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CHOICE选择》洛安之

57、是非题Test twenty-seven

　　“吱吱吱吱——”
　　 
　　两只灰溜溜的老鼠和一排蜘蛛从窗台下面窜过去。
　　 
　　走廊上的火光在风吹过的时候猛烈摇晃，好似那无法安定的人心。斯内普从走廊走过时那黑袍衣角翻滚，看起来像极了凶煞的黑蝙蝠，再加上他那阴沉严肃的面容看起来更加气势骇人。他几大步就冲进了邓布利多的校长室。
　　 
　　“……”
　　 
　　校长室里各位教授都在，不管是四大学院的院长，还是平时很少见到的宾斯教授、缩在她的占卜教室里不肯出来的西比尔·特里劳妮教授，都拥挤在这里，齐刷刷地看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斯内普的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
　　 
　　“看来洛哈特教授并不能准时出席了。”邓布利多颇为遗憾地说。
　　 
　　“恐怕早就卷铺盖跑人了，那个胆小鬼可不在他的办公室好好呆着。”斯内普冷笑了一声，“这就是你选择的后果，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的半月牙眼镜闪了闪，“西弗勒斯，我提醒过你——洛哈特教授——”
　　 
　　“……”斯内普从鼻腔里发出清晰的哼声，“我也提醒过你，邓布利多，就算抓住了罪魁祸首，霍格沃茨也要面临——”他再一次意味深长地停顿住。
　　 
　　校长室里一阵沉默。
　　 
　　“明日就送学生们回家，邓布利多。”麦格艰难地说。
　　 
　　“消失的有哪些学生？”邓布利多没有应答，而是冷静地询问另一件事，“如果我没记错，大多是低年级的女学生？可有学生仔细说过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是在什么时候？”
　　 
　　“……”麦格没有回话。
　　 
　　邓布利多站起身，目光落在一旁的高高的镀金栖枝，那只老态龙钟的鸟已经没什么羽毛剩下了，就和现在校长室的氛围一样显得愁苦。邓布利多盯着它看了一会，它身上突然燃烧起了火焰，随着一声惨叫消失，“看来是等不到了。”邓布利多轻声说，却也听不出是否真的在遗憾，“明日一早就安排学生回家，此外，今天晚上希望辛苦一下各位教授了，我们的敌手可比想象中聪明太多了，不能大意。”
　　 
　　………………
　　 
　　…………
　　 
　　同样在八楼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空无一人，所有学生都在自己寝室里，等待着第二天回家。一个黑影偷偷从边角掠过，意图靠近肖像画靠近，而在壁炉未灭的火焰光下照出的红色的发丝泄露了他的身份。
　　 
　　“罗恩。”一个声音突然叫道。
　　 
　　边角的黑影一僵，却并没有说话。
　　 
　　“我知道是你。”另一个声音低低地说，嗓音和前一个相差无几，语气笃定。
　　 
　　黑影终于转过身，火光的阴影下露出了他的脸，脸上的雀斑也格外显眼。
　　 
　　“你想干什么？”第一个声音主人出现了，他一把将罗恩拉到更黑的地方，是弗雷德，他的面容有些严肃反倒有些滑稽。
　　 
　　“不要告诉我们，你想一个人去和凶手搏斗。”另一个声音的主人，乔治，就在黑暗里低声对罗恩说话，“你果然是知道什么？”
　　 
　　“不，我不知道。”罗恩不假思索地说。
　　 
　　韦斯莱双子挑了挑眉，怀疑地看着罗恩。
　　 
　　“……”罗恩保持抗拒的态度。
　　 
　　“你应该知道现在宿舍外有多危险。”乔治指出，语气有些严厉，这可真的是少有的事，“我们已经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失去了金妮的消息——”
　　 
　　“你还想让我们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失去你的消息吗？”弗雷德说。
　　 
　　罗恩抿了抿唇，眼底有些挣扎，“我不是想——而且金妮——”
　　 
　　“这不是你能够解决的事，你才二年级——”乔治说着看了弗雷德一眼，看上去有点难受于自己说的这句话，“甚至——”
　　 
　　“甚至不是我们这个年龄能解决的事。”弗雷德无力地说。
　　 
　　“可是我们能干坐着等消息吗？”罗恩气冲冲地说。
　　 
　　“如果不是因为束手无策，谁愿意干等！”韦斯莱双子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句话，还竭力保持理智地压低了声音。“珀西也只能够写信告诉爸爸妈妈——”乔治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继续说，“罗恩你给我弄清楚，现在是很危险——生命危险你懂吗？我们不能放你去参与这么危险的事！”
　　 
　　弗雷德也有些焦躁，在原地踱步，但是他最终拍了拍乔治的肩膀，对罗恩说：“我们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阻止你去做危险的事，而不是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这句话放在韦斯莱双子身上就像是一句玩笑话，但他们从没有比这一刻更严肃认真。
　　 
　　他们强烈地认知到事态的严重性，甚至不敢想象失踪的女学生包括他们的妹妹金妮，是否还活着的事——怎么会是他们的妹妹？她可是个纯血种！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哪怕他们自己这么怀疑着，也不能改变金妮不见了这个事实。
　　 
　　“但那是金妮！不是别人！”罗恩攥着弗雷德的衣服。
　　 
　　“但你想让我们失去金妮然后在失去你吗？！”乔治严厉地说。
　　 
　　“我们甚至不知道那个危险究竟是什么。”弗雷德说，“教授都还束手无策，你去做什么？送死吗？他们是被石化，金妮是失踪，那你呢，我们放任你，会不会明天——”他停顿了，像是说不下去。
　　 
　　昏暗中，罗恩才发现一向嘻嘻哈哈没个正型双胞胎红了眼圈，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痛苦悲伤。
　　 
　　四下寂静。
　　 
　　“我要去问他——”罗恩终于小声地说。
　　 
　　“……”韦斯莱双子盯着罗恩，“谁？”
　　 
　　“我必须去问他。”罗恩坚定地说。
　　 
　　韦斯莱双子在黑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但是你不能穿过城堡走廊，这太危险了。”
　　 
　　“你们在和我开玩笑？”罗恩瞪着韦斯莱双子，“不穿过城堡走廊，我怎么可能从这里走到斯莱特林公地下室？”
　　 
　　“你要去斯莱特林地下室？”韦斯莱双子吃惊地看着罗恩。
　　 
　　“可以的。”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有些空空的，做梦似的。
　　 
　　三人眨了眨眼睛，确定这个声音都不是从自己的嘴巴里发出来的，毕竟那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这可真是吓人了。
　　 
　　韦斯莱三兄弟齐刷刷地扭过头。
　　 
　　在未熄灭的壁炉火光里，出现了一张脸，金黄色的头发还有似乎格外茫然的眼神——罗恩对此印象深刻——毕竟他才刚刚见过她没多久，就在那个尴尬的女盥洗室里——拉文克劳的疯姑娘卢娜。她瞧着他们三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你为什么在这里？”罗恩第一反应问道。
　　 
　　“只是碰巧。”卢娜淡定地说，“教授的飞路粉还遗留了一些。”
　　 
　　“这和你为什么会用它——我是说你用拉文克劳的壁炉和格兰芬多进行——”罗恩有点抓不到自己要说的重点。
　　 
　　“教授说，明天应该会送我们上霍格沃茨特快回家，所以我想问问什么时候把你的外套还给你，恰好壁炉还有飞路粉，所以顺道看看。”卢娜说，解释起来似乎很合道理。
　　 
　　但这太古怪了，在这个危机重重的夜里。
　　 
　　“我以为你会先问另一个问题。”卢娜像是稍微感兴趣了一些，对罗恩说。
　　 
　　“你是想说用壁炉。”乔治扬起眉梢，马上反应过来了卢娜的意思。
　　 
　　“这真是有趣，飞路粉可以用来连接两个壁炉之间的通道，我们早该想到。”弗雷德有一种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的兴奋感，虽然说有点不合时宜。
　　 
　　“既然能通话，那么同样可以穿行。”乔治机灵地接上话。
　　 
　　“哇哦。”韦斯莱双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异口同声道，“创举，拉文克劳的智慧。”
　　 
　　卢娜只是在火光里瞧着他们，微微一笑，带着疯疯癫癫的劲儿，“相比起来，去斯莱特林地下室的格兰芬多，更让人好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对斯莱特林避之不及。”她盯着罗恩，就像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玩具，又或是什么新发现的神奇生物。
　　 
　　“喔——”弗雷德应了一句。
　　 
　　乔治也将目光落在罗恩身上，却没有问什么。
　　 
　　他们似乎是知道罗恩的意思了。
　　 
　　现在所有人都对斯莱特林们避之不及，因为密室就是千年前的斯莱特林的遗留之室。显而易见，密室也只可能是由所谓密室的继承者打开。虽然霍格沃茨里到处都在怀疑哈利带来了灾难，哈利·波特是个灾星，但是谁也不会认为是哈利打开了密室。
　　 
　　而罗恩、乔治、弗雷德三兄弟他们恰好都知道，斯莱特林学院有一位以斯莱特林为姓氏的姑娘。
　　 
　　韦斯莱双子也探讨过这个问题，而罗恩更是一度怀疑是那家伙打开了所谓的密室，他很多次徘徊于将这件事告诉教授，让人把她抓起来，那么危险将不复存在。然而他早就接受教训口说无凭是没有用的，就像上一年他怀疑斯内普才是盗取魔法石的幕后黑手，却发现什么都不是，就连那个魔法石关卡也只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试炼。他一个人想着这些事，缺少了和哈利、赫敏的讨论，一切猜测都没办法继续下去。
　　 
　　他想要抓住马尔福或者那个所谓的斯莱特林女孩的马脚，却没有半点办法，教授也不会相信他的话。
　　 
　　“你是怀疑——”乔治皱着眉话只说一半。
　　 
　　“不是。”罗恩不假思索地说，又一次。
　　 
　　“罗恩你听我说，她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弗雷德说。
　　 
　　“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一年前就是这样。”乔治像是打哑谜一般说着，“那时候她就有力量，完全没必要这么麻烦——”
　　 
　　“尽管她可能真的掌握这样的力量——”弗雷德说着突然有些不肯定起来。
　　 
　　“……”乔治回了弗雷的一个眼神，似乎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我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但你们为什么这么肯定？”罗恩狐疑地说。
　　 
　　壁炉那头的卢娜饶有兴致地通过火焰观察着兄弟三人，“她？看来你们也是有统一的怀疑对象的。”她的每句话都显得她格外聪颖，尽管那朦胧的眼睛叫人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参与到这场对话中来，“我以为你们会更担心失去踪影的波特先生，还有韦斯莱小姐。”
　　 
　　休息室里一静。
　　 
　　无人应话，罗恩的脸色甚至有些白。
　　 
　　“我必须去问他。”罗恩又一次回到最初的话，无比坚定，“他答应的——他一定知道——哈利——”
　　 
　　韦斯莱双子面面相觑，终于想通罗恩要找的人是谁，“小怪物马尔福？”
　　 
　　“虽然他不是把波特先生用游走球砸至重伤的人——”卢娜说，“但格兰芬多会对斯莱特林如此熟稔——”
　　 
　　“等等你怎么知道——”韦斯莱双子异口同声。
　　 
　　“……”卢娜第一秒似乎是在茫然，但她的反应比想象中快得多，“我看到了。”她慢吞吞地说，“用游走球攻击波特先生的人——”
　　 
　　………………
　　 
　　…………
　　 
　　深夜的斯莱特林宿舍没有几盏灯亮着，这或许是让人嫉妒的事，在其他三个学院人心惶惶、担惊受怕的时候，斯莱特林们格外放松地入眠。
　　 
　　当然，不包括德拉科。
　　 
　　他正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看一封信，或者说这是他的父亲卢修斯今夜里刚刚寄到的家书。信件并不长，延续着他父亲往日的作风，也并没有对他嘘寒问暖（那是他母亲才会做的事）只是回答了他的几个小问题，与正常的家书无异。
　　 
　　事实上，前一天他正向他父亲抱怨，近日来诺特并不如何尊敬马尔福这个姓氏，怀疑诺特的父亲是否在魔法部得到升职；没错，正如一个十二岁的男孩的日常抱怨。
　　 
　　有趣的是，总是纵容他的一切又严厉批评他的父亲并没有给出任何关于诺特的消息，也没有安抚来自儿子的抱怨，只是表达了若是德拉科心有不喜可以与诺特保持适当距离的交往。
　　 
　　德拉科的手指换换地拈弄着羊皮纸的一角。
　　 
　　他有了猜测。
　　 
　　西奥多·诺特的父亲，或许近日来对父亲也是同样的态度，才会让父亲有所恼怒。要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个极为自傲的人，对权势、名声都有着难以想象的渴求与掌控力，也同样是个狡猾的喜欢与各方交好的人。因而父亲的选择回应的态度就有些微妙了。
　　 
　　德拉科将信件收好放进柜子里，他几乎可以肯定他得出的答案。
　　 
　　但是还缺一环。
　　 
　　多出来的那个部分是怎么完成的？
　　 
　　凭一个人显然不够，也不可能……
　　 
　　他站起身在原地踱了两圈，神色看不出是迷惑还是深思，反倒是透出一种极端的冷静和自持。又过了两分钟，德拉科瞧了一眼床帐紧紧拉着的布雷斯的床，解开自己的衣服扣子，将睡衣换成了魔法袍，并挥动魔杖，一丝不苟地戴好了围巾、套上外套，带着魔杖静悄悄地熄了自己的灯，走出寝室。
　　 
　　他身后，布雷斯的床帐掀起了一角，露出了那双狭长的若有所思的眼睛。
　　 
　　背对着房间的德拉科嘴角挑了挑，将门带上了。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斯莱特林们的寝室门，在诺特房间门口停留了一会，又掠过高尔和克拉布的房间，脑海里难得浮现两个面色苍白的大块头的模样。说实在的，他从未见过他们如此，直到他们死在战争里。
　　 
　　德拉科的脚步又是一顿。
　　 
　　他忽而无声地微笑起来，神色越发放松。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依旧是泛着绿光的灯，拴着链子，从天花板上挂下来。燃烧着的温暖壁炉里突然火光猛烈一闪，绿光之后滚出了三个黑影，其中一个更是一脑门撞上了雕花椅子上发出一声痛呼。
　　 
　　快步往外走的德拉科敏锐地扫了过去。
　　 
　　好极了，格兰芬多的胆量不容小觑。或许唯一该值得夸奖的是，他们还知道借用壁炉这个意料之外的工具。
　　 
　　“罗恩·韦斯莱。”德拉科低声如蛇语，语速飞快，“我希望你有个正当的理由说明你今天这么大胆闯入斯莱特林宿舍……”
　　 
　　“马尔福，是洛哈特——！”罗恩一下子从地面上跳起来，一把拽住德拉科的衣服，语气又快又急，“在魁地奇球场上用游走球攻击哈利的人是——”
　　 
　　“吉罗德·洛哈特。”德拉科冷静地说出这个名字，似乎早有预料。

作者有话说

　　2018.8.26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