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d***l

13、PART 10（下）

　　“病人需要留院观察，请你先填写这个表格。”

　　脸上有着淡淡的职业笑容，护士把手中的纸张和笔递给在走廊上等待了很久的童彤。

　　“……好的。”她怔怔地接过。需要留院观察，朗，是不是伤得很严重？“请问我可以进去看他了吗？”

　　“当然可以。”护士微笑：“这个表格你填完后交给我就行了。”

　　“我知道了，谢谢。”朝她点点头，童彤拿起笔，认真地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上他的名字：倪、朗，他的名字应该是这样写的。朗告诉过她，倪，是人字旁的倪，朗，是晴朗的朗。

　　姓名下面是出生年月日，但是她不知道他的生日……歪着头回想了一下，才记起她有他的身份证。从身上摸出朗的身份证，她找到了他的生日。

　　八月十一日……

　　原来他的生日，是八月十一日。

　　只是这个日期……

　　手一震，无意识地松开，圆珠笔径直掉到地上。童彤皱起眉，弯下腰想捡起它，却看到了裙子上面点点红色的血迹。可是那些血不是她的，因为她连一点小擦伤都没有……

　　心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恍惚地，她似乎听到了朗的声音：“小彤，小心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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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处有一个花盆摇晃着，摔下。

　　在她的脑海里居然出现了朗的脸……

　　花盆就要砸到她……

　　他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臂，顺着力抱着她滚向一边！

　　“砰——！”巨大的响声好似一个逃脱不了的梦魇，花盆重重地摔到地上，四分五裂，尖锐的瓦碎向四方迸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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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发生的事情仿佛电影一般在她眼前倒带，然后重新播放。

　　大力地摇摇头，童彤紧紧地捂住耳朵，蹲下。仿佛只要这样做，她就能多得到一些温暖。

　　前一刻，他们明明还很快乐的……为什么才一眨眼的速度，朗就因为她而被送进了医院呢？笑容真的很脆弱，像是一块易碎的水晶，只要一个不小心让它掉到地上，它就再也拼不回去了。

　　那个时候，他全身都好冰冷，俊秀的面容苍白得有些虚弱的透明。他静静地闭着眼睛，好象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焦急地摇晃着他，大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可是他没有醒……不管她怎么叫他，喊他，他就是不醒。她想去打电话，可是……她居然不知道救护车的号码是多少。

　　她好没用……

　　还好，有一个好心的男生路过，帮她打了急救电话。

　　都是她不好，要不是她，要不是因为她，朗现在不会这样。

　　唇被咬得青白，浓浓的愧疚啃咬着她的心。她的额头无助地抵着膝盖，眼圈难过得微微泛红。黑长的睫毛下，若隐若现地出现了晶莹的水光。

　　长长的走廊上很静，什么声音都没有，空虚得好象只剩下她孤单的一个。

　　突然间，童彤想起了狄迦圣。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种时候想起那个老是喜欢喷火的家伙呢？她也不知道。可是，她现在真的好想听听他的声音，听他再吼她一次“白痴”。

　　原来，被骂也是会养成习惯的啊。

　　拿出银色外壳的手机，她按下他的号码。

　　“嘟……”

　　连接声慢条斯理地响着。

　　“嘟……”

　　她垂下眼眸，他不在吗？还是出去了没带手机？

　　“嘟……”

　　她的心渐渐下沉。

　　秒针静静向前移动，正在她刚想按掉通话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震破云宵的咆哮：“该死的！苹果！你最好在三秒钟之内给我一个吵醒我的理由！”

　　手机那边的他爆跳如雷。这种时候他睡得最香了，然而那什么破烂的手机铃声响起，吵得他睡不下去。想把手机丢掉，却发现荧屏上闪着苹果的名字，然后原本应该把它摔出去的手却按下了‘接听’，真是见鬼了。

　　“……”脑子一阵轰鸣，吼声吼得她的耳膜好痛。没有想到他会接听，她呆呆的。

　　“喂！猪！说话！”等了半天没人回答，他没好气地对着手机叫。

　　她回过神。

　　“嗨……”说了话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哑哑的，童彤咳了咳：“你好。”

　　沉默了一下，狄迦圣吼得更大声：“白痴！你吵醒我难道就为了跟我说一声你好？你真变成猪了是不是？”早知道她只为了说这句废话他就应该把手机丢掉。

　　“不要随便说人白痴啦，我怎么知道你在睡觉。”她变猪他很高兴是不是。

　　他闷闷的：“啰唆，这种时候不拿来睡觉干什么。”

　　她摸摸鼻子：“我听人家说过，只有白痴才会在这种时候睡觉。”

　　“笨蛋，人家说母猪会爬树你信不信？”顿了顿，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敢说我是白痴？！”

　　“没有啊，我没有说。”不承认不承认，坚决不承认，看他怎么样。可，他一点都不温柔的语气居然慢慢地驱走了她内心的冰冷，她的脸上漾起微笑。

　　“找我干嘛。”哼了一声，他硬梆梆地转回主题，却透出些许隐藏得很深的关心。

　　童彤抓抓头发：“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她想听听他的声音而已。可是那么丢脸的话打死她她都不要说出口。

　　“你——！这——！个——！笨——！蛋——！”青筋暴出！

　　这家伙好吵喔。

　　她把手机伸到离自己一臂远的距离。

　　喷火龙的肺活量实在惊人，他实在应该去试试唱歌剧的。她想，现在的他，一定是脸臭臭的，好象人家欠了他几百万的样子吧。眼前浮现出他在电话那边怒冠冲天的样子，她忍不住想偷笑。

　　他感觉到了什么。

　　“天杀的，你是不是在笑？！”气急败坏的声音。

　　“没有啊。”她猛地捂住嘴巴，却捂不住亮晶晶的微笑。

　　才怪！脑袋秀逗的人才会信她。他对着手机吼：“还说没有！不准给我露出那种北海道狐狸丑丑的笑！听到没有！”

　　什么北海道的狐狸，不会运用形容词的家伙。

　　“好啦。”她吐吐舌，低下头，望见了脚边的表格。

　　笑容，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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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默。

　　他皱眉：“喂，笨蛋，干嘛又不说话了。”

　　“……”

　　“喂，苹果！”

　　“……”

　　“……”

　　头往后靠在墙上，手中小小的手机仿佛能传给她勇气。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他，很轻，很轻，像一个浅浅的呼吸：

　　“狄迦圣，如果你喜欢的女孩子不在了，你会怎么办？”

　　“……”没有想到她会问他这个问题，他僵住。

　　她只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

　　许久。

　　“……你在问什么蠢问题？”

　　“告诉我好吗？我好想知道……”蠢问题吗？也许吧……其实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她会问他这个问题……她唯一清楚的是，她想知道他的答案。

　　他的下巴紧绷。

　　“不想说吗？……”她垂下眼，指尖因为涌上心头的失望而变得冰冷。

　　沉默了一会儿。

　　“我会好好地活地下去。”

　　她愣愣地抓着手机，似乎忘记了呼吸：“为什么呢？”

　　“因为我知道不管多久，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回来的。而且虽然她离开了，但是却可以活在我的记忆里，通过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来感受这个世界。”

　　他认真地说着，视线缓缓落在了摆在床头木柜上的天使布偶。伸手拿过来举到眼前，他凝视着它，唇边有着淡淡的笑意。

　　她的手指在裙上收缩，紧握成拳：“那你，会一直等她，直到她回到你身边，对不对？”

　　往后躺下，把天使布偶贴放在心的位置，他坚定地应她：“嗯。”

　　那块一直卡在她胸口压得她几乎不能喘息的大石好象一下子消失不见，忽然间，他的话让她豁然开朗。她捡起笔和表格，站起身：“谢谢你。”

　　他挑起一边眉：“谢我什么？”他只是回答了她的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而已。说起来，苹果今天似乎也有点莫名其妙。

　　“所有的一切。”说完的同时，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她局促地结束了通话。虽然是在电话里说，但是问了狄迦圣那么感性的话，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把手机放进口袋里，伸出双臂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她抹抹脸，深深地吸进一口空气。好了，不能也不要再苦着一张脸，朗一定不愿意看到没有笑容的她。

　　对自己用力地点点头，她在长椅上坐下，全神贯注地填写好住院表格。

　　绿叶沙沙地摇晃。 　　

　　傍晚，快要消失的夕阳给天边的云朵儿勾上金黄色的边边。

　　童彤轻轻地推开门。

　　素雅的窗帘纱随着微风飘扬，窗口敞开着，晚霞的光芒照进来，铺满了一地的阳光。

　　朗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修长的身躯上盖着白色的被单，有着淡淡的药物的味道。病床旁边挂着一个输液瓶，水珠不停地滴落，晶莹的液体缓缓顺着管道输入他右手的血管。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输液“滴哒”的声音。

　　她走过去在病床旁坐下，轻抿起唇，看着他安静的容颜。

　　风轻吹起他额前墨黑色的发丝，随后落下。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覆在白皙的皮肤上。高挺的鼻梁很直，鼻尖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清雅得好象终年积雪的雪山。他的唇有些苍白，却温柔地扬起，仿佛正做着一个美丽的梦。

　　侧头想了想，童彤低下头，伸出手指，在他微张开的左手手心上画写上几个字，几个她很想对他说的字。朗的掌心好柔软，好温暖。每次被他握着手，感觉就如被春风怜惜地拂过。

　　只是——

　　睨着他手腕上雪白的绷带，她的眼神暗下去，心里轻划过一条伤痕。

　　倏地，温暖包围住她调皮的指尖。

　　那只优美的手，坚定却小心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一怔，仰起脸，瞅见他睁开了双眼。他注视着她，目光深黯而悠长，好象他看着她已经看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心蓦地一凛，整个人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童彤紧张地打量着他：“朗！你醒了？你想不想喝水？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望见她焦急的样子，朗哑然失笑：“我不想喝水。我现在很好，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小彤，我又没有病得很严重，你不要那么紧张。”他坐直身子。

　　她怎么可能不紧张？双手交叉在胸前，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给他定了罪，不给他反诉的机会：“你很坏！”

　　“……？”朗抬起头不解地望着她，她怎么突然说他很坏。

　　“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很担心，很担心，担心到快要崩溃了。”童彤不满地嚷道：“所以，不要再吓我一次了，好不好……”

　　指尖在白色的被单上微微倦缩，他轻轻地叹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的眉心紧紧打成一个结，脸一下子垮下来：“你不要向我道歉，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要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受伤了。”

　　“我没有受伤啊。”朗的眼睛在笑：“只是头有些晕罢了。”

　　“没有受伤，没有受伤那你手腕上的绷带怎么算？”她的情绪低落起来：“要不是因为我去扔掉纸巾……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怎么能那么说呢。”他摇头，唇边有柔和的淡笑：“那张纸巾是我给你的，不是吗？”

　　她低下头，纠着手指：“可是……”

　　“不要担心，你看，我很好啊，能蹦能跳的。”拉开被单，他想下床蹦跳给她看。

　　“我知道你很好，你不要乱动。”急忙制止他，她在他身边坐下，瞅瞅他： “可是……”

　　“小彤。”朗无奈地捏捏她的鼻子：“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那么客气？”

　　撅起嘴，她的脸皱成一团：“我没有……”

　　“如果你没有，那么就不要再怪自己了。”他的声音好听得像是一首歌曲：“你是我的朋友不是吗？朋友有危险，我怎么可能不去帮你。”

　　“我……”童彤还想说什么，却注意到他少有的坚决的眼神。想了想，她点点头：“我知道了。可是，朗，你是不是不开心？”

　　朗温柔地拍拍她的头：“怎么那么说？”

　　“我也不知道。”她抓抓头发：“但是如果你真的不开心的话，要跟我说哦！”

　　他浅笑：“跟你说？”

　　她点头，大力拍拍自己的胸部：“对呀！也许我什么忙也帮不上，但是有我帮你烦恼一半，你就轻松一半了。”

　　胸口间猛地一阵抽紧，他的微笑就像他的心那样温暖：“如果我有烦恼，第一个会告诉你。”

　　透明的阳光在病房内静静流转。

　　水一般的晶芒跳跃在每一个角落。

　　忽然记起一件重要的事情，童彤不满地质问他：“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她一直等着他自己来告诉她，可是看来，他不会主动说给她听。

　　手不自觉地僵硬了一下，朗看着她，轻声问：“我应该告诉你什么？”

　　居然装傻！双颊鼓鼓的，她皱皱鼻子：“今天是你的生日，对不对？”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他叹一口气：“你知道了。”他本来不准备告诉她。

　　童彤指控地看着他，脸臭臭的：“如果我不知道，你就打算不告诉我，是不是？”

　　朗的声音很低：“对不起。”

　　“是你错了，不过……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我原谅你！”她眨眨眼睛，很大方地摆摆手。

　　然而——

　　手像是停摆的机器一样僵在半空，她的嘴巴张成‘O’形：

　　“天啊，怎么办，我没有准备生日礼物！”

　　她懊恼极了！

　　他轻轻笑出声：“没有关系。”他已经感受到了她的心意。

　　“不行！过生日怎么可以没有礼物！”童彤坚决道。咬住下唇，她歪着脑袋，努力想啊想。忽然，她的眼睛发出亮闪闪的喜悦：“我知道了！朗，你许个愿望吧。如果我帮你实现了，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他的目光很柔和：“这个许愿的机会，我可以留着吗？”

　　她愣了下：“啊？”

　　“现在我还想不出来我想许什么愿望，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好不好？”这是她送给他的礼物，所以，他很珍惜。

　　一瞬间，仿佛有和煦的风拂过她的面颊，童彤笑得灿烂：“好啊，没问题。”拍拍手，她为他唱起了生日歌：“祝朗生日快乐，祝朗生日快乐，祝朗生日快乐～～天天都很快乐～～”

　　“谢谢。”笑得很开心，他满足得像一个孩子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

　　晴，你知道吗？

　　今年我们的生日，居然是七夕节。

　　在天上的你，一定也能看到漂亮的烟火，对不对？

　　晴，生日快乐。

　　“叩叩！”

　　敲门声响起。

　　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

　　医生手里拿着病历，对他们点点头，说：“现在要做身体检查。”

　　“哦，这样啊。”童彤站起身：“我也该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哦。”

　　朗微笑地点点头。

　　朝他挥挥手，她向门口走去。

　　“小彤。”他忽然叫住她。

　　她转过身，奇怪地看着他。

　　他歉意道：“对不起，不能陪你去看烟火。”

　　她摆摆手：“不要紧啦，你下次再陪我去就好了。朗，明天见。”

　　手指骤然一紧，朗依然微笑：“再见……”

　　直到童彤的身影消失不见，医生才淡淡地开口问他：“你没有告诉她吗？你的情况……”

　　他闭起眼睛：“也许，她不知道比较好。”

　　不知道的话，她就不会伤心了。

　　ＰＡＲＴ　１０完结

　　（PART 10好象太长了，一章发不完，只好分上下= =||）

　　咳～我有在很勤劳地写～＞＜
　　不过．．．似乎越写越狗血了．．汗～

　　没有意外的话，情人节会有一个小小的礼物送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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