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月痕》心凝

2、金铁

　　“小二。”
　　只是一个字头出来，早有伶俐的小二奔了过去。黄衣财神啊，不会像普通百姓为十几几十文的就斤斤计较，偶尔还会得到为数不小的小费补贴家用。
　　付讫了饭资，站起身来，叶文轩习惯的拍打一下微皱了的衣襟。不在山庄里就是比较自由，带足了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酒也可。在山庄里已经很久没有开过酒荤了，自从四叔被从霸刀山庄扛回来，二叔的脸色就一直不太好看，更看不得弟子们喝酒。身为碎星第一人，以身作则，这种事情还是必须的。现在，只是偶尔的阳奉阴违而已。
　　时间还早，就在扬州城里逛逛散散酒意，想要阳奉阴违也要隐藏好。自从老庄主隐退之后，二叔作为二庄主为藏剑山庄操尽了心，就不要再给他添堵了。
　　扬州城里还是有不少可以消磨时间的地方的。胡人开的商肆里时不时的有新鲜玩意儿，看到感兴趣的就买回去几件，这是往日来扬州时候的消遣。不过今天在饭前就去过了，所以现在只是闲闲无事的在街上逛着，累了就随便找个地方歇歇，顺便看看旁边嬉闹的孩子。
　　果然人是不能干坏事的，直到一个小孩儿追着一颗金色小球跑到自己面前，叶文轩才然觉得自己得了报应——自己装金弹子的布囊不见了。
　　“小弟弟，”他蹲下身问来捡弹子的男孩：“这个弹子是哪儿来的？”“爹爹给的。”男孩指着不远处卖糖葫芦的小贩。
　　“谢啦。”把弹子还给男孩，叶文轩冲到小贩身边，匆忙中都忘记收敛怒气。“你”抓着小贩的肩膀，他要问。
　　“这位公子……少侠……你……有什么事？”饶是在扬州混迹多年见多了江湖人士，小贩还是吓到了。虽然不是没见过江湖人打斗，但很少有人冲着他们来。平时最多有些地痞流氓会来找麻烦。
　　“你那金弹子是从哪儿来的！”
　　“这……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
　　“这……不好说啊……”
　　“有什么不好说的，难道是你偷的？”
　　“不是不是。”看到有守卫巡逻路过来小贩忙解释着。他只是做点儿小买卖，不想和官府以及江湖扯上过多的关系，任何一方他都得罪不起。
　　“那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那是东篱寨的大爷……用几个弹子从我这儿换了两串糖葫芦。”东篱寨的贼人是他们这群小贩最不敢惹的，别说是那弹子来换，就算要白拿走他所有的糖葫芦也是得乖乖双手奉上的。
　　东篱寨，十二连环坞之一，的确是在扬州郊外没错。藏剑弟子倒是不会怕几个水贼的。从小贩那儿问到了那个贼人的大概打扮叶文轩便出了扬州城向南赶去。那贼子是骑马的，运河沿岸泥沙松软不适合骑马，所以他回寨一定是要经过龙剑岭。于是在龙剑岭找了一个小山头呆着，能看到路，也能看到东篱寨里面的情况。按小贩说的他刚买完糖葫芦没多久，自己一路用轻功抄近路赶来应该是在他前面，而且现在东篱寨里面似乎也没什么人是穿着白衣，也没有看到白马。
　　等的无聊了，终于看到山路上有人影经过，白衣白马，应该是没错了。飞身下山，同时将手里仅剩的一个弹子扔了过去。打中了马，那人却比他想象的更敏捷的跃到一旁没有没惊马伤到，同时已经有四五颗弹丸冲自己飞来。赶忙向侧闪身，那几颗弹丸就在身旁寸余擦了过去，正是自己丢掉的。稳住身形，叶文轩正想说话，就先听到对面叫了起来。
　　“哎呀，我的糖葫芦！”
　　是女人？叶文轩愣了下。他太主观的认为“大爷”是魁梧壮汉，所以看到眼前这看上去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时反应不及。
　　“现在回城里还来得及吗……独影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真讨厌。”那小姑娘就那么自语着，似乎真的很烦恼糖葫芦的问题。被无视的太过彻底，叶文轩忍不住咳了几声来吸引她的注意。
　　“你还没滚呢？没事吓我的马干嘛！”那姑娘吼过来，叶文轩才第一次清楚的看到看到她的正脸，那眉目中所透出的坚毅远不是这个年纪的姑娘该有的吧。“有话快说，爷还忙着呢！”姑娘似乎是不耐烦了，已经有欲走的感觉。
　　“这你是怎么来的？”丢过一个刚捡起来的金弹子，叶文轩问着，但心里已有了答案。他已经在那姑娘那儿看到了自己装金弹子的布囊。
　　“这个啊。我偷的啊，可惜偷错了，本来想偷钱的但就偷来这么一袋无用的东西。”
　　无用的东西？叶文轩有点恼了：“你知不知道这是金弹子！”金可远比铜钱值钱的多了。
　　“得了吧少爷，就您这金包铁的‘金弹子’，能有一成金都不错了。我想施舍给穷人都不好意思，怕他们拿去当的时候被当铺当成骗子赶出来。”
　　姑娘的话让叶文轩微微发赧，但也忍不住反驳：“那也有金啊。”
　　“好吧少爷，”姑娘说着更随性的找了块大石坐着，“能用得起‘金’弹子的少爷，您至于为了这一袋肯定越来越少的弹子堵我到我的地盘来？”
　　“你的……”地盘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叶文轩就看到有数个彪形大汉赶到这里，对那姑娘恭敬的说：“二当家的，您回来了。”
　　“你……”二当家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叶文轩指着她，一时再说不出半个字。
　　“少爷，我知道你是藏剑山庄的人，武功应该不差。但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双拳难敌四手吗？你不知道这龙剑岭都是我东篱寨的地盘儿吗？你来这儿没人发现的话，你死在这儿也不会有人知道。”那小姑娘，不，是东篱寨的二当家的，山贼的匪气与头领的霸气一时间展露无遗。
　　死？谁死还不一定呢。叶文轩笑了，他一点儿也不认为自己会被这群乌合之众擒住，正想发话，就又看到有一老一小两个走近。
　　“悦姐。”那七八岁的女娃儿开口叫着。
　　“小梅子你出来干嘛？”姑娘皱了眉，走过去，顺手就吧叶文轩的弹子囊递过去。“这袋珠子拿去玩，姐待会儿再陪你。”
　　“我的糖葫芦……”说着，那女娃儿还伸出了手。已无物可给的姑娘眉皱的更深了。“等我抓了那家伙给你做糖葫芦。”“糖葫芦，又不是人肉做的。”姑娘摸摸那女娃儿的头暂作安抚，拔出腰间单刀。
　　“少爷，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