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西叶]仙定剑缘》西门不吹雪

9、梦境

　　眼前是一片蔚蓝色的海水，一望无际。

　　一群群品种各类的游鱼从他身边游过，鱼唇中吐出一连串的气泡。

　　海水的温度并不冰寒，反而有点偏高，是那种对于人而言最舒适的温度，就好像温泉一般，暖烘烘的。

　　他赤.裸着白白嫩嫩的双足，小心翼翼的踩在细软的沙砾上，一丛丛赤红色的海藻随着水波轻轻摇曳起伏。

　　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个地方，小小的孩子却并不惊慌，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只要天亮了，梦也就醒了，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

　　黑亮的眼眸露出一抹笑意，他迅速地迈开小腿跑了起来，熟悉的绕开重重岩石与珊瑚，娇弱的背影欢快而自在。游曳的鱼群被晃动的水波所惊，轰的一下四散开来。

　　成片的海藻，绚丽的珊瑚被甩在身后，他分开海水，急走几步，一个转身眼前豁然开朗。

　　五颜六色的珊瑚群中，是由一整块白玉组成的平台，宽广高大，约有一米多高的样子。台面之上光滑整洁，如一面镜子一般似乎能照出人的倒影来。

　　平台的边缘此刻正坐着一个白玉般的孩童，两条短腿垂落而下，调皮的来回晃动，雪白的衣衫随着水波轻轻摇曳。

　　“叶哥哥！”他欢呼一声，快步跑到平台下面，仰着小脸欣喜的看着高高端坐的孩童。

　　叶孤城悄悄地勾起唇角，伸出小手，说道：“上来吧！”

　　随着他的话语，一股水波涌起，将小西门稳稳的托了起来，直到他安全的降落在玉白色的平台上，涌动的水波才哗的一声散开。

　　小西门握着他的小手，学着小孤城一样坐在平台边，微微晃动的赤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水流流动的触感。

　　小西门舒适的叹了口气，然后神秘兮兮的凑到小孤城耳边说道：“叶哥哥，我已经知道你是什么了。”

　　小孤城有些哭笑不得，他看着一脸得意的孩子，笑道：“你上次说我是白玉变成的妖怪，上上次说我是神仙，再上上次又说我是某个被封印起来的小王子，怎么？这次又是什么了？”

　　小西门急了，他趴在只比自己大了那么一点的人身上说道：“这次是真的，我师父亲口跟我说的。”

　　小孤城抱着他香香软软的身子，歪着脑袋道：“哦？你师父说的？那你说说看我是什么？”

　　小西门得意地看了他一眼，语气肯定的说道：“你是美人鱼！”

　　“美人鱼？那是什么？”小孤城一脸疑惑。

　　“美人鱼是一种生活在海里的生物，他们长得好看，会唱歌，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一条鱼尾。”

　　“那你就错了，”小孤城揉了揉他细软的发丝，说道：“我可没有尾巴，不是美人鱼。”

　　“那是因为你喝了老巫婆的魔药，下半身的尾巴分开了，变成了两条腿。”小西门一脸坚持的说道。

　　小孤城忍俊不禁，小大人似的长叹道：“你这个小脑袋，整天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啊，跟你说过好几遍了，我是人，才不是其他的什么妖魔鬼怪，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小西门虽然年纪小，但却特别顽固，一旦认定了的事谁也别想改变他的想法。他简单的和他说了一遍美人鱼王子的故事，然后总结道：“你看，你和他一样生活在海里，而且都长得那么漂亮，肯定就是美人鱼！”

　　小孤城无奈，索性不再辩解，他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去吧，反正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人就好。

　　“叶哥哥！”小西门趴在他怀里，缠着他说道：“你给我唱个歌吧，师父说美人鱼的歌声宛如天籁，比天上的仙乐还好听，你唱个给我听听吧。”

　　小孤城轻咳一声，模样有点狼狈，他红着脸说道：“那个、我不会唱歌。”

　　“骗人！”小西门睁着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瞪着他，“师父说过，美人鱼都是会唱歌的，不会唱歌的美人鱼不是好美人鱼。”

　　可我不是美人鱼啊！小孤城觉得很冤枉，但看着那张气鼓鼓的小脸，又舍不得他生气，他毕竟是自己的朋友。于是，他想了一下，商量着说道：“我、我不会唱歌，但我会舞剑。我今天学了一套新剑法，练给你看好不好？”

　　“剑法？”小西门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他慢慢的坐直了身子，脆生生的说道：“那你练给我看看。”

　　小孤城松了口气，迅速的爬了起来，跑到平台中央站好。只见他手腕一翻，蓝色的海水在他手中凝聚成形，化成一把剑的样式。

　　右手紧握水剑，琥珀色的眼眸在这一刻瞬间亮了起来，一股难言的气势从那具小小的身子中爆发出来。

　　水波晃动，衣带飘飞。小小的孩子一板一眼舞得极为用功，招式之间或许还不娴熟，甚至很是稚嫩，可却有一股灵气，这是很多人所欠缺的。

　　墨玉般的眸子瞧得极为认真，眨都不眨一下，这是他第一次看人舞剑，却全身心的沉浸其中，双颊渐渐染上红晕。

　　最后一招挥出，他收剑而立，微笑着看向一旁的小西门，道：“我现在还小，剑法还不熟练，但我以后会是天下最好的剑客。”

　　小西门轻哼一声，响亮而坚定的说道：“那叶哥哥可要当心了，有我在，你想当天下最好的剑客恐怕会很难。”

　　小孤城眼眸一亮，“怎么？阿雪也是练剑的么？”

　　小西门脸色通红，声音清亮的说道：“虽然现在还没开始练，但我回去之后就让师傅教我，到时候谁的剑法更高一点还不一定呢。”

　　“那好，你我约定好了，长大之后比试一下，到底谁才是天底下最好的剑客。”

　　“好！”

　　两只小手坚定地握在一起。

　　孩子的心都是单纯的，在这个奇异的地方，谁也没去想长大后是否还能以这样奇妙的方式呆在一起，是否还能记得今日这般孩子气的约定。

　　两个同样白衣的孩子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坐在白玉平台上，互相闲聊着自己这一天下来的生活。

　　小孤城沉着一张小脸，颇有气势的问道：“所以，你就娶了那个小胖子？”

　　“许小胖不是小胖子，他只是有点胖。”小西门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然后说道：“师父说的果然没错，娶新娘子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可以有免费的桂花糕吃，许小胖以后的桂花糕都是我的了，呵呵！”

　　小孤城有点不高兴，他比小西门大两岁，隐隐的知道拜堂成亲后就是夫妻了，而夫妻是一种很亲密的关系，对此，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就好像自己唯一的朋友被人抢走了一般。

　　他起身，拉着小西门的手说道：“我也想拜堂成亲！你做我的新娘子吧！”

　　“啊？”小西门张大了小嘴，迟疑的说道：“可是成过一次亲后应该不可以再成亲的吧？！”

　　“谁说不可以成第二次亲的？你师父说过？”

　　小西门摇头，“这倒没有。”

　　“这就是了，”小孤城一本正经的说道：“而且你和小胖子成亲是当新郎，和我成亲是做新娘子，两次又不一样！”

　　小西门依旧摇头，“我不做新娘子，我师父说了我是攻，攻是不能做新娘子的。”

　　虽然不知道他所说的攻是什么意思，但却不妨碍小孤城的理解能力，琥珀色的眼眸微微一转，他说道：“做新娘子有什么不好？你做我的新娘子我以后都听你的话，我的桂花糕也都给你吃。”

　　小西门有些动摇，但他一看周围的环境，又果断摇头，“不行不行，你又没有桂花糕，我才不做新娘子了。”

　　小孤城急了，“我现在没有，但我家里有啊！有很多很多，你每天都吃也吃不完。”

　　“骗人！”小西门一脸的不相信，“你的家在海底，海底怎么会有桂花糕，美人鱼是不吃糕点的。”

　　“都说了我才不是美人鱼！”

　　“你就是！住在海里的都是美人鱼！”

　　......

　　吵吵囔囔，吵吵囔囔，依旧没有吵出任何结果，然后，天就亮了......

　　天际泛白，清寒的香气从镂空的香炉中袅袅升起，清晨的微风吹入卧室，撩起雪白的纱帐。

　　小小的孩子双手抱膝坐在大床中央，模模糊糊的咕哝声轻轻溢出：“坏阿雪，跟别人成亲不和我成亲，坏死了......”

　　“啊欠！”小西门揉了揉犯困的眼睛，哼哼道：“师父，我想睡觉......”

　　凌霄动作熟练地帮他穿上白袍，不是他自夸，经过这几年的锻炼，他在照顾小孩方面有了一个质的飞跃。而他身上的那件白袍也是他特意为小西门定制的，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让他穿过白色以外的颜色，以便从任何方面彻底贯彻未来西门剑神的形象！

　　而他今天之所以不顾他的意愿将他强拉起来，就是为了一样独属于西门吹雪的标志，那就是剑！

　　拿着剑的西门吹雪才是真正的西门吹雪，才是独一无二的剑神！

　　凌霄绞了把毛巾，细细的擦拭着他柔嫩的脸颊，认真地说道：“小吹雪，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早上都要早起了。”

　　“嗯？”捂在毛巾中的小脸闷哼了一声。

　　凌霄拿开毛巾，半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严肃的说道：“从今天起，师父会教你剑法！”

　　“剑法？”小西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所有的睡意不翼而飞，他拉着凌霄的衣袖，一脸激动的问道：“是叶哥哥的那种剑法吗？能够当世上最好的剑客的剑法？”

　　凌霄并不知道叶孤城对他说的剑法是什么剑法，虽然他施展仙术让两人在梦中相会，但除了头两次不太放心跟着进入梦中之外，就再也没有进去过。

　　他揉着小孩的发丝说道：“小阿雪想成为天下最好的剑客？”

　　小西门用力的点头，一双黑眼睛闪闪发光。

　　“可是那会很辛苦的。”凌霄故作迟疑的说道。

　　“我不怕！”小西门声音坚定，“我答应了叶哥哥，以后和他比试剑法的。”

　　不愧是西门吹雪啊，对剑道的执着已经初见端倪。

　　他抱起孩子，朗声笑道：“我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会是最好的，这世上任何人都不会比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