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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章三 ...


  •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待他们下得山来,已是四天以后的光景,两人的绯闻早在村子沸沸腾腾传开了去。

      肇事者当然是做成生意心情大好的汽水老人,第一个接触他的人是有“木叶播音机”之称的山中井野小姐。话说当天汽水老人打算买花哄哄自家的黄脸婆,井野立刻生疑,他的生意额向来惨淡的惊人,怎么今天突然有余钱买花送给妻子?

      「你怎么今天有了钱?」本着高贵的求知精神,井野决定打破沙盘问到底。

      而心花朵朵开的汽水老人,豪爽的一拍胸口,收下井野赠送的免费鲜花,把对他伸出援手的两人的关系加盐添醋巨细无遗地卖了出去。日向宗家大千金跟疯狂阿凯的爱徒出双入对的事迅速成为木叶新一轮风行八卦。所以当李和雏田背着大钟跑完一百圈回来后,踏入村子,玄间朝他们吹一声口哨,贼笑隐隐的搭着李的肩头,耳语道:「好样的,李,比凯有出色多了……你们是甚么时候的事?」

      「你说甚么“甚么时候的事”?玄间先生?我不明白。」满脑子问号,然而玄间认定他是装傻卖疯,遂抵抵他的胸肋,邪笑道:「少来这一套,就是你和雏田…」

      雏田?李看了同样一脸惘然的雏田一眼,他和雏田的甚么?修练情况吗?「这个吗……?从上次出任务开始。」玄间大笑出声,道:「上次的任务吗?好样的、好样的, 想不到凯这么一块大木头,教出来的弟子倒一点不木。很好啊,我祝福你们,李、雏田。」

      「啊、啊?是的…谢谢你。」祝福甚么?特训时不要过劳死吗?

      「不过,宁次很生气。你知道,他一向很疼爱雏田,你们弄得满城风雨,日足先生还没说甚么…倒是宁次,几乎每天跑到火影办公室大吼大叫。」吶,妹控君就该有妹控君的样子,对不对?宁次。

      「鸣、鸣人君……?」她和李进行特训为甚么会惹宁次哥哥生气?果然因为在村里兔子跳太不雅观吗?可是…她已经改到山头去啊。

      李回头瞥了雏田一眼,道:「无论如何,我们先到鸣人那儿看看情况。」

      沿路口哨声不绝,丁次甚至偷偷告诉他,他奉命在二人经过的时候大洒玫瑰花,否则井野就要丢掉他的烤肉味薯片。待他们来到火影办公室门外,身上已沾满花瓣和薯片屑,雏田拼命拨啊拨的,恰巧李看见雏田的发间还勾着一片,便着她垂下头来,让他替她取下。
      无巧不成事,小樱刚好开门,跟他们撞个正着。

      「小樱!」阔别几天,李看见小樱显得份外高兴,正想好好聚话一番,鸣人闷闷不乐的嗓子声从门里传出来:「吶,小樱…是粗眉毛和雏田吗?」

      「啊…是的!」边朝房间里喊边对李勉力一笑,李攒眉问道:「为甚么鸣人的声音这么难听?他病了吗?」「不是病啦,只是有点心烦…他刚刚忍受了宁次第三十八次咆哮,天天还当面跺了宁次一脚,情况混乱得很,她吃起醋来没完没了的,真是要命,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们轰走。你一定得原谅他有点失礼,说真的,他的心情不好。」不愧是夫妇,紧急关头不是铁拳一记而是温柔回护。小樱侧过身子让出通路,道:「那么…你们快进去吧,他等你好久了。」

      李和雏田进去后顿时傻了眼,鸣人没精打采的伏在文案上,头顶嘶嘶冒烟,房间乱的像括了一场大暴风。鹿丸虚脱似的坐在沙发上,一脸不高兴地拿下耳朵的绵花,啧道:「你们回来啦?谢天谢地,我不用批准那愚蠢的提案。」

      「愚蠢的提案?」李骤觉今次回来被一篓子问题塞爆头脑,旁边的雏田忍不住低声问道:「到底发生甚么事?为甚么丁次要对我们撒玫瑰花?为甚么大家对我们吹口哨?为…为甚么宁次哥哥…生气?」

      「他以为你们私奔了,吼着逼我和鹿丸答应出动暗部特别小组找你们。」缺力乏气的鸣人接过爱妻递上的清茶,咕噜大喝一口,叹道:「每天三次,每次半小时,简直跟吃药一样准时,害我逃也逃不掉……他有白眼。」

      「私奔?!」雏田发出有生以来第一声尖叫,跟李对看一眼,又齐声喊道:「为甚么?」

      「低声一点,我已经受够别人大吼大叫了。」挖挖嗡然的耳朵,鹿丸的眉毛紧紧拧作一块。所谓城府越深的人越麻烦,他这次上了很好的一课,明白麻烦的人不只是女人,爱妹成狂的哥哥也一样可怕。「村子传你们在谈恋爱,传得风风烈烈的…都怪井野那三八的女人,你们不知道吗?」

      「怎么可能?没有这回事!」耍手摇头的是青蛙二号,雏田的脸烫得似能煎蛋,飞快瞥了鸣人不耐烦的脸一眼,垂头绞着衣梢嚅嚅道:「李、李君他…只是帮助我…修练,没有别的。」「说你们有别的可不是我。」瞪眼碎碎念,小樱看到雏田的脸色,赶紧摀住鸣人不识趣的嘴巴,笑道:「无论如何,你们回来了就好,修练有进展吗?雏田。」

      论智商与反应,无疑雏田是输小樱一大截的,何况她是嫁了鸣人的可爱女子…在雏田心中,小樱永远撤之不去心魔。「啊…不,我、我还不成气候……」再偷瞄鸣人一眼,他满脸不高兴的看着小樱堵断他的发言,嘴巴印上一个淡粉色的掌印,湛蓝色的清澈眼眸满满是妻子粉绯的身影。

      「甚么话?雏田小姐很有进步,跑第一圈时几乎抬不起脚,到了最后一圈已经健步如飞了!」铜币似的瞳子是真诚的信赖与肯定,李大剌剌的支持让雏田心间一暖,他朝她微笑道:「雏田小姐,我不是说过妳欠缺的只是自信吗?妳应该多多信任自己!妳较谁都出色!」

      俏脸嫣红,小樱了然地一笑,道:「好了好了,大伙儿都累了。鹿丸,回去前记紧把文件批核完成,不要露出厌恶的表情,这本来就是你的工作;李,天天暗地着我警告你,你回来后最好立刻跟宁次打个照面,发誓绝对不会诱拐他的宝贝堂妹,否则你的经脉绝对捱不过明天的早晨;雏田,虽然日足叔叔没说甚么,可是我们知道他很担心妳……」

      担心我?父上?「是是是的。我知道了,我一定、一定会跟父上道歉,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简直像只惊慌的小兔子。小樱轻叹,上前扶起她低垂的下巴尖,嫣然一笑,道:「吶,雏田,听我说。」她的笑容好美。雏田看着,顿觉有点喘不过气来。小樱温婉的笑意让她联想到宗宅后花园的绯樱老树,春节时份,那些花瓣儿乘着微风,款款飘落在庭园的大草屏上。有些时候,她披着晨衣奔出去接一点花瓣,那个颜色,跟小樱的笑容一样淡雅雍容。「大伙儿没有责怪妳的意思,不论是宁次、花火或日足叔叔,他们只是担心妳,希望妳安全回来。相信我,叔叔和宁次绝对不会把妳痛骂一番。」

      「我明白了…」她一闪即逝的惘然落在李的眼底。雏田拉出一抹不算好看的黯然轻笑,微微鞠躬,逃跑似的溜出房间。李见状也跟小樱、鸣人道别,心下栗六地朝日向分家走去。鹿丸离开前一脸不情愿地跟地下火影春野樱讨价还价,想把工作留到明天才做,结果遭受无情的拒绝。

      「这是你的责任!」卸下温柔面具的小樱绝对得罪不得,鹿丸边认命退出办公室,边暗暗同情鸣人抬不起头的下半生。

      「小樱…」瞇起疑惑的蓝眼睛,鸣人托着头,指头划着茶杯口残旧的弧度,望着雏田落荒而逃的方向,待妻子应了一声,才道:「为甚么雏田好像不怎么喜欢妳的样子?」

      「这很正常。」佯装漠不在意,小樱习惯了丈夫异于常人的粗蠢神经,翻开医疗队的日常开支文件给鸣人签署。

      「所以我问为甚么?」看也不看就挥书大名,反正文件是妻子撰写的,压根儿不用看。「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偶尔我在路上碰到她,她会装作视而不见。」

      「……是你的错觉。」粉额冒青筋,当天她不拒绝鸣人这蠢蛋的求婚是一辈子的错,她再找不到那家的男人笨得如此彻底,竟然大剌剌跟新婚妻子讨论暗恋他的女人的不寻常态度。

      「真的吗?可是、可是……」遇上不明白的事追问到底是不错的求学精神。但是啊,鸣人君你得明白甚么问得,甚么问不得。譬如你这样穷追不舍就雏田的事对小樱作出质询,其实是绝对做不得的……

      「你问够了没有?」果然做妻子的毫不客气翻桌罢工,气鼓鼓大踏步离去,怒吼道:「你这么担心雏田,叫雏田给你批文件去!不要烦我!」

      「小、小樱!奇怪…到底是怎么了?」

      因为结果一定是这种收场……

      回到宗家已经是黄昏,暮色染天,浅紫蓝的边际连着一片通顶的火红。

      日足和花火在道场修练,雏田静静倚在门外,听着叱、叱的吆喝声,心头一阵阵颤栗的浮动。进去或不进去?让花火和父上担心,她实在太不应该……可是他们真的担心她吗?

      始终是小樱的一面之辞,父亲的严苛、花火的冷眼,常常沉重地压在她脆弱的心上。

      「今天到此为止,花火。」日足浑厚的声音钻进雏田的耳际,她吃了一惊,慌忙掩着嘴巴免得低叫出声。然后传来花火稚气天真的嗓子:「是的,父亲大人。」跟年龄不符的成人口吻,道场里的老小孩喝了口水,净洁的双白瞳子眨了一眨,她的睫毛很长,黑亮亮的底下藏着一幽清水,鼻挺唇丹,肤色嫩白,长大后定是标准的美人胚子----这是亲戚们常常提醒雏田的事,他们看着雏田的目光,彷佛她是长了三只眼四张嘴的基因突变种。「父亲大人,姊姊甚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冷静的口吻有了不确定的动摇。花火背着她的父亲,刻意不让他看到小脸上的忧戚,又问:「姊姊会不会回来?」

      「当然会,说甚么傻话?」

      「可是…井野姐姐跟我说,因为我不乖,跟姊姊顶嘴,所以她跟李哥哥私奔,以后都不回来了。」花火微微哑着的嗓子,让雏田感到一阵激动-----虽然这个妹妹平日老爱充架子,气得她偷偷躲起来哭,其实底里还爱姐姐的。

      「现在开始听话,姊姊就会回来。」高高在上的日足抵受不住幼女孤独的细小身影,虽然恼恨山中家多事的丫头恐吓花火,可是他严肃的语调已轻轻放缓,揉了揉她的发顶,叹息一声。雏田觉得她再不出现真的太过份了,甫踏出一步,帮佣六婶突然大声喊道:「哎啊!大小姐,妳可回来啦,干啥不通知我们哇!担心死大家了哟!」

      尴尬之极。雏田绝望地闭上眼睛,她很清楚现在的姿势绝对像逃走多于回家,然而她正想改变这恼人的姿势时,花火和日足双双步出。

      时不予我,这四字成语深深刻凿在雏田心上,她发誓永远不会忘记它的言简意精。她一边挤出自以为大方的微笑,一边不着痕迹把踏出的右脚收回去-----可是她确定日足冷冷的目光扫过她挪动的腿。「父上、花火…」

      花火幼气的阴暗脸庞一下子泛光,张着小手臂想向姐姐奔去,半路却硬生生站住脚,灿烂的笑容蓦地敛起,下巴一挑,眉毛一歪,装作冷冷的神色,跟雏田福了一礼,故意摆出不屑的神色,道:「姐姐好。」

      应该说现在的小孩都这副德行,还是她的妹妹比较特别?雏田无可奈何地苦笑一笑,煞有介事地回她一礼,道:「花火好。」

      「不够妳好,离开一阵子,便闹出这么大的新闻来,妳可真了不起啊。」花火刻意哼的老大声,明明只到她的胸口高,那不可一世的小当家态度却跟父亲如出一辙。雏田按捺不住噗嗤一笑,日足似也留意到小女儿的行为态度跟自己极为相像,刻板的脸不禁浮上几线柔软,道:「花火,雏田是妳的姐姐,我不准妳没规没矩。妳不是嚷着要姐姐吗?现在她回来了,妳又跟她顶嘴?」

      花火的俏脸涨红,喊道:「我才没有!父亲大人冤枉我来着!」「谁冤枉妳?刚才是谁哽咽着说因为她不乖,跟姐姐顶嘴,所以姐姐不回来?」背叠着手,日足淡棕色的皱纹藏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小女儿又叫又闹跺足离去,微叹一声,满满是宠溺意味。

      雏田凝望妹妹落荒而逃的羞涩身影,突然想到,她背负的责任其实不比自己少。

      她一出生注定是日向宗家的继承人。虽然光芒四射、高贵触目,但是同龄的小孩叫嚣玩乐时,她必须在道场苦苦钻研柔拳的奥秘。

      要是做姐姐的中用一点……花火说不定拥有更正常的童年。雏田眉头一紧,暗暗掐着手,舌尖隐隐泛起苦涩味----难怪她恨她,难怪她看不起她。

      花火娇小的背影淹没在黄昏的暮色里,日足摆摆衣袖,道:「雏田。」「是、是的,父上?」惊惊慌慌地扎动一下,长女惶恐的表情让日足英眉轻攒,他的脸有这么可怕吗?

      「妳跟凯的弟子是不是在交往?」犹如投下一枚大炸弹,雏田的思绪被炸得空白一片,过了好久才慢慢把日足的话重新组织起来,惊骸程度却远远超过刚才。「是或不是?」不耐烦地再问一遍,日足自问很心平气和,不明白为甚么雏田见到他老是三魂丢掉九魄,今次也不例外。

      绞着手指,咬唇摇头,雏田知道她的脸很烫,绯红的彷若胖嘟嘟的大苹果……那是…因为夕阳的余光,她这样说服自己。「不是…父上。」日足淡淡嘘了一声,反正长女动不动脸红,他也没有很放在心上。当下抬眼欣赏天边橘红的绵云,一直漫延到水坪线的深处,在他目不能及的地方变黑变蓝。

      「李君,只是很热心很热心替我修练…我、我…」“我不想再让父上失望。”在心底默默说了一遍,不论如何,她无法表明心迹,告诉日足,她努力的原因不是为了当所向无敌的忍者,而是希望他------她的父亲,稍稍回头关注她一下,把他对花火的怜爱,小小的分一点给她……

      雏田觉得,要是李的话一定能理解,毕竟他也为了不负凯老师的期望,不断努力努力再努力。

      「既然不是,就别跟他来往太多。」收起悠扬的眼光,日足拍了拍长女的发顶,道:「即使你们是忍者,可是分属男女,纵然为了修练,但孤男寡女动辄突然消失几天,始终非常不恰当。难道妳不明白,名声对女儿家有多重要吗?外边的人已经传得相当难听。」

      雏田心下一凉,她没想过----当真没有想过,跟李一起修练会埋下这种祸根。跟他渡过的日子虽然十分快乐,然而父上说的,未尝没有道理…不同于小樱和井野,她生在名门望族,既不能接掌当家之位,名声就是她仅余的一切。她可以为日向家做的……只有静静不替别人添麻烦地嫁出去,要是她不爱惜名声,将来找不到好人家,那真的只能…在花火照顾下郁郁而终。
      她没有理由要拖累人家。

      「我明白了,父上。」

      tbc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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