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无尊长》半实

5、鸡犬不宁

　　第五章

　　夜色弥漫，孙平睡得朦胧之时，突然有一只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接着他的脸颊感到一阵凉意，紧接着是耳边传来阵阵的呼吸声，他一下就被吓醒，顿时瞪大了眼。
　　那手还在收紧，耳边的呼吸声越沉，孙平却只能愣愣地维持原姿势，一动不动。
　　“呃......是大哥！”待思维慢慢回归过来，孙平松了一口气，将毫无睡相的大哥给扯回去，却不料下一刻大哥换成大腿横跨在他的腰间。
　　真是没想到大哥也有这么缠人的时候。
　　三岁儿时的记忆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模糊，孙平也是，只不过有那么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是那么深刻，仿佛永远都刻在他脑海里。
　　三岁那年正是母亲改嫁之年。
　　他原来姓何，也跟着母亲的改嫁改为孙，然而这个姓改一直以来得不到大哥的承认，大哥从来不承认他们三个人的存在。
　　犹记三岁那年，他和妹妹跟着母亲第一次踏入孙家，孙父是很欢迎他们的到来，以后的日子更能证明他是一个真正的好父亲，他对他们兄妹俩照顾得无微不至，给他们吃好、穿好，也给他们一直欠缺的父爱。然而大哥却从一开始就带着仇视的目光紧盯着他们的。
　　那日，他第一次见到大哥，他是带着惊讶震撼的目光望着他的。因为他从来没有看过世上有如此好看的人，虽然小小年龄，但是已见美人的胚子，红唇白齿，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镶嵌在五官纤秀的脸上，即使是怒瞪眼也有几分吸引人的气息，身上也时刻跟着散发高贵凌人的光辉，令人不敢迫近。只是，当他张口后，这个在他第一印象可拿一百分的大哥就破相了，直到现在能拿到三十分也很难说。
　　大哥的趾高气扬是从小时候就有的，当时小小年龄的他就仰着头，吊起丹凤眼，冷然地望着自己。
　　当孙父相互介绍起对方，大哥冷哼一声，直接走人。
　　孙父顿时挂不住脸，急忙拉住他，大哥努力挣扎，并冷声道：“放开我，你没资格拉住我！我要去找母亲！”
　　“你母亲在这里！”孙父气道。
　　大哥冷嘲：“她永远都不会是我母亲！”
　　“这个不肖子，说什么话！小小的年纪就如此刁蛮，以后还得了！”
　　大哥对着满脸怒气的孙父冷笑：“我会这样，难道不是因为她？只要她踏入这个家一步，你就再也没资格管我！”
　　那一刻的大哥，孙平是永远记得的，幼时的他虽然也不理解为何大哥这么厌恶他，每次只要靠近大哥，大哥从没有一副好脸色，不是斜视鄙夷地盯着他，就是人拽拽的，头撇向另一边，哪能像现在看到这么祥和的大哥。
　　长大后的大哥虽然没有如预料中有着倾国倾城的美人面容，但倒也五官清秀，肌肤也如白玉，在京城也可称得上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
　　嗯，是花花公子没错。
　　大哥年龄虽不大，却从来不遮掩他的风流之事，也多次带着外面的女人回到家里，每次带的女人都有不同面孔，换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这事也曾把孙父气了个半死，声言再乱带女人回来将家里闹个鸡犬不宁的话，绝对会把他赶出家门，这才让大哥多少收敛一下行为。
　　即使现在的灯光有点昏暗，不过他还是可以很轻易从大哥紧闭着的双眸看出重重的黑影，多半是纵欲而留下来的印记吧，难道这几天大哥没有去学校都是在酒吧里混？
　　母亲不是曾说大哥想要改过自新吗？为何连一天都不到的时间里，又恢复本性？甚至有点变本加厉，连去学校也没去了？
　　咦？脸上这个小小的伤疤好像前几天没有的？
　　孙平不解，也无法从沉睡中的大哥得到答案。
　　隔天一早，孙平从浴室出来就不见孙镌人的影子，而且令他感到失望的是，今天大哥依旧没有上课，座位上空空如许，老师来问原因，他只能无奈一笑说，家父最近去世，大哥伤痛不已只能暂时请几天假。
　　在回家的路上，孙平还在想心许大哥已经回家了，不过得到早先回去的孙小黎的短信告知依旧不见孙镌人的踪影，孙平的手不由有点紧了紧，该如何跟母亲交代呢？
　　就在孙平眉头微皱边要走入孙家大门时，门外出现一道倩影，紧接着一较为胆怯的女声：“你好！请问你是孙镌人孙少爷的弟弟孙平吗？”
　　“嗯，我是。”这女一看就知道还很年轻，五官长得精致漂亮，只是画着烟熏妆，少了几分清纯，像流落风尘的女子，孙平自是不认识她，不过他还是有礼貌地点点头道：“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果然，她看到孙平这么温和好说话，胆怯的心也减了几分，嘴角也露出几分笑意道：“呃，是这样的，我是‘爱娚’的人，今天孙镌人孙少爷又在‘爱娚’喝酒喝了半天，现在正酒醉闹事呢，昨天恰好你有过去，筝姐有看到，就立马叫我来找您了！”
　　“醉酒闹事？”孙平眉头也跟着一紧，他连忙道：“那你等我一下，我进去马上出来，跟你一块走！”
　　“好的！”
　　“平哥，可以吃饭了！怎么了？这么赶？你昨晚到底是去哪了？”孙小黎手里端着两盘素菜，看到孙平匆忙地往大厅来又匆忙地跑出大厅，连忙大声喊道。
　　孙平回道：“大哥那边好像出了一点事，我先过去，你和妈先吃饭吧！记得照顾好妈啊！”
　　孙小黎看孙平话一落，一溜烟就不见踪影，不由柳眉一皱。
　　“呃，刚才我不是有听到阿平的声音？”孙母也跟着从厨房走出来。
　　孙小黎走过去，端起孙母手中的清锅鱼汤，微微一笑道：“嗯，妈，刚才平哥是有回来过，不过刚刚突然有急事，叫我们先吃呢。嗯，你吃吃看这鱼新鲜不新鲜，这是我专门叫于嫂买的。”
　　“呃，好的，你先这里放着。”孙母笑呵呵地道，接着她发白的眉毛微扬：“你哥最近也真忙，都还没考完试，急事就这么多！”
　　知道孙母在抱怨，孙小黎微微笑道：“等哥忙完这段时间，就有大把时间陪妈了！”
　　“呵呵，那好!那好！”孙母慈祥地笑了。
　　然而孙小黎等吃完饭后，依旧不见孙平的踪影，不由有点着急以为发生什么，却只能呆在大厅干着急。
　　突然前院传来跌跌撞撞的声音，孙小黎心一喜，急忙冲了出去大厅，迎面跟人撞在一起。
　　唔，好浓的臭酒味！
　　孙小黎皱着眉头，挣扎起来。
　　与此同时，她也发现紧抱着她、在她身上嗅个不停的人正是大哥孙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