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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章一 ...


  •   故事发生在日本幕府年间一个名振四方的忍者村里。
      忍者村的头目叫漩涡鸣人,是第六代火影-----堪称历代最笨的一个,今天迎娶他苦苦追求了六年的医疗班第二队长春野樱。

      火影娶妻,举村欢腾。上至长老下至黎民同声庆贺,统统扶幼携礼说声郎才女貌偶配天成永结同心等等老掉牙的敷衍话。小樱一个接一个笑着酬谢,穿着白纱裙别上翠发钗,明艳如红樱盛放,娇美亮丽,真如图画走出来的仙人一样。做丈夫的露出痴痴迷迷的神色看着新娶的妻子,正要说几句缠绵话儿,却突然被一群好事的损友掳去灌酒,四人夹攻一个,不把他灌得洞不成房誓不罢休。

      做妻子的晙了丈夫乐也融融的傻相一眼,好容易应酬完了宾客,这不体贴的死人就是没一点心眼,三言两语被鹿丸骗过去喝酒,就不懂得好好陪着她说句温馨话儿。她掐掐花瓶上的粉樱树枝,虽然满嘴喃喃念叨,也忍不住心甜微笑。算了,偶尔由他放纵放纵吧,看在大伙儿这么高兴、他又为她费这么多心思的份上,今天特别破格优待。

      酒过三巡,宾客早已散去,做丈夫的不知是跟师父修习忍术时顺道练精酒品还是甚么的,饮尽三大坛烈酒居然脸不红、气不醺,摆脱醉得东歪西倒的同伴,笑嘻嘻向妻子走去,猫胡子脸上红光隐隐,道:「吶, 小樱…我、我们睡觉了好不好?」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虽然新婚之夜理应共度春宵,小樱也没想过装疯扮呆打发他,偏偏喜欢假装颦眉一攒,故作姿势凶他一凶,道:「鸣人!你找死是不是?」

      「可是、可是,好色仙人说,结了婚都要一起睡的。」甚么?连这种事都要那只变态青蛙调教?小樱乏力地托着隐隐涨痛的额尖,想说自己到底是不是瞎了狗眼,她春野樱要样貌有样貌,有身材有身材,要脑袋有脑袋,那里愁没有男人?拥有这么优秀条件的她干哈千不拣万不拣,竟然在如花年华嫁了个蠢才笨蛋加白痴。她很凄惨地发现结婚后三小时她就开始悔婚了。

      然而鸣人微赧带喜的蠢相教她心软,当下挽了他的手臂,耍坏的眨眨明瞳,道:「好啊,只是睡觉的话,没关系。」

      还特地在“睡觉”两字加重语音,害鸣人失望的脸立刻塌了下去,含恨的差点咬着手帕哀哀哭叫好色仙人你竟敢欺骗纯情的少年,明明说洞房花烛夜是男子汉最值得纪念的人生大事,岂料现在看得到吃不到,你说你说你要怎么赔我!早知道听你的话没有好下场但也不至于这么可怜!好不容易望穿秋水的洞房花烛夜竟然要大被好好眠、大觉好好睡!他上辈子是不是做了甚么不积德的坏事,今生在他的新婚之夜索取报应?要是这样可怜抬头三尺的神明照顾照顾他这个大好男儿,不如坐下来吃个点心商量商量择日再报如何?他拍胸膛保证烧纸上香不会少祢一份就是。

      不过……不过,即使不能动手动脚,跟小樱一起睡觉还是有生以来头一遭!反正日子长得很,急也不急在一时。要是一不小心惹怒小樱可不好笑,还是等等、等等……来日方长嘛,她是他的人,无论如何逃不过这一劫的。

      想通这一节,某大脑栓塞的乐观派火影几乎是用跳的拉着妻子往新房走。突然咪高峰发出高频率的刺耳尖声,小樱鸣人双双回头,只见怀着“爱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的悲壮心情参加婚礼的李洛克,醉醺醺站在台上,脸颊托着两片红云,脚步浮浮,高举咪高峰大声吼道:「不许走不许走!漩涡鸣人你站住!我有话…嗝…要对小樱……说!」

      夫妇俩挑眉歪嘴,对看一眼,满脸奇哉怪也。台下醉得溃不成军的鹿丸、丁次、牙、志乃、宁次纷纷抬头,手鞠、井野、天天、雏田亦纷纷停下抓人动作,三十二只眼睛滚碌碌看着李一边撞倒椅子一边蹒蹒跚跚向小樱走去,挥手晃脑吊着两条恶心鼻涕,叫道:「鸣人君好奸诈,明明是我喜欢小樱在先,你…你一声不吭就娶走了她!我告诉你,你一定要好好疼爱小樱,否则我用木叶旋风…把你踢啊踢啊踢到小樱认不出你为止。」

      鸣人冷哼一声,臭着脸酸酸的说:「我的老婆不劳你挂心。」然后李蓦地栽倒地上,两眼光光,嘴里酒臭浓郁,早已醉得不成模样。小樱虽然心感尴尬,还是把他扶上椅子,递上解酒茶,道:「谢谢你的心意,李。你放心,鸣人向来对我很好。」

      梨涡浅笑,十八岁的小樱举手投足充斥说不出的女性韵味,一瞬间就教李看得痴呆。「好温柔好温柔!小樱!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小樱!」于是在酒精诱动下,他无视鸣人瞪眼冒筋的不爽,执起新娘子拼命想抽回来的柔荑,嗝了一声,道:「可惜妳嫁的不是我…但是不要紧,小樱,我等妳离婚。」

      酒醒。旁观的五个男人立刻酒醒,眼睛从惊呆的小樱飘到醉昏的李、又从醉昏的李飘到发抖的鸣人身上,激箭在弦,一触即发。

      -------不愧是日向家第一个天才,木叶的暗部队长首先采取行动!

      「冷静一点!鸣人!」

      「丁次、牙!快过来扳开他!他要掐死李!」

      「鸣、鸣人君!你、你、你冷静点,李君只是喝醉了……他没有恶意的。」

      「笨蛋雏田!现在说这个有甚么用!快拿绳子来绑住他!快!」

      「李快要断气了!鸣人!你给老娘住手!」

      ……温馨的开始,闹剧的终结。第六代火影的婚礼,在鸣人要掐断李的脖子的惊叫声下结束。

      次日,早上六时,日向宗宅。

      由于是名门望族,日向家的地理位置很好,坐北向南。传说祖先择地建屋时喜欢这里的风水,硬跟第一代火影讨来,从此落地生根,过着严苛却也平稳的生活。

      然而作为如花似玉的大小姐,风水甚么的实在很不入流-----倒不如清茶一杯,风衣一件,在陈雾未散之时,拂琴赏景,借一缈深幽的琴音,排愁解闷。
      说的当然是日向宗家羞怯怯的长房千金,日向雏田。

      挽起垂腰的蓝发,胡乱束上髻子,披着晨褛,雏田坐在回廊的木板子抚了一阵子琴,琴声蓦然而止,她扬首看着空气里朝霞轻飘,几只燕雀初啼,站在电线杆上,吱吱声叼着线线花香围绕她的身边。

      虽说看着,然而白瞳失焦,似在透过晨雾看着更远更远的他方,像是----回忆里的一小角落。她撩着晨褛的淡黄锻带,趁着左右无人,春晨又寒露深重,才敢垮下小脸,捧着玉腮,幽幽断断虚叹一声,似嗔还诉。

      不怪她愁、不怪她怨,怪只怪清早白雾缕缕,寒意如丝绒缠绵,招引少女的心事如潮凶涌;怪只怪昨天爱人结婚了,今早起床自己的半边床褥冷冰冰没留下一束短金发,而粉发的天之骄女在她失意走神的时候窝在他的臂弯,享受他的阳光似的温柔。

      不行!这样不行!怎么可以妒忌小樱获得幸福?日向雏田,妳这种想法太龌龊了!

      微叹,回去房间换上便衣,束好辫子,雏田推上房门,离开大宅往修练场走去。

      她喜欢修练场的风景如画。

      当年鸣人从忍者学校毕业后,被编为跟小樱和佐助一组,由卡卡西老师带队,害她稚嫩的心失落了好久----不能跟鸣人君一组吗…?可是不要紧、不要紧,她会努力变强,追随他金黄色的太阳一般的身影,变强变强再变强,直到他察觉她不再是花瓶里中看不中用的鲜花,而是在金黄的百花田里盛放的向日葵为止。

      雏田抱着这个心愿,在红解散以后,来不及跟新同伴挥手道再见,马不停蹄赶到这里偷看他。

      ……虽然看到的是卡卡西施展千年杀的抱歉画面,事后小樱还叹着大气数落他是宇宙第一大笨蛋,可是她轻轻轻轻的嗤笑起来。

      很好很好,鸣人君还是这么精神、这么有毅力,真的很好很好。这样她就放心努力追赶他了。

      当年吹过一阵翦风,今天的雏田拨拨吹乱的发,在白蒙蒙的朝雾中,隐约看到有人已经在吆喝练武。雏田不能自控的重重心跳,脸上浮红-----这个地方、这个时候,莫非是……他?

      然后金黄的旭日东升,扫净黏溚溚的春霞,她凝神一看,
      是李洛克。

      日向雏田跟李洛克的关系很微妙。

      说微妙,不是互有情愫而隐忍不说的那种。他们一起生在木叶村,一样把无辜的宁次视作不可不超越的对象,也一样是没资质没技能的蠢蛋、曾经被人遗弃,凭努力好不容易得到一点认同的可怜虫。

      相似程度达到九十九巴仙。练习时偶尔看到宁次一脸宠溺地提到他的堂妹,李依稀能感受雏田屡败屡战的辛酸;在练武的闲余听到宁次哥哥轻描淡写说起李的坚毅不屈,雏田不禁凛然生敬。

      然而两人交谈的次数屈指可数,再者所谓交谈,也不过是路上碰到面说声早安罢了。

      无论如何,像这样脸对脸坐在石头上讲话,是有史以来第一遭。

      雏田替他伤痕斑驳的脸贴上最后一片药水胶布,低声道:「这、这样就行了,李君。」

      「噢噢!谢谢雏田小姐,真的不痛了。」李竖起姆指的蠢模样成功博得佳人一笑,他也跟着笑了笑,笑着笑着却黯淡下来,雏田打量他,带点探讨意味的唤他一声:「李君?」

      「雏田小姐,我昨天…是不是很失礼?」不安地揉掐粗躁结茧的手指头。仔细看去,李的手指像一根根淡褐色的瘦铁枝,根根有力,指甲花纹密布,一看就知道是长期练习体术的人的手指。「我竟然…向小樱和鸣人说这么失礼的话,今早天天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我明明是抱着祝福的心情参加喜宴的。」

      雏田眨巴着水蒙蒙的银白瞳子,微微一笑,柔声道:「不打紧的, 鸣、鸣人君和小樱不会介意。」「怎么可能不介意!在婚礼上,我、我……唉。」李垂头丧气,轮廓分明的傻脸浸淫着显而易见的狼狈和不安,雏田见状又轻声安慰:「不会介怀的,鸣人君…不是这么小家子气的人。」

      「而且……不甘心是没办法的事。」视线盯着不远处的三根木柱,其中一根,以前卡卡西曾经把抢不到铃铛还偷吃便当的鸣人绑上去-----呵,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当时她是短头发的小女孩,远远看着心仪的对象,爱得要死偏偏无从暗示,还落得他一靠近过来就昏倒的惨淡收场。

      的确是往事,因为想起的时候,连同春晨山壁飘荡的微甜的烟雾,依然让雏田感觉揪心。「毕竟李君你是这么喜欢小樱。」

      说的时候眼波如水,幽幽凝看十二岁的鸣人在木桩上蹬来踢去的嚣张模样,唇边弯起的弧度,有点苦涩。

      「雏田小姐……」她强逼自己把眼光收回来,对上李,微媚轻笑,道:「我们要祝福他们,李君,鸣人君一定明白你内心深处是祝福他们的,所以过去的事,请不要太介怀了。」

      -----过去的事,请不要太介怀。

      说的是醉闹婚宴,还是他对小樱从小至今的痴恋?

      李看着雏田站起来拍拍裤子的尘埃,在飞花落叶中练武的身影,一拳一脚,揉合日向家柔拳的精粹,清逸中带着刚强。

      他叹。他是粗人,懂得练武懂得实践忍道懂得跟随恩师向青春的朝阳吶喊,却不懂得女儿心,尤其像雏田这种纤细的心思,他就更难明暸。
      ……而且佩服。

      因为他知道雏田像他喜欢小樱一样喜欢鸣人,从豆蔻年华暗地思慕到双十之年,其中酸涩罕为人知。所以他知道她的心情,知道那一句平淡的“不要太介怀”,由她说出来其实多么焚心。

      转眼十月。

      时光匆匆这句话是不是唬人,李洛克突然有了更深刻的感受,尤其身边的死党从跋嚣的小毛头和轻浮的小花痴,蜕变长成彬彬俊俏的青年和美丽大方的少女,然后红着脸承认堕入爱河时,李和凯的第一个反应是大受打击。

      「只有你们不知道而已,笨蛋。」宁次别过头懒理嚎叫二人组,白晳的脸忠实地反映红晕。

      惨叫过后,李倍感寂寞。

      独自站在溪桥上拔花瓣,他在水影中看着自己眉目半垂的脸眬叹愁……原来他们早已出双入对了,难怪出任务时天天特别关心宁次有没有受伤、吃饭时宁次也份外眼尖天天有没有不听话偷偷减肥。他就说,两人的态度硬是有点奇怪的,然而对待同伴不都这个样子吗?李不止一次说服自己相信,天天和宁次不是情侣、绝对不是情侣。

      三个人中有两个人凑成一对,剩下来的一个,份外伤春悲秋。
      尤其心上人出嫁后不久,同伴又双双陷入热恋。

      李又垂头叹息,他真的好寂寞好寂寞。
      把花蒂扔进流溪,李看着花蒂飘去,犹觉看着十二岁的一段快活天真的岁月越走越远。当时真幸福啊,小樱没有出嫁,天天和宁次没有凑成一对,凯老师和卡卡西老师闲时比无聊的赛,大伙儿躲在一旁看,宁次老是赌卡卡西老师胜利,天天应和,他不忿地支持自家的老师,可惜有时候会输得很难看。

      他怀念以往大家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讨厌的甜侬气息在头顶飘回。

      然后随之而来是小黑进驻、卡卡西老师离开,阿斯玛老师和红老师结束爱情长跑,接着静音小姐和玄间先生出双入对,后来鸣人当上火影、小樱出嫁……这些都算了,可是…宁次和天天……
      好吧,李承认他有点不爽自己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如果大伙儿还是一组倒还罢了,可惜宁次早被委任为暗部队长,不能跟他们出任务;天天成为年轻的小老师,在伊鲁卡麾下工作,广受小孩子欢迎,无法抽身执行任务;鸣人是火影,自不必说;小樱是医疗队第二班长,尽可能留守木叶,况且火影夫人跑任务是顶不好看的;其它人…鹿丸、牙、丁次各有担戴,出任务时为保持实力平均,也不可能让一堆上忍空群而出了。

      再说…他渐渐发现,凯老师再怎么特别疼爱他、视他为亲生嫡子,亦不可能一辈子跟他在一起。
      所以凯接新班的时候李犹如五雷轰身。

      李比任何人害怕寂寞,却又比任何人易招寂寞。

      -----真是难熬啊。好不好改天到宁次家啰叨啰叨?反正他在分家是一个人住。话说回来,分家大宅空偌偌静悄悄的,他不嫌寂寞吗?还是他早已暗地把天天迎进去住?要是这样,他还要不要打扰人家?说不定宁次不欢迎他呢……

      烦啊!抓抓千年不变的西瓜发式,李仰头看天,想整理满头思绪,猛地眼前一亮
      -----任务飞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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