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只腹黑鬼畜攻的养成》沈兮和

15、大叔，你好！

　　“小安，不要再睡了，快点醒来好不好，醒来我带你去吃巧克力，给你买你最喜欢的漫画，我再也不和叶萍吵架了，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醒过来。。。。。。”顾川凝视着那人安静的睡颜，轻轻握着他柔软的手，虔诚无比。
　　“呵呵，小安，你看你的手真小。。。。”真的很小，放在我的手里几乎刚好被完全包围。
　　“小安，快点醒来吧，我等了你那么长时间，等着你慢慢的长大，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心底最大的秘密，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睡去呢。。。。。”
　　“小安，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喜欢你？”
　　因为喜欢所以无法平静的面对你，因为年幼所以不知所措，所以被迫离开你。
　　“小安，我知道错了，爷爷再也没办法控制我了，以后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我用了七年的时间逃开他的束缚，可是你已经等急了吗？
　　“小安，我已经回来了，你在哪里呢？”
　　顾川坐在床边，不知疲倦的一遍遍拂过那人的眉眼，鼻梁，薄唇，眼里是无法掩藏的哀伤。

　　“小默，就是这里了吗？”叶小安站在病房门外，踌躇不前，进去之后会是什么场景呢，要去看自己的身体，怎么就这么怪呢，姐姐在不在呢？
　　韩知默仰头，安抚叶小安：“陈叔叔说的应该就是这里了，小安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叶小安心里一暖，一直忐忑不安的心也静了下来。
　　韩知默敲门，没人应答，没有人在？
　　推门进去，一个身形修长的黑衣男子正坐在床边，他的头侧着俯身趴在床侧，就那样安静的睡着，一手还紧紧抓着病人的手。
　　那张病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少年，闭眼沉睡的样子，白皙的皮肤，浓密的睫毛，脸颊边两个浅浅的酒窝，正是韩知默每天都能看到的样子。
　　看到那只被黑衣男子握着的手，韩知默的眼神晦暗不明，静立不语。
　　倒是一旁的叶小安一副受到刺激的样子，哎呦我去，这躺在病床上的人真的是劳资吗，这真的没有死掉吗，那我现在这种状态又是这么一回事啊，老天爷啊，你电脑系统出问题了吧？
　　嗯，等等，这个男人是谁，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在哪里见过呢？
　　神经粗大的某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被男子紧紧抓着的手，作为一个直男，即使注意到了他也不会想歪，兴许还会说一句，哎呦兄弟，手感不错吧？
　　某人抓耳挠腮的把自己认识的人过滤一边，不知不觉间飘到那人身后，弯腰仔细看他的侧脸，不得不说，这小子长的还真是好看啊，如果不是看到了喉结，叶小安还以为是哪位美人对自己芳心暗许，在自己病后黯然神伤，跑到这里悉心照顾，试图唤醒爱人呢。
　　不得不说，叶小安，在一定程度上，你真相了。
　　韩知默的手握紧，他不喜欢眼前这副画面，莫名讨厌那个黑衣男人。
　　顾。。。。。川？！这人是顾川哥，叶小安欣喜，怪不得觉得眼熟呢，这不是小时候总是带着自己玩耍的邻家哥哥顾川吗？不是说去美国留学了吗，怎样又回来了，当年自己家里出事，自己和姐姐被送到小叔家，在那里两人认识了顾川。
　　顾川比叶小安大五岁，和叶萍同年，是同班同学，也因为这样，才通过叶萍认识了那个胖乎乎粉嫩嫩的叶小安。
　　顾川是跟着祖父母住，据说父母都是军界要人，没时间照顾孩子，这才把孩子送到退休的爷爷奶奶身边。顾川这人从小心高气傲，头脑聪明，寡言少语，明显不合群。
　　顾家二老为此很是担心，怕孙子养成个孤僻的性子，想方设法的让孙子多交几个朋友，但凡看到顾川和什么同龄人待在一起，顾家二老就开心不已，叶小安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了顾川。
　　那时候的叶小安还是傻乎乎的小正太一枚，某天自告奋勇，去顾川家拿姐姐遗落的作业本，叶小安年龄小嘴又甜，明亮的大眼，粉扑扑的小脸，直把顾家二老喜欢的不行，一听说是找顾川的，二话不说就带着叶小安去了顾川的房间。
　　顾川正在写作业，听说有人找自己十分纳闷，除了叶萍那个暴力女，平常没人来自己家啊，出去一看，呵，粉嫩嫩的一枚小包子，穿着可爱的卡通套头衫，正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自己。
　　顾家到顾川这一代，只得了这么一个嫡孙，亲戚中也都是比自己大的表哥表姐，顾川人小鬼大，自以为心里已经成熟了，很不喜欢别人把他当小朋友哄，做梦都希望自己能有个可爱的弟弟妹妹抱着玩，本来只是随便想想的，没想到老天还真给他送来一个。
　　霎时间，顾川看着叶小安露出大灰狼一般的笑容，拿着糖果哄着小包子喊自己哥哥，捏着那鼓鼓的脸颊，简直欲罢不能。
　　于是等叶小安终于挣脱魔爪回到家时，两边脸颊都红了，叶萍追问之后得知原因，瞬间就有一种自己家弟弟被大灰狼惦记上的危机感。
　　顾川和叶萍围绕着叶小包子展开了游击战，敌退我进，敌进我退，两人斗智斗勇，场面十分火热，叶小安自小就是个粗神经的，置身于战火之中而毫无所觉，也算是一朵奇葩了，时不时的叶小安还会感慨一句“姐姐和顾川哥感情真好啊！”
　　每当此时，叶萍和顾川脸上的表情都异彩纷呈，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
　　偏偏顾川这人还是个死倔的性子，没困难要上，要困难更要上，从那之后，但凡叶小安出没的地方，随时都能看到顾川的身影，而毫无例外的，只要两人凑在一起，不出三分钟，叶萍一定飘然而至。
　　等到后来，三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叶小安考上C市一中，想要把好消息告诉顾川，跑到顾家一看，竟然已经人去楼空，顾家毫无征兆的搬家了，顾川也被送到美国了，叶小安还伤心了好一阵子呢，没想到再见面时竟然成了这种场面，生离死别。。。。。啊呸，谁死了？！

　　顾川实在是太累了，自从知道小安的状况，他就一直守在病房里，试图把小安唤醒，几乎没怎么合过眼，以至于有人进来，他没在第一时间感觉到。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川哥，顾川哥，有人在耳边轻轻的这么唤他，是谁呢，头脑昏沉沉的，回到记忆的深处，一个穿着浅粉上衣的小少年眉眼弯弯，对着他笑，“顾川哥，你说要请我吃巧克力的，说话要算数啊”，“顾川哥，你什么时候去打球赛带上我呗”“顾川哥，这道题怎么做啊，好难”。
　　顾川哥。。。。。
　　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呢？好像是从那年自己被送到军队吧。
　　不得不说爷爷是精明的，即使已经老迈，却一眼看出了自己对小安怀抱着的是怎么的感情。
　　那天小安考试结果出来，自己本来是要和小安一起去的，临出门却被爷爷叫住。
　　“收拾一下，待会有人带你去军队。”爷爷这么说，那一刻他好像又成了那个战场上冷绝的首长，语气坚定，毫无回绝的余地。
　　“为什么，爷爷？”他痛苦的问。
　　满头白发的老人端坐在沙发上，神情庄严中带着痛惜，“阿川，顾家就你一个孙子，我是不会看着你喜欢上一个男孩的。”
　　他的心都绞痛起来，那些自以为隐秘的，暧昧的，被自己小心掩藏起来的感情，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就好像心中最纯洁的东西被人狠狠践踏，撕毁。
　　果然还是瞒不过去吗？
　　顾川颓然的倒在地上，他第一次祈求那个老人，“爷爷，我做不到，不要让我离开，离开他我会很痛苦，爷爷。。。。”
　　老人闭上眼，不忍看他难过的脸，“阿川，我是为了你好，你知道我要阻止的话有很多办法，叶家那个小子，可是一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明明还是那张慈祥温和的脸，明明昨天这个老人捏着小安的脸，笑话他又胖了，此时，却说着这么残酷的话。
　　顾川缓缓地，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爷爷，我会恨您的。”
　　少年擦干净脸上的泪，转身上楼，身影脆弱孤寂，好像没有一点变化，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老人默默坐在那里，良久。

　　顾川哥！
　　顾川猛然惊醒，是小安的声音，欣喜的抬头，入眼的却是那人静静的睡颜，心一下子沉入谷底，小安，还是不肯醒吗？
　　韩知默站在门口，眼神明明灭灭，刚才叶小安的称呼他可是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这个人不简单啊。
　　“你是谁？”顾川刚才是一时失了心神，这时平静下心情，很快就注意到门口的男孩，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自己刚才回头的时候，可是在这孩子的眼睛里看到了厌恶啊。
　　韩知默不答，看着叶小安飘在空中，一会地喊着顾川哥，一会又试图附身在自己身上，忙的不亦乐乎。
　　走过去，轻轻帮床上的少年盖好被子，韩知默再次抬头，眼里已经只剩下天真：“啊，我是韩知默，大叔你好，大叔你认识小安哥哥吗？”
　　顾川的嘴角抽搐了，大。。。。。叔？！自己有这么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