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月痕》心凝

128、临别

　　他们两个一向是一夜过后就有一个不见了，除非是叶文轩醒的更早了，否则一觉醒来床上就只剩他一人了。这清晨的欢爱倒不用担心睡醒之后就只剩一人，而且睡醒吃完饭更原是比夜里更多了力气。还是阳光透窗而入照的他颇有些不好意思之后才匆匆停止，搂着显然已经累坏了的小月在床上休息着。听着她似乎在嘟囔着些什么。
　　“死和尚。六根不净的死和尚。六根不净喝酒吃肉的死和尚。六根不净喝酒吃肉玩女人的死和尚。”
　　显然这些话是说者无心，因为白月对这些本就不在乎，只是看到他那光头，又被他累的很了的嘟囔，但听到叶文轩耳朵里只是一阵尴尬，他虽然不是因为信佛才出家，但这么光明正大的纵欲破戒总不太好，躺着都觉得尴尬了，只得坐起身来。
　　“去烧水啦，我要洗澡。”
　　老佛爷发话，小叶子自然是要去做的，也正好不用在这儿尴尬。只是当发现柴快没有了要去柴垛抱柴回来时发现老佛爷离开的身影。
　　“小月？”
　　“自己留着洗吧，我要回去了。”白月说着。每次她都是趁他不在的时候溜走，这次看他似乎没时间不在，又不想再耽搁到他去做下一顿饭，就只好找了个理由让他出去了。
　　“为什么要去恶人谷？”叶文轩知道自己无权去要求她做什么，只是心里一直的疑问还是问了出来。这问题只听的白月一愣，然后笑着说：“你不想我去就去拉我回来啊。”话音未绝她就已经消失在日光之中神行而去了。

　　那少爷是怎么想起来问这问题呢。在恶人谷自己的房间里白月忍不住想着，只是接着就摇摇头，回去的时候放纵一些就罢了，在恶人谷就不要想那些有的没了的，想了也没用。而且这问题也没什么回答的必要了，反正自己也快要离开了吧，她打算再呆一年，无论看不看到那混蛋毒发也都要走了。有一点丝绮说的很对，这毒发不是旁人看的到的，自己看不到不证明他没有毒发。靠在塌上，哼着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小调，白月悠闲的躺着，其实在这恶人谷的生活还是挺悠闲自在，只是自己不能在这里一直呆下去罢了。
　　看着历上的日子，离下次去外谷晃悠还有几天时间，休养够了的白月也就恢复她二当家的身份管管事情，偶尔继续叫蝶衣剑术。自从那少爷将双剑都放到她自己身边的那天也就不好再将那剑给那小姑娘用，还是一次出门的时候找素菊拿了把藏剑山庄的剑给了她，教她的不是四季剑法也不是越女剑法，只是如何用剑罢了，一如自己学武时最初的老路。
　　要说在这里最放不下什么，也就是蝶衣这姑娘了。她已经很尽力的去拉开和她的距离，但没办法那姑娘一直来亲近自己，原本只是在等那康雪烛，却无意对这小姑娘也有了牵挂，待到她离开的时候又该拿她怎么办？难道还要一并带走了吗？那些事情真是想着就会头疼了。
　　满月星稀，向天望去时是觉得无限的宽广寂凉。白月抬头看时只想到很多年前的夜晚，在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被一个傻瓜起了名字，还说要带自己回去。她不会想到，远在雪魔阁上也有一人在望着寂寥的天空，在苍白的月光中去寻找一丝宁静，在她与那傻瓜相遇的年份，他也遇到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只是斯人已逝。这人世间是没有卖后悔药的，但即便是有了，那二人应该也不会后悔与心爱之人的相遇，只是或者可以避免了许多弯路，现在已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夜半时分正式醉红院最繁华的时候，那些调笑喘息甚至木床的咯吱声都吵的白月心烦，就忍不住出了门。反正这恶人谷里谁也不会去管谁什么时候去哪里。在厨房里拿了坛酒就出去了，边走边喝不觉就走到了烈风集，抬头看到雪魔阁外正有人站着。是不该打扰的，但或者是太无聊了就飞身而上，看看这深夜的是有谁敢在谷主门口站着。
　　“啊呀，谷主老大是你啊，我还以为这半夜谁在偷鸡摸狗。”虽然看到那人是王遗风时白月的第一反应是想要离开，但还是忍住了，照例没有正形的说着。
　　“你来干什么？”
　　“喝酒啊，要来点儿吗？”白月说着把酒坛往前一递，但接着就意识到酒坛里的酒在上来之前就已经喝完了，就悻悻的缩回手来，不好意思的笑笑。“谷主在这儿干嘛？看月亮吗？”她随口问着，觉得无聊了就坐了下来，在木质阶梯的边上，双腿只在空中悬着，无聊的踢着。
　　对这略嫌危险的举动王遗风并没说什么，若不是清楚这般无妨也不会有人去这么做。转身回去拿了两小坛出来，一坛给了那姑娘，只是站在她身后继续赏月。这样寂寥的夜身边有个人总是好的。虽然他知道他们都不是在赏月，是借着满月想别的事情，他也知道她入这恶人谷是有什么誓不罢休的目的，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还没有做出事儿来就依旧是恶人谷的小月，不知姓氏的小月。
　　果然他是在莫名的包容自己吧。依旧是不解，但问了就不免破坏了平衡甚至有些欲盖弥彰。坐在那里心思转了千百遍，也还好是背对着他不会被他看到表情。默默的喝完那一小坛酒，白月站起身来，回头说了句告辞就离开了。没办法，和这个人在一起还是压力太大啊，还是自己那蠢笨的少爷比较好。
　　哎，怎么又想到他了。只是他别真的蠢笨到来恶人谷找自己吧，毕竟还是有人知道他曾经为浩气做过事，来这里被人发现了大概只是死路一条，还是乖乖的在家里等着吧，自己就快要回去了。
　　一不注意手上拎着的酒坛松脱了，掉在地方摔得粉碎。找了个地方落脚，远望着那已成为瓦砾的酒坛，白月心里突然有了些不好的想法。真的能如此顺利的回去吗？
　　心，忽然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