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月痕》心凝

122、选择无门

　　已经有很久没动刀了，一手持刀，一手持木，素手清颜竟是迟迟未动。自从完成文秋玉像之后，康雪烛手中雕刀就再也不曾刻过什么，那上面只是染过了无穷鲜血。每每拿起就会想起那些往事，就不由得放下雕刀，只是拿起书本，他既在这书院待下了，就好好当个先生吧。只是雕刻毕竟是多年喜好，偶见一块极适合雕塑的木料便拿在手里把玩许久，但右手雕刀却是始终下不下去了。
　　“呦，先生，你拿着块柴干吗？”
　　略带调笑的话语打断了康雪烛的发呆，看着那个很久没有来过的苗女正拿着烟杆在旁边站着。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出现，都快忘记了没过个十日左右她就会出门来四处捣乱一番。但是，柴？
　　“你不是要烧火的话，不然拿着块木头干吗？”
　　一段良木居然被那没有眼光的女人当成柴火，康雪烛有些气了，手中雕刀游走，没出一盏茶的时间，良木已成小小的半身雕塑，往桌子上一放，眉眼神情之间正与那嚣张苗女无异。
　　“啊呀啊呀，先生，你还会这个啊。”那苗女的感慨只看得康雪烛有些好笑，但回过神来也意外于自己居然再次出手了，虽然只是随手粗略之作，却是真的又雕了东西出来了。既然破了这片心中坚冰，手中的雕刀也不再沉重的抬不起来了。
　　“先生你要是有空帮我做个木鱼吧。”
　　“木鱼？”
　　“我那榆木疙瘩的木鱼被我砸了，总得带一个去还给他吧。”那苗女抽着烟说着，眼中悲凉不知怎么让他想起文秋临去时候的眼神。大概是天下重情女子多会有的眼神，只是他只爱过文秋一人，也只在意过文秋一人，就算曾有别的女子对他有所眷恋，也全都被他视而不见了。“十日之后来拿吧。”他说过就走了。
　　就是为了这么个东西啊。康雪烛走了之后，白月盯着那放在桌上的半身雕像良久，倒是和自己长得有点儿像啊。强忍住把它当柴一把火烧了的冲动，伸手拿起了带了回去。既然那家伙就没有把它带走，自己拿走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
　　“啊呀，这，是从哪儿来的？”看到被白月随手放在桌上的雕像，任谁都会感慨了几句。若不是那雕像太小，又是个半身的，真要来问月二奶奶为什么要在这儿守着了。蝶衣看到了更是叫了起来，这小雕像也太像了吧。
　　“至于的吗？”
　　对那些女人的感慨，白月相当嗤之以鼻。直到有几个也不服气的姑娘合力抬来了一面等身铜镜放到她面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又看看那半身雕像，就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很像了。也不想再看下去了，直接转身离开。

　　血，都是血，为什么都是血……都恨不得要高过鞋底，染上了整个鞋袜。半凝固着的血液，走过去一步一个脚印，就像踩在软软的胶冻上一样。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师兄弟们的尸体，远处似乎还传出了惨叫，循着惨叫的方向，叶文轩跑到大殿之上，路上踢到了一颗圆球，却正是自己和尚师父的头颅，只吓得他腿一软就坐到地上，远远的看到年迈方丈正被人所制，那人正抬手，以手中长剑向方丈砍了下去……
　　不要！小月不要！
　　虽然他没有看清楚动手的人是谁，但那杀人的剑他看到清清楚楚，正是自己打给她的剑。她真的来杀人了，可是该杀的是他不是那些无辜的和尚啊。拼命扑过去想要自行了断，却一头磕到了地上，疼痛之外，却发现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原来只是梦。
　　汗涔涔的坐在地上，叶文轩好久都没有力气起身。只是如果是梦的话，那些血淋淋的场景怎么会那么真实？自己应该是没有见过那么血腥的场面啊。啊，是见过的，之前去恶人谷的时候见过血腥的杀戮，也因为去了那儿才再见到小月，犯了那许多的戒律。
　　不知从哪儿飘来的香气，只是让人觉得精神舒畅，连心情的平静了下来。退了冷汗，叶文轩忽然有些奇怪，这半夜三更的时候是哪里来的这香味，而寺庙之中又怎么会有除了檀香之外的香味，那气味颇有些勾人了，倒让她想起了小月身上的香味。
　　小月？不好了！
　　点亮了油灯，看到桌上放着那两把剑，他就知道她来了，只是不知道现在人在哪里。
　　开了门，那香味更加浓郁了起来，叶文轩只能勉强的去找寻香味更浓的地方。寂静的夜空里，似是有哪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木鱼声，叶文轩赶忙朝那个方向跑去了，却是顺着梦中的路一路来到大殿之上佛像之前，看着大殿两边躺着的两排和尚，心里一惊，不自主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呦，少爷你这么爱佛呢，这大半夜的还来拜佛？”白月说着停止了敲击。
　　“你……把他们怎么了……”大概是因为刚做过那噩梦，叶文轩问的虚弱至极，生怕噩梦成真。
　　“没什么，只是迷倒了而已，准备好了之后比较方便。怎么，把你吵醒了？”白月说着。她是没想到这半夜的时候会看到他，本来还想准备完了回去看他醒来呢，没想到只是无聊的敲了敲木鱼，他居然先找上门来了。
　　“不要杀他们……”叶文轩说着。若是梦里的场景真的在他眼前重现他一定会受不了的。“和你有仇的人是我，不是他们，你要杀就杀我。”
　　有仇吗？白月笑着，随手一挥，那大木鱼就掉在地上了，走过去，蹲下来平视着还跪在地上没有起来的叶文轩，说：“我可一点儿都不想杀他们，也不想杀你，我只是来听你要选什么的，怎么要怕成这个样子？”看着他眼神里透出来的恐惧，心中好生难过，就站起来不再看他，走到佛前香案，移开了香炉随便坐了上去，问：“所以你的决定呢？是要还俗，还是要在这里和我做z爱，还是……要这些和尚死？”
　　“有没有第四……”
　　“可没有第四种选择哦。”白月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跳下香案又走到叶文轩面前，拉下了些衣裙，将绑在乳间的匕首拔b出c来放到他手里然后指着自己的左乳心脏的位置，说：“你往这里刺下去也能解决问题了，刺下去你就根本不用选择了，想怎样就怎样，爱当多久和尚就当多久和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