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月痕》心凝

120、戒律

　　不是结束，那一切只是个开始而已。微白的汤泉中不知消散了多少浊白，就连最鲜红的血液也只是很快的溶在泉水中消散不见。不知经过了多少轮回一切才趋于平静。回归人最初生时的状态，只有一条裙子轻轻搭在身上，遮住了些欢爱过的痕迹。
　　若是在别处，有人看了肯定会啐过之后迅速的离开，心中大骂着有伤风化的两人，尤其还有一个是出家和尚，也不知是哪里的恶僧。但是，这里是恶人谷，就算有人见了也最多只是多看一眼，或者来多分一杯羹。但这里是米丽古丽的地盘儿，这两年又多了个女魔头，一般恶人也没什么人会没事往这里跑，来的也多数是去了东边的醉红院，谁会想到这大半夜里有人在温泉行男女之事，明明旁边醉红院有床褥器具，会玩的更加舒爽。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照当空，白月只觉得一点儿都不想动弹，一夜纵情，现在身子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忍着酸痛坐起身来，环顾四周时，早就不见了男人的踪影。衣服都没了还能走了，这到底是多“好佛”啊，白月只是咬牙切齿的想着。但看到自己身上盖着的东西之后也了然了，穿上衣服就直接回醉红院去了。
　　很少看到月二奶奶一身煞气的样子，那些女人们自然是连个招呼都不敢打就让出路来，看她急匆匆的走过了，走到楼里不知道要干什么。
　　“是你放他走的！”看到米丽古丽，白月就直接质问了。盖在自己身上的分明是自己的衣服，而这醉红院里敢三更半夜孤身一人到温泉的也就此一人了，她不会怪错。
　　“我可没有放他，只是给他了件衣服罢了。”
　　“那不是放他吗？”
　　“他自己想走，你又留的住吗？”
　　“打断了他的腿，看他走到哪儿去！”
　　看白月说的怒气冲冲，米丽古丽却笑了，说：“你不是说要放他走吗？”
　　你不是要放他走吗？这句话闯到耳中，像是抽掉了她全身的力气，白月就这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腰背的酸痛提醒着她刚刚度过了多么荒唐的一夜。要赶他走，要他回去好好过日子的是她，把他绑了强行发生关系的也是她，她都快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恍惚中觉得后来的时候已经分不清谁在强迫谁了。
　　过刚易折，这是米丽古丽对白月的评价。虽然这些年看到的都是她在谷中调笑，但内里的真性情便是如此。虽然她不知道她和那个男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此时看到她那空洞落寞的神情心中还是好大的不忍，把她搂在怀里安慰着。自己是已经犯下了太多血案出不去了，但这妹子在江湖上并没有太多恶名，便是复出江湖去和那男人重归于好也未尝不可。只是那男人却不知什么原因成了和尚，事情就更麻烦的多了。
　　只是她的情绪似乎总是来得快，去的更快。不过一夜过去，第二日就又活蹦乱跳的到处惹是生非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米丽古丽那儿已经接了不少了抱怨，希望她能管管她那二当家的。不过那些多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只是浩气的攻势刚过，大家都嫌急躁了些。只是等她回来的时候说两句就好了。只是顽童书院那尚且健在的老先生的告状花样就多了去了，老生常谈的有伤风化不说，什么在学童面亲抽烟啊，打扰讲课啊，勾引新先生啊，什么什么的，层出不穷。已经提醒过她不要去招惹康雪烛了，就是不听，还真是该打。只是当米丽古丽真的想要打她的时候，她已经不在谷里了。
　　恶人谷本是个进出自由的地方，也就是这几年浩气盟时不时的前来骚扰才让有时候谷口挡上了巨石之类阻挡攻势。毕竟非我族类，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有意还是无心进来没有人关心在意，能不能在这里活下去也就是他的造化了，从来没有人会管那么许多。
　　久未出谷，骤归中原，还用的是曾经只用过一次的神行千里的秘术，置身在江南青葱之地，熟悉之余白月只是感觉一阵阵的不适应。比起恶人谷的环境，这里的确太湿润了。她也不是来无聊玩耍的，是真有些事情要回来做做了。
　　隐于东篱寨中，通过阮梅她们请到了丝绮，两个人聊了什么却不是那些姑娘们知道的了，她不肯说，她们也就习惯了不问，只是看到丝绮阿姨的表情颇为严肃，似乎是她在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总共没在寨里待到五天她就又离去了，风一样的来去。

　　砍柴浇水挑粪施肥，这定然不是少爷该干的事情，只是犯戒僧人的惩罚。除了一日两餐，下田劳动之外，就是无穷尽的诵经念佛，忏悔所犯下的罪过。这样的日子，本需过很久，却被一个不请自来的女人打断了。
　　“叶文轩，我说的话你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听进去啊。”
　　劳碌一天才回到房间，却就看到等在房里的人了，叶文轩的第一反应就是退后一步关门，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产生幻觉了。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再次推开门，已经没有人了。果然只是幻觉，这些天想的太多了。笑了下，他关上门，只等念完经文之后就可以睡去了，他今日实在是乏了。
　　关上门，叶文轩就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她并不是不存在，只是刚才站到了门后的死角里自己没有看到。而现在她已经随手把门闩放上了，这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了。想说女施主时就直接被扇了个耳光，就只能不说话的看着她。
　　“我说了别让我说第三遍的话，你是一点儿都没听进去吗？”
　　“贫僧……”
　　话没有说完，依旧是被打断了，脸上已经有些热辣辣的感觉。
　　“你还有资格当和尚？你犯的那些戒瞒的挺好的啊。要是没人知道，我可不介意让你当着这全寺的和尚再都犯上一次。”
　　“不行！”
　　“有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白月只是拍开了他抓着自己肩膀的手。
　　“六根不净的和尚，你是来这儿亵渎神佛的吗？”