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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善和*仇雠 ...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大棉有意见多提撒...
    谢煋大人指点,已经改过了

  •   他说: “宰相薨了!”

      他话音刚落,我只觉眼前尽黑,颓然便往地上倒去.

      黑暗中只觉一只手横来拦腰把我抱住.懵朦睁眼,颠人茑满是怜惜地看着我.

      “去相府,去相府…”我一遍遍念着这句,声如游丝般荡在阁里.

      ……………………….
      相府内院,四处悬白.
      大堂,棺亘正中,垍哥哥袭白当棺而立.
      我挣扎着从颠人茑怀里走出来,往那红棺颤颤走去.
      垍哥哥回头,眼噘青泪.
      我扶上那棺木,泪划过两颊,手止不住地抖.
      …伯舅!...

      “呵呵呵…呵呵呵…”
      旁侧突一阵凄笑,霎是渗人.回头,是若缨,闭眼披发,在堂门后面痴笑.

      “爹薨时,她正给爹爹送饭,可能看到了什么.”垍哥哥盯着那红棺,低语.

      垍哥哥话音刚落,颠人茑已踱到了门后,在若璎背上纵横点划.须臾,若璎竟睁开了眼睛,虽是痴笑不止,但能开口说话了.
      她开口,只那一句,我又轰然若遭五雷.
      她说,“老爷…蝴蝶…蝴蝶飞啊飞啊飞, ‘噗’就钻进了老爷脖子里…”

      ………………………………

      醒了,却不愿睁眼.

      ……“辰儿,跟你师兄回去吧.”
      …… “颠大侠,我便把辰儿托给你了.”

      一日前,相舅在大堂里说的话一遍遍地在我脑际弥绕.
      好悔恨,当初竟漠视了伯舅的话里的决绝,他定是早就发觉了危机,却为佑护我不吝搭上自己的命!若是我当时稍微细心些,觉出伯舅的心迹,伯舅他也不会…
      爹,鬼仆叔,颠人葵…他们一个个离我而去,我却只能那么看着,非但无力抓住他们,甚至,还要害他们因我而死.
      欲哭难成泪.

      倏地,我直直倒下,落在地上.

      耳畔是颠人茑和垍哥哥的声声低唤.

      颠人茑,垍哥哥,对不起,你们对我的情谊唯有来世再报了!

      我假晕三日,颠人茑自是查不出症结,他和垍哥哥焦虑地伴了我三日,终是待不住,如我所料,和垍哥哥分头去往岭西苗寨寻蛊医去了.
      他们离府,我亦偷偷跟了出去.不过,他们南下,我却直往皇城东北郊奔去.

      还是那条密道,歪斜半天的路程.无尽的黑暗中终于现出刺目的光,要进殊蝶了,眼前霍然明亮.
      山环水绕,奇葩丛生,映得满目春意.
      楼阁点点,翩翩若蝶,惹得漫天雀闹.

      我摇摇头,暗使轻功,直奔鬼美的寝宫探去.

      原想这会儿先潜在他寝宫,等晚上再与他寻仇.没想到,却在探去的路上听到两个丫头低声说鬼美这几日会一直呆在长安内城,未曾回殊蝶.我只好讪讪想要退回去,却在半路碰上鸾儿.
      她依旧着着紫棠色的丝衫,用紫兰的绸缎绾着发纂,只是比以前更加纤瘦了.
      “南哥哥!”鸾儿惊叫,一双檀眸杂满惊愕与担忧.

      我看着她,想笑,却作了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你是要…?!南哥哥,鸾儿求你,别恨宫主,好么?宫主这几日一直郁郁寡欢,脾性不定,甚而…经脉混乱…”鸾儿说着,眼里满是哀求.

      我无奈地摇头:“不可能了.”

      鸾儿低头,倏尔又抬起头来,面带凶光,徐徐抽出腰际悬着的剑,指向我.

      我闭上眼睛,这么死,于我,也是种解脱.

      良久,却是“咣当”一声,鸾儿的剑滑到地上.
      “你走吧.”

      我转身,往海棠林那边走去.

      “若是你伤了宫主,鸾儿定不会像今天这般留情!”背后,鸾儿大喊.

      …………………………
      半天歪斜,出来已是次日早上.
      再进长安郭里.
      一路,街谈巷议,无不说着当朝忠诚儒雅却命途多舛的宰相.或说他是突惹顽疾;或说他是被仇家下蛊整死了;更有厉害的,居然说他是惹了蝶精,被那妖怪给吃了.
      我听着那碎碎叨叨的争论,苦笑:该死的活着,该好好活着的人却去了.

      鬼美该死,我更该死!
      暗合十指:爹爹,伯舅,你们在天之灵保佑辰儿能手韧仇人,与他同堕十八层地府!
      抬头,仰望长安万里空云,眼里涩涩,但终还是未落下一滴泪:由此时始,泪便该凝进我的历史---要杀鬼美,必须狠必须强,而这样的人,不应流泪!

      回神,想到相府,想到颠人茑和垍哥哥.不知他们是否已从苗疆回来了?若是,这会儿相府怕已是已为我的失踪闹翻了天了.
      颠人茑,垍哥哥.
      我必须在他们寻到我之前找到鬼美!

      顺着长安城寻走一上午,还是一无所获.我垂丧地在朱雀街上搭着步子,却看到颠人茑远远地从对面走来!我忙转身,跃进一道紫朱色的门里.
      所幸,颠人茑并未发现我.见他走远,我长嘘一口气.回身,竟是满目金碧辉煌.
      我跃进的竟是一家钱庄,而且,还是整个长安最大的钱庄---堞鸢庄!
      虽从未来过,但这里富丽堂皇的气势,俨然相府下人们窃谈时常提起的天下第一庄---传说里那个富可敌国的庄子.

      我一穷二白,多留自是无益,抬脚刚想走.却被身后一个低低的,妖媚而又透着冰寒的声音定住.

      鬼美!
      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初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正从那钱庄的里间踱出,对着一个人低语.
      我不敢回首,掩面缓缓靠向那高大的胡木钱柜,学着周围人的样子,俯身向那柜里探着,装出要来交易的模样.

      他们走得极快,一小会,便越过我,到了那扇紫赤色的花梨木门旁.

      我偷偷瞟过去.
      和鬼美一起踱出来的是一个玄袍棕髯男子.
      其气狂.发绕菁藤,墨丝横逸,足履毡靴,窈挑而立,昂俯间尽是不羁.
      其质华.堂盈满月,目若星子.冰蝉华袍玄丽炫娆直托到地,后背和袖口皆绣染着精致墨娆的蔓朱砂华图腾,襟领处轻袭一丛蓬松的黑色貂毛,直勒出一个华美俊朗的少年俊雄.
      祈天鸢?!

      祈天鸢,天下第一庄的老板,财场官场武场处处得意的传奇人物.
      我受惠药人谷轻功在武林上尚负轻名,与祈天鸢及殊陌堂堂主栩弄月并称踏雪三公子,但真要较起来,我不过尔尔蝣蜉功学造诣殊不及他.
      一直想富敌天子功傲群雄如他这般之人定是眼涵千秋,不可一世.但今日见他却不甚如此,他与鬼美并立相别,形容举止皆透出好些许些匍然受命于鬼美之感.

      两人在钱庄门口别过.
      一黑一白,映着紫朱的木门,刹是醒目.
      倏尔,鬼美向祈天鸢抖挥了一下素白如雪的衣袂,点点头,回身向朱雀北走去.

      我也随他离了那胡木钱柜,尾着他悄悄跟了过去.

      鬼美一路向北,并未用任何功力,可他天生骨子里便透着种异乎寻常的气质,越是正常,就越叫人觉得诡异.
      朱雀街一路朝北,尽头便是大唐皇城的正南门---朱雀门.眼见要到朱雀门了,他终于在宫门外一拐,进了就在宫门外皇城跟底下的善和坊.

      善和坊原与朱雀旁侧其余的里坊无异,都是划民居官衙寺观的方形小区.可从唐太宗玄武变掌权后,便把它划给了曾助过他一臂之力的当时的武林盟主余风,成为武林的一方圣地.
      但鬼美一魔头跑来这里做甚?

      忍着疑惑,我也跟了进去.不过他是从正门光明正大走了进,而我则是小心翼翼地跃上坊外一棵古槐,隐在半碧半素的浓阴里向那坊内偷偷观望.

      才跃上去,我便差点从槐树枝上跌下去,那坊里竟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为首的是当界准武林盟主---在荼会上险胜少林无上方丈的玄青道长.他一袭墨色道袍,两目微闭,正襟坐在一众武林豪杰前,正对着那道玄色的黑檀门.玄青身侧,立着一玄衣道人.那道人虽发鬓斑白,却仍一幅矍铄精干的模样,他眼泛幽光,幽幽的眼神像是在哪里见过,很是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待者严装,来者却很是悠闲,缓缓踱着碎步迈进那坊里,神情自若到仿佛他不过是走进了自家的园子来赏风景,全不把武林那群正派人士放在眼里.

      玄青徐徐睁开眼睛,声音不紧不徐:“你来了.”

      鬼美估计是很久没听到有人这么跟他说话,竟突地仰头大笑起来.
      一众豪杰均被鬼美这一笑搅得很是狼狈,都忿忿然又讪讪然.终于,还是玄青身旁的那个玄衣道人忍不住,上前一步对鬼美吼道:“大胆妖人!到了这里,还敢如此嚣张!”

      (这声音很是熟悉,我再仔细看看那道人的脸,冥思良久,终还是想不起来,只好作罢.)

      那道人的一句话引得其他人也跟嚷起来,你一句,我一句,跟江湖小报似的细数起鬼美的恶行来.
      鬼美却抱起双臂,神态很是自若,仿若他们众剑所指的并不是他,而是一个与他无丝毫关系的过路陌客.

      我在那古槐上,闲也无聊,便细细地听着.

      性嗜血,少年时便杀师弑母,夺了殊蝶,并习练殊蝶妖功,嗜血之性益长,每月必杀一高居庙堂之人取其血食之.

      原来我先前所道听途说的那些不过是凤毛麟角罢了,鬼美居然比我想的还要血腥百倍,强大百倍!
      我已然为这些话慑到,鬼美却非但不气,还大笑起来.

      那些正派人士见他如此,更是气极,愈加愤愤地指骂他.
      一件件血染的案子被提了出来:某尚书的无头干尸案,某侍郎的神秘失踪案…真是件件血腥离奇!

      终于,药人谷的灭门案和当朝宰相遭刺案还是被提了出来.我猛地打了一个寒颤,鬼美的脸也在那一瞬没了笑色,细长的眸里甚至添了些许愤恨之色.

      药谷灭门震武林,宰相忽薨撼朝宇.
      什么武林,什么朝宇,我不在乎,更懒得去管!我只在乎在这两个血案里枉死的那些人---爹,伯舅,鬼仆叔,颠人葵…

      “你们到底想怎样?”鬼美终于开口,面色冰寒,极其吓人.

      “你杀师弑母,灭绝人性,而今又胆敢灭第一谷,诛杀当朝丞相!是问天下,你如此逆天不道之行怎可容于武林?!”玄青正言,字字宏若珠玑.

      “玄青,你莫要耍花招!”鬼美长眉轻挑,幽幽语道.

      “耍花招?你以为天下人都像你们那些魔人只会耍花招玩弄手段么?!”果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众人中‘嗖’地站出一个白衣少年,横眉白眼对着鬼美,气势上真是一点不输!
      我忍不住在那古槐之上大赞那少年.呵呵,武林的希望啊!

      我还在腹赞那少年,坊院里却幽幽然飘来了玄青那老道的声音:“阁下也看了半天了,何不下来歇歇脚?”

      (以玄青的功夫居然能发现我,看来荼会那日我真是低估了他.)
      我从那古槐上跃下,讪讪笑拜院里的一众豪杰:“在下南宇辰,冒犯之处还忘诸位前辈海涵.”

      “南宇辰?药人谷南谷主的公子?”那白衣少年快人快语,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问上了.

      我点头:“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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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掩面:谢逆大提点,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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