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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浅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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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巧的金丝眼镜,较为高挑的身材上被罩上一件宽大的工作服,有一个这样的女孩,正站在工作台前忙碌着。她双眼紧睁,小心地将右手握着的细口瓶中的无色液体倒出均匀的一滴,滴入早已呈蓝色沉淀的试管中。不一会儿,试管中液体颜色明显变化,由蓝色转为透明。对面的镜子里映出她因过于忙碌而略显疲惫的双眼,但是她的唇角仍挂着一抹浅淡的弧度。伴她很久的是旁边的实验台上药水沸腾的“咕噜咕噜”声——还有笔尖在纸页上快速摩擦的声响。
忽的,她似是想起了什么,低偏下头,凝视于腕上的手表,久久不能移神。
待到手表上的指针均指向“12”时,她迅速用滴管将调配好的透明药剂滴入沸腾已久的药水。
她紧紧地盯着烧杯,那模样像极了追寻猎物的猎犬,生怕错过什么蛛丝马迹,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会放过。不过片刻,她皱了皱眉头。
待了一会儿,正当她准备将酒精灯熄灭,却忽然眼睛一亮,似是发现了什么,脸上的阴霾一消而散。
有些失而复得的高兴,以至于她有点手忙脚乱。连忙将刚才调配好的试剂放回试管架,好不容易才找到另一份药剂后,她急忙将瓶子中的药剂倒入烧杯。
不过她也没有忘记控制加入的剂量,约倒入了五分之一的量后就将瓶子放回原处。
复杂的叹息了一声,她转身走向另一个试验台,将手放在桌上的面盆里洗净了手,丝毫不在意因为药水的腐蚀在手上留下的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疮疤还未包扎。
再转过身来,如她所料,烧杯底部已明显的能够看到白色晶体,且呈逐渐变大的趋势。看着沉淀在烧杯底部的心血结晶,她的嘴角悄悄的勾勒出了一个满足的弧度。
再次仰望头顶上昏黄的灯光,在这个阴湿的地下室里,她觉得甚至这几年来的劳累都不算什么了。
她迈起步子走到贴着满是海报的墙前。耳朵贴着墙面,右手摸索着,当摸索到一块特殊的空砖时,用力按了一下,接着从砖头上方弹出了一个抽屉。她再用右手伸入抽屉中,从暗格里摸索到了一盒安瓿瓶和一只皮下注射器,拆封后切断安瓿瓶的瓶颈,用那只皮下注射器将安剖瓶内的液体打入上臂血管中,仰头满足地叹息了一声。将安瓿瓶的碎片和那只皮下注射器一并塞入暗格中,转身背倚着那面墙,眼神茫然着。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
在被人遗忘的暗格里,那瓶被用完的安瓿瓶静静地躺在角落。依稀可见标签上写着令人毛骨悚然的“□□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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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孩子就是故事的主人公,她的名字是君熙瑾。
【简要介绍】姓名:君熙瑾|性别:女|性格:较为清冷,没有朋友。|不良嗜好:吸食7%的□□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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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种甘愿为人类的化学事业而终身奉献的人类,他们是毋须分清楚国籍的。
因为他们所从事的这个行业,最终的目标是为人类,也是他们为人类科学研究事业奉献终身。
他们有着强大的探知欲,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持,这,就是作为科学工作者的“风度”。
而君氏家族,便是一个世世代代以科学研究为业的大家氏族,其中第三百六十五代家主,就是打响了“反对宗教迷信,崇尚科学”的第一人。
这个家族机构庞大,根源起自古中国,自西元1世纪,氏族中人便广布华夏大地,他们翻过崇山峻岭,越过江山湖海,向着同一个目标前进。到了西元7、8世纪,门徒已涉及亚欧非地区;约西元13、14世纪,便有哥伦布率领君族众人向着美洲前进。甚至古今中外很多科学家都是君族的族人,他们隐名换姓,以其他的身份为人类创造出了辉煌。同时,这个家族也是一个很隐秘的家族,若非当年第三百六十五代族主君尔文(又称达尔文)迫于外界舆论,才使这个隐秘于世近四千多年的大家氏族为世人所知晓。西元1860年,君族(全称君元族)正式入“世”。
也正是拜托了这第三百六十五代族主的“好运”,君氏族人的日常生活受到了强烈的干扰。但凡对外称自己本姓君的,都会受到各个国家的看护,实质上就是名正言顺的“监视”。
于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君氏第四百位族主君原,对世界各地的君氏族人下达了“隐鹰令”:将君氏的实姓“君”隐蔽,如有泄露本姓的族人,引人跟踪监视的,无论如何,将杀无赦。当然,这一族令也取得了明显成效,除了早已被监视起来的族人,其他也没有出现类似“被跟踪”的事件了。
-------------------其实君熙瑾也算是君氏家族中的一份子了吧——她是君氏的少族长,也就是将来要继承族主这个至高位置的候选人之一。现任的第四百位族主便是她的父亲。
但是,方年十八岁君熙瑾却是个例外,她在接收到“隐鹰令”时,只是不屑地哼了一下,随便瞄了一眼就扔掉了。紧接着她在法巴黎的“HI-4869-救急药(Africa)”发布会上,亲自宣布本姓“君”。可想而知,这件事对于那些记者和随行警察带来了多么大的震撼。
“那,凌莼小姐,您的真实姓名是什么呢?”闪光灯啪啪得闪烁着,熙锦看着站在前方那个举着话筒的卷发记者,鼻尖飘来一股刺鼻的香水味道,突然觉得很厌恶。——心情低落,她一直在等待着君族的宣判。“凌莼小姐?您的真名是君凌莼吗?还是其他?请回答!”
“请回答!!!请回答!!!”像苍蝇一样在耳边不知疲惫地嗡乱着,熙瑾眉头微蹙,也不管这合不合礼仪,倏地转过身去,也不愿回答记者的问题了,就这样饱受煎熬的等待着,等待着君族的“杀无赦”。
她的心里也是期望着她的父亲为了她放弃“隐鹰令”的,不要再次“杀死”她了。她想知道父亲到底对自己有没有父爱。即使她正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试探父亲的爱,她也明白。
她的心里又同时也是绝望的,因为等待这时间的漫长。早已知道父亲是以家族至上的:即使自己是他的女儿,他也不会容忍她触犯他下的命令。
她想要知道,非常想要知道:在父亲的心中,到底是家族重要一点,还是女儿重要一点。即使,答案永远是只是前一个。赔上命,也毫无留恋了——呵,那是多么绝望的感觉啊————后背仍能够感受到在暗处父亲的那把银枪,在黑暗中泛着属于金属的光芒;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自己的脑袋。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裁决之时。
感伤久了,无意溢出口一声叹息。不过一会儿,嘴角又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随意抹抹眼泪,却是颇自信的说道:“父亲,我的大脑已经献于科学的事业了,所以我请求的是心碎。”
那声音在大厅里久久盘旋不去……
在宴会厅里的人们面面相觑————
“砰!”随着人们不可置信的目光直射过来,她的嘴角勾出了一个绝望的弧度,看着胸前绽放的血色玫瑰,疑惑,花瓣怎的散落了一地?脸色苍白她缓缓地倒在这“花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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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族主,您……”站在远处的小长老战战兢兢地挪到族主旁边,一向与族主不和的他生怕族主这么好的枪法再把他也给毙掉。
‘族主’仍是一动未动,眼神飘忽在远处女儿倒下的地方,那里早已是血迹斑斑。嘴里轻声喃喃着:“瑾儿,活下去,千万不要让我找到你。”凉风吹过,或许除了那个小长老,谁也没有听到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调整好情绪后,“走吧。”他边对着小长老说,边收起他的□□,向远处走去。
待到族主走远了,被称为小长老的人才回过神来,面色狰狞扭曲成一团,“竟然因为区区一个女人生的孩子就使族主的心动摇了,不行,必须阻止这件事。”正想着,身后三长老却悠闲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塌肩膀”,“小莫,不要对少族长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哦。”
小长老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却看到三长老也是走远了。
可惜,他不明白刚才三长老的劝言,最终酿成了悲剧。
三长老追上族主,左右环顾无人追上来后,轻轻地对族主说:“族主,少族长这样,也是为了试探您罢了,族主您不要生气。”
没有任何不耐之色地,望着浑浊的星空,族主长叹一口气,“可是,她可知道这是用她的生命在向我宣战啊!为什么要专挑那个地方…瑾儿她明明知道,暗杀地点的射程太远,只有我一个人才能够做到的……”
“希望少族长不要辜负您的苦心。”三长老也是望了望满布星砾的天空,雾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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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瑾以为谁都不知道她的心脏长在右边,她以为就连她的父亲也不知道。
在她要求“心碎”时,她以为万事尽在掌握中:父亲一定不会不顾及十几年的父女情,她以为父亲一定会打穿她“应当是”在左边的心脏所在的位置。本来这是一个完美的逃生计划,可谁知,她的父亲也是知道她的心脏长在右边这件事的——但是他却向着左边打去了子弹。
为何?这便不言而喻了吧。这就是只属于一个父亲的苦心。
哎,这份复杂的父爱被埋在一抔黄土下,掩藏了历史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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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熙瑾也是有一些委屈的,面对生养自己的父亲,这个君氏第四百位族主,这个枪法、剑法一流的族主,他给予她的就只有高高在上的威严与气势。同时,父亲又是一个痴迷于科学的人,嗜科学为命,日夜工作。
小时候,甚至长到了成年,君熙瑾都不明白,父亲如此废寝忘食地工作,换来的能是些什么。她曾经大胆地向父亲提出质疑,却没有意料中的愤怒,她只看到他的眼中有些晃眼的落寞,只听到溢出口的那一声叹息。
面对这个父亲,她的心里百感交集。
那——似是穿越了千万年的时光,才能磨砺出来的眉头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