起来从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在断断续续地下雪……
　　走到窗口推开窗户，冷风夹杂着雪花吹在我的脸上，霎时间溶化，只感到一点冷。
　　冷？我伸手摸了一下脸，有点微微的湿。能感觉到冷，难道我的感觉开始恢复了么？

　　……我试过割开自己的皮肤看冒着热气的血涌出来随即冻住，但是没感觉。不觉得痛，不觉得冷也不觉得饿，当我在雪地里独自前行的时候，我的感觉似乎与记忆一同迷失了。
　　或许是因为极度的寒冷使我麻木到暂时失去知觉？或许我并没有真的失去感知吧？

　　……不知道……我无法判断。放眼望去是茫茫的雪花，密密麻麻地，看不清前面的风景。我抬起头来，各色的雪片从浅灰色的天空急速地坠落、坠落……在风里旋转着，搅动着，好像一杯混水里的漂浮物……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浑浊的感觉。

　　可是，雪不是应该是纯净美好的东西吗？为什么我会觉得难受？顺着坠落的一片雪花，视线迅速下移，下移……雪坠落于地上，隐没于一片纯白之中。伸出手去，想要截住一、两片雪仔细看一下，可是只是感到丝丝的冰凉。……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一片成型的雪花落于我的掌心。

　　收回手来仔细地看，……这就是……雪吗？感觉只是一个冰晶。透明的灰色的晶状体。这样的冰晶，竟然能凝聚成如是纯美壮丽的雪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窗外的雪还在前仆后继地纷纷落下，向是急于完成与大地溶合的使命一般，砸落在地上发出噗噗的声响。

　　“对不起，你没法回到雪地里……”我看着手心里那片渐渐溶化的冰晶，默默地说。

　　突然，门被一下子推开，一阵急速而杂乱的脚步声之后，身子被压地前倾了--一个暖暖的东西搂住了我的脖子。

　　“YUKI~~你在玩什么？！”一个响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震得我鼓膜发麻。……又来了，这只狗。他哈出的热气形成了一团浓浓的白雾，遮蔽了我的视线。

　　“看雪而已。”我说。对于这只蠢狗来说，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在玩。……如果真是如此简单就好了，我在看着飘雪感怀，不是在玩！可是……如果这么对他说他肯定无法理解……算了，狗的智商只有这么一点点而已，何必跟他费口舌呢。

　　“哎？雪很好玩吗？？”SHUICHI歪着脑袋看着窗外发呆，伸出爪子胡乱挥了几下，接着扫兴地转过身来。“那，一点都不好玩啊，都下了一个星期雪了，不好玩不好玩~~”他嘟着嘴说。

　　……去，我本来就不是在玩啊——我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突然，他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低下头盯着我的手……怎么了？不管怎么肯定不是好事！我还没来得及把手塞进口袋里，他已经一把抓过我的手看起来。
　　“呜？YUKI的手为什么是湿的？！”手被他抓着，我也懒得去管了。他总不至于咬我一口吧？！
　　“SHUICHI知道了~~~YUKI刚才一定在玩雪对不对？！”他自顾自地说，好象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

　　……蠢狗……我自暴自弃地流放自己可怜的手任由他去，转脸继续看着窗外。

　　“可是……玩雪之后会很冷啊……YUKI的手好冷啊，好可怜……”他喃喃的嘀咕声在耳边回想。……冷吗？可怜吗？……可是，我并不觉得冷啊……
　　我转回头来，看到他伸出舌头轻舔我微湿的手心，然后把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他，在干什么？
　　我有些费解地看着他的笑脸。

　　“很暖和对不对？SHUICHI的体温是很高的~~！”他笑嘻嘻地问。

　　…………我笑了一下，笑得很难看吧……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感觉……只是好难受，可是哭不出来，只好笑。

　　他的手和脸，一定非常温暖吧？

　　可是我……什么也感觉不到……

　　我知道自己并没有恢复感知。

　　也许刚才所感到的那点点的冷，只是我所幻想出来的吧……

　　[……关于雪的感觉……没错，是我实地考察之后的成果……（大话精）其实只是站在阳台上打开窗户看了一下，接了几片雪而已。浑浊的灰色的冰晶砸落在地上发出噗噗的声音……我对雪的感觉就是如此。不觉得开心，也许我对于雪的喜爱，仅限于雪停以后白色的雪景吧？YUKI……没有感觉的人。手被别人温暖着，可是自己感觉不到温暖……那种欲哭无泪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吧……那么应该是哭还是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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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2：A GAME

　　“YUKI？你怎么了？不开心吗？”SHUICHI搭拉下耳朵，很担心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不是在笑吗？我很开心啊。”我回答说。

　　也许就算和他说什么也没有用处，他只是一只狗而已，没有义务去理解一些本不该懂的东西，更不需要去承受别人的痛苦。况且我根本不觉得痛苦。

　　不会觉得冷不会觉得痛，我还能有什么痛苦呢？我应该开心的不是吗？对我这种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人，有“人”在关心着我，我不是应该觉得幸福吗？

　　所以我不是在笑吗？傻瓜，不要连这努力支撑起的笑容也要揭穿吧；
　　不然我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你，我不知道啊……

　　“可是……SHUICHI 觉得YUKI不开心……”SHUICHI喃喃地说，一双水晶一般的眼睛亮闪闪的注视着我。……然后就是沉默，死一般的沉默。雪花落在地上发出噗噗的声音，那声音出奇的响，好象雪花是竭尽全力撞击地面似的，拼死的撞击……到后来就变成了机械的重复，一下一下，叫人昏昏欲睡……

　　“那，YUKI，雪小了噎！我们去打雪仗好不好？”他突然大声地说。然后用力拉拉我的袖子，像是要把我拉醒。在刚才的沉默里真的是昏昏欲睡了，几乎陷入一种完全没有感知的境地，现在突然被他吵醒，小小的吓了一跳。……打雪仗？那是什么？……隐约听过这个名词，可是具体是什么又想不起来。

　　“我不会。”我说。

　　“啊？不会？不要紧啦，很简单的！！YUKI跟我来啦来啦~~SHUICHI 教你啊，很好玩的！”SHUICHI拽着我的袖子把我拖出了房间。在走道里遇见TOHMA，我对他点了一下头。
　　“SHUICHI？你又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TOHMA笑着看了我一眼，又对SHUICHI说。
　　“啊，我要带YUKI去打雪仗~~！”SHUICHI开心地哇啦哇啦叫，我像个无辜的傻子一样没头没脑身不由己地被他拖着走。

　　“哦？打雪仗啊？听起来不错呢！”本来还指望TOHMA会阻止SHUICHI的行动，没想到他还是微笑着说。“不过早点回来哦！今天晚上有你最喜欢吃的东西。”
　　“恩！好啊好啊~~SHUICHI好开心哦！！”这只傻狗丝毫没有放慢步子，还是拖着我走了出去。TOHMA在身后向我们摆摆手，嘀咕了一句：

　　“年轻真好啊！”

　　[打雪仗啊……说起来我是不喜欢这种年轻人的运动。从小学开始就不喜欢！因为实在是讨厌雪钻进脖子那种冰冷的感觉，也讨厌成为别人袭击的目标，而且更不喜欢去“袭击”别人——偶素彻头彻尾的和平主义者~~（闪光闪光）所以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会喜欢打雪仗。不过……小孩子还是多玩玩比较好啊……所以就让他们去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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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3：PLAYING WITH SNOW

　　我们来到了雪地里。
　　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我在五天之前还在这雪地里挣扎着前进，然后在TOHMA城堡的舒适房间里躺了四天，所以算起来，在雪地里的时间和不在雪地里的时间差不多长。
　　有些不太明白，当时我根本辨不清方向，也不觉得冷或者饿，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向前走呢？……其实就呆在原地也没什么区别，我为什么不由自主地向前呢？难道是生存的本能吗？我不想就这样死了吗？

　　……不想死吗？……

　　所以神给了我这个机会，让SHUICHI发现我。那么SHUICHI就是天使了吧？
　　……好好笑。虽然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不过看他那个傻傻的样子，完全和天使搭不上关系。
　　这么说起来，难道TOHMA就是神吗？
　　……我又哑然失笑了。这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不像我应该得出的推理啊。……难道我在失去记忆前是一个很无厘头的人吗？……天哪，头又开始痛了……还是别再想了，简直是自寻烦恼！

　　突然，一个雪球砸在了我的脸上。我愣了一下，看到SHUICHI开心地笑着，手里还举着另外一个小雪球。
　　“喂，你这是在干吗？！”也不用莫名其妙袭击我还那么开心吧？！

　　“打雪仗啊~~！”SHUICHI向我跑过来，雪地上留下一排脚印。
　　“哈？！”我拍掉头发上的碎雪，终于想起来出来的目的不是发呆而是“打雪仗”。
　　“就是这样啦，把雪捏成这样子的球，然后向对方扔哪~~那，这个雪球给你！”SHUICHI郑重其事地把那个小雪球递给我，然后转身很灵活地跑掉了。

　　“喂…”我拿着那个小雪球，有些不知所措。用雪砸人吗？……怎么这么无聊啊？果然像是这个小鬼喜欢做的游戏。
　　“来啊，YUKI，来砸我啊~~”不远处，那个小鬼很欠扁地冲我喊到。

　　……哼，姑且陪他玩玩吧！我笑了一下，向他跑过去……

　　[不知道YUKI擅不擅长运动的……看样子应该是满擅长的，而SHUICHI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典型，所以手脚一定是很灵便的！哎……我怎么想起来写打雪仗的呀，真是，明明是自己最不了解最不擅长的运动……（有哪项运动是你擅长的吗？！）……默。我干吗老是拆自己的台，汗，表理这家伙！所以呢，具体怎么打我就不写了，各位自己想象~~啦啦，偶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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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4：LUNCH

　　打算回到城堡的时候，天已经泛灰了。
　　头上身上落满了雪，SHUICHI也是。倒不是我们彼此砸到对方，而是中途又开始下雪，可是我们都没有回来的意思。

　　真的很有趣，忘记自己的感觉，只是想着捡起雪丢出去，再捡起来。雪地里免不了磕磕碰碰，可是即使跌倒了也不会觉得坚硬，只是坐在松软的雪上，人好象飞起来一样不实在。

　　我喜欢这种不实在的感觉。
　　可以让我丢开一切的迷茫和隐隐的不安。
　　可以让我抛开对于我应该怎么做这样沉重的困惑。
　　可以让我忘记我空荡荡的记忆以及失去感知的事实。
　　忘记自己的存在，只是沉浸在雪地里，沉浸在麻木的快乐里。

　　雪花在周围舞动着，SHUICHI那爽朗的笑声回荡在耳际。那真的是一种梦一样的感觉。美好的像是在做梦一样。

　　“YUKI~~~我们该回去啦，SHUICHI肚子饿了~~”直到SHUICHI可怜巴巴地对我说，我才想起……确实应该回去了，TOHMA还在等吧，不回去不行了。
　　SHUICHI的身上落满了雪，灰色的光线映照在他身上，只有那紫色的眸反射着迷幻的光线。他甩了甩头发——落水狗上岸以后的经典动作，雪花顿时碎成无数颗粒四散开去。

　　真的……很美。

　　“走吧，SHUICHI。”我说。
　　“好~~不知道晚上有什么好吃的，TOHMA说是我最喜欢的东西，那是□□肉呢？还是油爆山鸡肉呢？……”SHUICHI拉着我的手，一路上留下他一串儿的叽咕声。

　　……不多时就见到那座和内部一样华丽的城堡了。我们刚跨进大门就有佣人跑过来帮我们更衣清扫地面，看她们忙忙碌碌的样子，似乎有其他客人来了。

　　“领主大人请两位去主餐厅，请跟我来。”一个佣人彬彬有理地对我们说。

　　“哎？主餐厅？有客人来吗？”SHUICHI咬着爪子问。
　　“恩，是的，似乎是一位贵客呢！”
　　“那我们也要去吗？”既然是贵客，我这个几乎可以算做陌生的人和SHUICHI这只宠物狗有什么理由去参加呢？
　　“领主大人特别吩咐要您二去。”

　　……我觉得有些蹊跷，可是也不好说什么。

　　门被打开了，我们跟着使女进了主餐厅。平时并不在这里用餐，大概只有招待贵客或者举办宴会的时候这里才会开放。第一次步入这个餐厅，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因为这里的富丽堂皇程度绝对在其他房间之上。以至于我的目光完全被四周的布置所吸引而忘了基本的礼节。

　　“YUKI，SHUICHI，你们总算回来了，我们等了好久哪——”TOMHA那温和的声音在大厅那头响起，我猛的回过神来。

　　……向着TOMHA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我愣住了……
　　坐在TOMHA旁边一脸坏笑的那个人……好熟悉的感觉！！

　　“哎？YUKI，那个人长得好像你哦！~~”SHUICHI毫不避讳地大声说。
　　这么说来的确如此，那个人真的和我长得很像，除了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不一样之外，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不仅仅是因为这么单纯的原因……

　　“总算找到你了，老哥！”那个人站起来，对我摆摆手……

　　CHAPTER7.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