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国戏》陌苏戏

50、第四十九章 少女

　　酒楼事件后，苏流水与苏儿便回到那个蔷薇满院的地方，继续着以杀人为乐的生活。丰厚的赏金早已不是两人需要的东西了，密函中送来的也不再是银两，而是稀世珍品，诸如武功秘籍宝典、千年一开万年一结的名贵药材云云。

　　收到新密函后，两人便动身去刺杀密函所指之人。今次该杀的是个隐居山林的高人，密函中如此介绍，然而刺杀的过程依然轻而易举——流水夫妇正巧遇到高人出恭。

　　高人死后，两人发觉此处密林风景甚好，一处清泉自山顶潺潺流入溪中，山头正巧挂着一轮骄阳，光芒雀跃犹如银河。这隐世高人倒是选了处好地方。

　　潺潺水边，垂柳扫着溪。溪边柳下，流水擦拭着剑刃，而苏儿则是饶有志趣地注视他，一身足以同天边日光相媲美的绯色霓裳几处滑入水中浮于其上。

　　半响，只见他把剑收好，搂过她的腰揽进怀里。任由她的青丝环绕在他腰间，他下颚抵着她的额头，闭着眼很是享受。

　　时间仿佛静止了好一会，她在他怀里微微抬头看他，流水双眼微闭，好似睡着了一般。苏儿浅浅一笑，露出了少见的调皮，头仰得更高些，桃色的唇瓣落在他唇角。没有预想中的双唇相贴，有点懊恼。她不论是杀人抑或别的什么可从来没偏离目标。

　　皱皱眉头，正要退回时，冷不防的后脑被人摁住，加深了这个笨拙的吻。流水依旧闭着眼，手微微一动，却是将她这失败的偷袭纠正，反客为主。胜者为王败者寇，苏儿在他怀里，乖乖就范任其夺取。而后，流水得寸进尺地将她压在芳草间，动作却是温柔得没话说。

　　听到这里苏浅沅真真是要佩服苏流水了，为何他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这些令人心跳加速喘不过气的话？叙述得犹如一潭死水也就算了，为何说着细节依旧脸上风平浪静？

　　苏浅沅不得不怀疑眼前人到底是人是鬼。

　　苏儿是被流水抱着回到院落的。身着蓝衣锦裳的他好似捧着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绯色的她躺在他怀中，煽动眼眸盯着他故作从容不迫的脸。

　　这对恩爱夫妇回到自家门前时，却见一位女子双目无神地蜷缩在石阶上，好似如坐针毡却又无法站起一般，听到脚步声她缓缓抬头，看到来人是苏儿他俩时微微瞪大双眼继而露出一抹喜色。

　　两人走近了些看，石阶上的正是上次酒楼中偶遇的那位被一群大汉追杀的花龄女子。她一身嫩黄轻纱上有几处裂缝，双眼虽略显欣喜却依旧冷冽，口中被塞着白色帕子，双手双脚被人用粗绳子紧紧捆着，纤手上几道粗糙绳索划出的伤痕，这看来她该是挣扎过。这也难怪她会蜷缩着一动不动。

　　以初遇时她杀那大汉时的残忍看来，如若不是这些绳子，她定然跑得无影无踪。

　　与流水双眸相对一刹，他倾了倾手，苏儿双脚落地，看着门前女子倾头仔细想了想，继而对苏流水笑得妖娆道：“这约莫是杀了那隐世高人的报酬。”

　　“是么？那可有趣。”他扬起与她极为相似的笑，几步走近了那女子，倾身取出她口中的帕子，笑问道：“你为何在此？”

　　她抿着嘴道：“正如夫人所说，民女是报酬。”

　　一声夫人令得苏儿的唇边勾起一个弧度，她走近将女子自地上扶起，道：“告诉我，你身上发生了何事。若是有趣，我便留你；若是无趣，我便杀掉。”

　　她可不留一个无趣的累赘。

　　女子怔怔，贝齿咬住下唇，低下头。苏儿嫣然而笑，她相信她会说。毕竟这女子逃出那些人的魔爪为的就是活下去，怎会不将自身遭遇告诉她？

　　要知道，不说便是死。

　　她深呼吸一口气，与苏儿对视道：“家父贪财爱赌，民女家中欠下了债。不过五日便来了债主。府上女子通通被仇家送入青楼或是当丫鬟伺候他们，而男子则是被送入大牢。民女在母亲跟姐姐们的掩护下侥幸逃出，却不料逃不过追来的大汉被抓回去，后来仇家不知是雇了杀手刺客去干了何事，将民女送给了刺客作为报酬。”

　　她说得云淡风轻风平浪静，仿若陈述的不是自己的遭遇而是别人的。末了，她以坚韧的眼神与苏儿四目相对，“民女的故事，可够有趣？”

　　她莞尔一笑，“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