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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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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旗挂了电话,赤司在得知他有点儿感冒之后强令他去吃药,今天又是打电话过来问他好点儿没的,虽然很麻烦,但是某个角度来说,因为得到了这样的关怀,降旗自然是痛并快乐着。
中村没好脸色地看他,说现充真讨厌。
他也不知道中村到底有没有从心里接受他和男性在交往这个事实,但是至少表面上看来,在那一夜聊开了之后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相处模式,中村也没有用看异类的眼光看他。
时间过得极快,不再是以日计算,而是在用周,月,甚至季度来作为衡量单位。在眨眼之间大二也快要结束了,令降旗倍感欣慰的是,AKAKI在这一年的年末会来京都举行演唱会。
三年前他本来也有过这样的机会,那时因为遇到久位见面的赤司太激动旧疾复发以至于错过了动用私房钱才来到京都,想要看AKAKI演唱会的机会。其实并不亏,他拥有了赤司。
唯一的缺点是,演唱会的时间和他回家的时间稍有冲突,因为已经提前买好了车票,这也就意味着,看完演唱会他就得离开坐车回家。
降旗在日常通话中将想要一同去看演唱会的提议告知了赤司,赤司没有拒绝,只是说由你来定吧。登陆官网之中他仔仔细细浏览着相关信息,发现官网能够预定门票时他打着瞌睡坐在电脑前面等待开票时间,结果不小心睡过了头,醒来的时候网上已经一片混乱,不断有新帖子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哭诉着自己没能够订到内场的门票。降旗手抖着点进预定页面,果然还是低估了AKAKI的实力,就算在最后赶着时间预定了,也只是买到了看台的票而已,他觉得自己稍微有些辜负赤司的信任,好半天都没能够从低沉中恢复过来。
演唱会那天就这样到来了,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要带回家,所以降旗轻装简行地朝着演唱会地点进发,之前通话的时候赤司告知他不用跟他先会面了,大概原因是家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他也没多想,内心里装满了激动与兴奋,完全没有去思考赤司会遇到什么样的问题。
结果那天他在外面等了好久,眼看着都要开场了赤司也没来,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发简讯没人回,降旗站在寒风中发着抖,不停走来走去好让自己不会因为长时间的伫立而冻僵,脖子上的围巾已经被他裹得不能再紧,依旧有风往里面钻。
他开始不安,明明手很冷,但是握着手机居然也可以被捂出汗,刚想再打一个电话赤司就走了过来,吐着白气跟他说抱歉。
“没关系,”降旗扯着赤司的手就往场内走,“快要开始了我们快点。”
演唱会在市内体育馆举行,他们进入之后管理人员将大门锁上了,按照票面信息他们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满场看过去都是密密麻麻的人,舞台被摆放在中间,从降旗的位置看过去小小的一点,四面安放着电子屏幕,上面播放着有关于AKAKI的相关片段。
坐定以后降旗又重新开始兴奋,赤司倒是完全不太在意,一直表情淡定地坐在一边,偶尔会因为他太过于夸张的呼喊和动作投过一撇,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又带着容忍。
“小征你一点都不激动吗?这可是AKAKI的演唱会诶!”
“都还没有开始,完全不知道你在兴奋个什么。”
赤司毫不留情地指出他的失态,降旗泄了口气坐在一边,他看到他们周围有女生在偷偷打量赤司,这让他下意识地坐得离赤司更近了一点,同时稍微有些飘飘然。
不管在什么地方,赤司永远是最为耀眼的。
目光再次转移到舞台上的时候主持人已经走了上去,开始介绍AKAKI的相关信息。
降旗再一次亢奋起来,而这一次赤司没有阻拦。
在家里听CD和在现场感受完全是两回事,AKAKI的声线很好,嗓音清透,但是唱起悲伤的歌曲来却又能够很好地让人不自觉地代入,情绪也低落起来。演唱会的前几首都是新进发表过的单曲,降旗买在家里还没来得及听,其中就有和赤司第一次撞见的那一张。赤司好像懂他,会好脾气而又言简意赅地介绍每一首他没有听过的歌,他没想到AKAKI的每一首赤司竟然都有听过。
中场的时候AKAKI暂时去后台休息了,降旗依旧兴奋得跟赤司讲着自己的感受,一开始只是安静听着,时不时提醒他声音太大了会打扰到别人,之后猛一次赤司突然目光一凛,直直地看向降旗身后某一处。
“怎么了?”
降旗也朝着身后看,但是目之所及全部都是人,男女老少各式各样,他无法和赤司锁定同一个目标,但是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对劲。
“没什么,你继续说吧。”
这样说着的赤司只是毫无预警地抓住了他的手,紧紧握着,降旗有些吃惊,想从赤司的眼中找到一些解释,但是赤司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那样的眼神变化仅仅是在刚才的某个瞬间而特有的,此后就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他任由赤司握着他的手,过了一小会之后毫不犹豫地回握。
演唱会的下半场如期而至,与上半场不同,下半场几乎走的怀旧路线,之前声嘶力竭应援的粉丝们也渐渐安定了下来,沉浸在AKAKI过去的抒情歌之中。
有关于成长,人们走向了不同的方向,错过了许多还未抓住就消散的东西。
有关于爱情,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能够再将我打动。
有关于找寻,无论需要耗费多少时间与青春,也一定能够再次重逢。
降旗静静地听,有一些歌是他曾经在家里听过的,这些歌都曾能够让他想起赤司,与以前不同的是,现在赤司就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有句话叫物是人非,他们之间的确绵亘了不短的时间,但是降旗能够感觉到的是物是人是,他们仅仅是变成熟,变得更有抱负以及担当了而已。
他相信赤司也是这样想的,不然的话,他不会在朝着赤司投去关注的时候得到赤司的回应。
可惜的是这些歌里面都不曾有那一首,一直到散场之后降旗都还在郁闷。
他们两人顺着人潮往场外走,赤司突然停了下来,一句话也不说地站在原地,目光严肃地看着前方,这种场景好像发生第二次了,降旗也没有问原因,顺着赤司的目光很容易就能看到前方一个中年男子面色沉着地看着他们,不算太高大但是意外地有气场,降旗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凭借着一种不好的感觉,降旗不动声色地插入了两人的视线之中,牵着赤司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放开赤司的手,他们站在路边打车前往车站,降旗有些莫名其妙,想问赤司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把头一偏过去他就看到赤司好像在笑,浅浅地牵起嘴角,看他的眼神也带着几分玩味,几分肯定。
“……笑什么?”
“没有,光树,你真的成长了呢。”
上了出租车之后他们彼此都没有再说话,降旗内心里很明白离别的时刻又到了。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好像每一次都不能够很好的平衡自己的心情。
赤司送他到车站口,他犹豫了半天,想说点儿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能够说出来。男人之间的恋爱不用那么纠结不清,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应有的表现。
赤司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有不甘,眼中充满奇异的光彩,让他好半天都没办法转移开视线。
“光树,很快就会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