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五年·光辉弥散》歧路螺旋

2、part 1

　　凪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似乎还有些不敢置信。
　　他冷汗淋漓，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心口，残存的利器的冰冷金属感似乎还停留在体内，那巨大的血洞囊括了跳跃着想要躲避危险的心脏，徒留空荡荡没有生息的□□在那里苟延残喘。
　　那好像就是一个无比漫长的梦。梦里边的一切都已然记得不太清了，只是那最后一幕以第三视角看待自己死亡，让他感到尤为印象深刻。他记得，在梦里，‘自己’仰面朝天，睁着渐渐暗淡下来，什么也看不见的蓝紫色眼睛，空洞洞的孔瞳倒映着一个，或是几个人的面容。最触目惊心的便是胸口处正中的心脏位置。那个人类最致命的弱点被好几把利器捅穿，表面还被挖开了一大块肉，深可见骨，亦能细数肌肉的纹理与血管纹路。
　　凪不知道杀了他的这些人是谁，与他有这么深仇大恨，那种一定要自己死了才善罢甘休的恶意至今还让他颤抖不止。
　　但在他出生到现在的十三年里面，凪不记得有和谁埋下过仇恨之种。
　　等等……或许，不是只有十三年？
　　他的手指神经质的颤抖抽搐了一阵，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掌心，感到里面充斥着黏糊糊的汗——是那种发高烧病人出的汗，不正常的冰冷。
　　啊哈…哈，刚才，自己好像是…死了……？
　　还是死在被人捅心脏？
　　……
　　开玩笑吧…左心房怦怦的跳声在此时被无限放大，这种有如振奋人心般激烈而有热血的鼓乐般的声让凪瞬间怔住了。脑子里面似乎闪过很多片段，零零散散破破碎碎的，和被彻底磨成粉末的玻璃一样，已经没有办法再拼合回原来的样子了。
　　呆愣了一会，凪的神智开始回笼，耳边也开始传来了城市中特有的汽车鸣笛声，鼻间闻到烟尘滚滚的臭气。有很多行人在走路，他们漠然的与他擦肩而过，麻木微带点儿怒气而冷漠的神情让凪有些慌乱。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原来还身处于一个十字路口。
　　“弟弟，怎么出汗了？很热？”
　　旁边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带着清泉流水般明朗的音色带着仿佛刻意般高高在上的关心。凪有些不适的转头，发现一个约一米五二（应该还要再矮一点吧。他想。）的十三岁女孩正关切而焦急地看向他。
　　“哪里觉得不舒服？”
　　她穿着漂亮的，像是童话故事里公主穿的那种洛丽塔式的服装，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蕾丝蝴蝶结短襟小外套，里面是粉色的蓬蓬裙和大红色的束腰及地蝴蝶结，脚上穿着白丝袜踩着黑皮鞋。更加让人惊异的是，这个女孩居然打着艳红色的小洋伞——是那种顶看不顶用的绸缎蝴蝶结的款式！
　　凪一见到女孩，脑内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关于她的信息。
　　这是他的双生姐姐，莲月残生。
　　他瞥了一眼女孩，又抬头望了望天，今天是阴凉多云的天气，不是烈日当空的晴天，也不是乌云密布的雨天。
　　“没有事的，姐姐。”
　　凪的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虽然心里面还留有一些亲眼目睹自己死亡的恐惧感与僵硬感，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于自己亲生姐姐居！然！不是和他一起姓‘竹宫’，而是这个乱七八糟的‘莲月’的无语感，与穿戴这身如同COSPIAY一样华而不实的服装的纠结感。
　　其实，吐槽亲生姐姐的怪异行径什么的，也是一种很好的减压方式。至少，凪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还处于僵硬期身心得到了很大的恢复。嗯，至少不再那么生硬冰冷了。
　　“真的吗？你确定？”
　　“是的。”凪回答道。
　　“那就好。”莲月残生似是放宽心般拍了拍胸口。
　　凪冷眼瞧着那片如同地狱鸿沟般的波☆涛☆汹☆涌，觉得真是惨不忍睹。
　　“咦？”莲月残生完全没有发觉凪内心的波动，这大概是和他那副既淡定又面瘫的表情有关吧，她只是故作可爱又好奇的问道，“呐，弟弟，你手上的拿着的是什么？”
　　凪一怔，他什么拿着东西了？
　　他抬手，就看见了一本和中英双译的精装版《老人与海》那样厚的书被他紧紧拽住。那封面非常古朴，像青苔一样的青灰色，封面一个英文单词‘English’ 不可谓不闪光！
　　莲月残生强笑道：“呵呵，没想到弟弟你这么好学啊，就连外出都带着……咳，英语书，真是努力。”
　　凪没说话。他盯着这本英语书就像盯着一个危险的魔鬼。
　　他记起来了。凪想，他今天要和姐姐等一个笔友，就在十字路口这里。临走前，他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就被过度紧张姐姐的父母催促着赶紧走了，除了口袋里面的一些钱和身份证外，可谓是两手空空如也。怎么会拿着一本书走了呢，还是自己最讨厌的英语——算数跟国语还靠谱一点。
　　他看了看四周，姐姐那个据说是在意大利西西里岛——尽管凪完全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结交距离那么远的人——的笔友还没来，想了想干脆决定翻开这本出现得很诡异的英语书来一探究竟。
　　外表很正直也很友好（？）的英语书的第一页就让他有股‘这个世界绝壁不正常’‘你确定不是跑错片场了吗’的感觉。合上书，凪揉了揉眼睛，他深吸了口气，又将它翻开了。如此反复好几次，终于确信这并不是他的大脑因太过疲倦而导致视觉神经错乱之后，他的面孔扭曲，虽然紧接着又恢复了平静。
　　封面明明是用花体字正正经经地写着读作“English”写作“英语书”的一本教科用书，甚至凪还在隐蔽的角落看到印有“XXX出版社”的文字信息，为什么它的第一页写的是《莲月残生的家教之旅》，和封面的《英语书》完全不同！？
　　好吧，他知道自己的双胞姐姐莲月残生在学校里人气很高，难道是疯狂崇拜者仰慕姐姐继而用他的好文采写出了这部书，还出版了！？
　　凪表示对以复杂脸。
　　这本来历不明的书凪本来不想带回去的，但鬼使神差的，也许是想膜拜一下传说中的狂热爱恋者的精神吧，总之，他叹了口气，默默地将它夹在腋窝下，打算回去后当做睡前读物看。
　　“你的笔友没来吗，姐姐？”
　　“嗯……”莲月残生笑得有些牵强，“大概是他很忙，没时间来吧。”
　　“是这样啊。”凪道，“时间也不早了，姐姐我们回去吧。”
　　莲月残生走在凪的前面，满脸纠结。究竟是哪个环节错了？为什么白兰杰索没有来？他不是说一定会来见我的吗？……今天又没见到黑猫在马路上乱闯，啊啊六道骸我要怎么样才能见到你啊！？Reborn还在接触；泽田纲吉和云雀恭弥，山本武还有狱寺隼人还不急，等见了六道骸成了他的契约者之后在黑曜中学遇见也不迟。
　　莲月残生心中打好了小算盘，余光又瞄见身后的凪，不禁不屑的撇了撇嘴。
　　库洛姆居然是个男的，那原作里和六道骸的暧昧不就……狗男男，咦呀，好恶心。像我一样的女生才配得上六道骸，呐，所以，竹宫凪，你还是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