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千金不卖

2、等待

　　我和罗炎在一起了五年，他在刑警支队，而我是个片儿警。不过去年出警的时候我受了伤，不方便继续工作，从所里辞了职，一直住在家里。一开始的时候他经常在家陪我，连出任务也很少去，我跟他闹了几次，后来他才妥协。
　　罗炎不在家的时候我几乎不出门，他也不放心我出去。
　　不过他要出任务有时候一走就是一两个月，我打算去小区门口的菜市场买点菜给他送行。

　　从菜市场回来的时候我没看见迎面飞奔过来的自行车，又或者是我现在在家呆久了越来越笨手笨脚，被车撞的摔在了地上。
　　我的膝盖摔破了，血不停的往下流。

　　骑自行车的是个小姑娘，她有些惊慌的扔下车跑到我面前，不停的说对不起，还拿出纸巾要帮我止血。
　　我连忙摆手，说：“不用了。”
　　小姑娘吓的脸都白了，拿着纸巾不知所措。
　　我把她手里的纸巾接过来按在膝盖的伤口上，对她笑了笑，说：“没事。”
　　小姑娘正要说话的时候就被一个阿姨拉起来了。

　　“离远点，他有艾滋病，别给你传染上了。”
　　我一愣，手顿在了伤口上，疼的我龇牙咧嘴。
　　我转过头去看，是小区里一个阿姨，她对我抱歉的笑了笑，“沈警官，对不起，你知道，这……”
　　我对她笑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都快一年了，我已经习惯了。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拎着没摔坏的菜往家里走。
　　一年前出警的时候我被一个罪犯用刀捅伤了，刀上有他自己的血，他有艾滋。
　　后来，媒体报道，记者上门采访，几乎整个小区都知道了七栋有一个小片儿警有艾滋病。

　　罗炎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对不起。”他给我道歉，“队里在开会，可能出任务的时间要提前。”
　　我抱着自己的肚子，说：“我饿了罗炎。”
　　他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去了厨房。

　　我拉起自己回家专门换的长裤，膝盖上的伤口又流血了，我不敢让罗炎知道，怕他担心。偷偷摸摸的去了卧室，自己找了纱布出来换。
　　我龇牙咧嘴的把自己的膝盖缠成了一枝花儿，抬起头，发现罗炎站在卧室门口看我。

　　他叹了口气，走过来把我胡乱缠上去的纱布取下来，还拿来了一瓶酒精。
　　“罗炎。”我叫他。
　　他抬起头看我。
　　“戴手套。”我指了指抽屉。

　　“我后天就走了，不知道多久回来。”他戴着手套一边拿棉签给我消毒一边说。
　　我疼得不停吸气，没顾得上说话。
　　“去医院好吗？我联系了一家医院，等我回来再接你出来。”
　　我咬着嘴，点点头。
　　“对不起。”他扯下手套哑着嗓子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我隔着他的衣服咬了他肩膀一口，“别总说对不起。”
　　他看着我，突然按住我的后脑勺，对着我的嘴吻了过来。

　　我瞪大了眼，但是罗炎的力气比我大，我没挣扎开。
　　他连舌头都伸了进来，我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但是我又不敢咬他。
　　过了好久他放开我，笑，“亲都亲了，别跟我生气。”

　　我在医院呆了三个月，罗炎一直都没回来。
　　最近我经常发热，我怕自己等不到罗炎回来，医生查房的时候专门问了他我多久会死。
　　医生是个五六十岁慈祥的老头儿，他拍拍我的肩，说：“还早着哪，放心。”

　　冬天到了，医生不让我出门，我喜欢坐在轮椅上看着外面的雪。
　　医生说我的病没有恶化，只是我偶尔会发热，眼前会模糊，吃不下饭，不过我想我应该能等到罗炎回来。

　　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罗炎坐在我床边，我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清。
　　我伸出手，被他抓住了。
　　“回来了？”
　　他“嗯”了一声。
　　我叹了口气，说：“对不起啊，我可能看不清你的脸了。”

　　罗炎跟医院交涉了很久才带我离开了医院。
　　他知道我不喜欢这里，刚知道有这个病的时候我对他说过，能不能别死在医院。

　　外面的雪很大，我看不清，滑了一跤。
　　罗炎拉了我一把，把我背起来，说了句“又瘦了”。
　　我趴在他背上，说：“医院的饭不好吃。”
　　“我做给你吃。”他的步子很稳，背也很温暖。
　　“我调了职，以后在办公室做文职，而且现在还有一个月的假期。”他继续说。
　　我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闭上眼小声说：“一个月也够了。”
　　他的步子顿了顿，把我往上背了下，问我：“背你走回去好不好？”
　　“好。”

　　end

作者有话说

　　咳咳。应该不算be吧？小受还没死哪。
结局应该就是这样了，他们还在等，等他死的那一天。
好吧，这里等待的意思就是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